在经过一夜的恩爱缠绵之后,接下来李世民怎么做,观音婢只好无奈地听之任之。有了观音婢的大度相让,随后的两日,杨婧、阴月娥的脸上也展现出容光焕发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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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人营造的温柔乡中沉迷了几日,观音婢不得不将李世民唤醒。
她要告诉李世民,承庆殿院外已经编织好罗网,就等着李世民掉进罗网之中。
自从李建成回到长安之后,观音婢就交代覃兰,要随时关注宫中的动静。覃兰居中联络紫芙、青雁、秋缡、睛虹,在核心之外,还有宇文令馨和柴尚功。
宫中的风吹草动都在覃兰的掌控之下,有了重要的情况就让侍琴向观音婢禀报。紫芙、青雁作为尚寝,李渊与妃嫔们说的许多话都能通过她们,传到观音婢的耳中。
李建成和观音婢,各自在太极宫中编织一张不同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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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刚回来之时,观音婢看他志得意满的模样,不忍心让他扫兴。
如今已过了几日,观音婢心中盘算,是该到了让李世民冷静一下的时候。
这一日下午,李世民无事,观音婢对他道,“院里有些憋闷的慌,我们不如到清明渠畔走走。”
李世民也觉得,那里有水有树,有花有草,视野开阔,确实是放松身心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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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出了承庆殿后殿,新竹、展画稍微拉开一段距离在后面跟着。
出了承庆门,首先看到的就是廊桥,每次李世民出征,观音婢都在这里相送;李世民每次回来,观音婢都在这里殷殷相迎。
这座廊桥见证着他们的每一次别离和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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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团聚,还是别离,观音婢和李世民往往是一个在桥的这头,一个在桥的那头。
两人却很少同时站在廊桥之上欣赏清明渠畔的风景。
这一次两人并肩走上廊桥,扶拦北望,在槐影柳荫之下能感觉到凉风习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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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桥下的清清渠水,偶见上面漂着片片黄叶。
观音婢有感而发,轻声感叹,“秋天快来了,这郁郁葱葱的槐柳,也将盛极而衰。”
李世民也看着随渠水漂走的黄叶,若有所思地道,“常言道,一叶知秋。有一片,就有三片四片,到最后是秋风扫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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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发了一通感慨,观音婢对李世民道,“世民阿兄,我们到石桌那儿坐坐。”
李世民、观音婢走下廊桥,并肩沿渠畔西侧向北走。
观音婢转过脸吩咐新竹、展画,“你两个在这守着,别让其他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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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轻声说着话,缓步走到中间的石桌跟前。
这里好像很久已没有人来,石桌、石凳上都积了一层灰尘。
李世民走过去,用袖子将北边石凳上的灰尘擦去,又挥动袍袖在石桌上掸了掸。然后对观音婢道,“坐吧。”
观音婢也不说话,在擦过的石凳上坐下,静静地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见观音婢坐下,就直接坐在了另外一个石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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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早就料到李世民会一屁股坐上去,会心地笑道,“世民阿兄也不怕脏了衣服。”
李世民呵呵笑道,“像我们这种打打杀杀的粗人,哪里有那么多讲究?坐在死人堆里照样喝酒吃肉,哪里还会在乎衣服脏不脏?”
观音婢仔细打量李世民的神情,经过连年征战他身上少了读书人的斯文,却增添了骁将武夫的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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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对李世民的话也不作评价,轻声问道,“世民阿兄觉得,是不是还有很多仗可打?”
李世民似乎对以后的形势有过深入的思考,他略作沉思答道,“这次扫平了王世充、窦建德两股最强的势力,大仗已不会再有,小仗再所难免。”
观音婢看着李世民问,“小仗还需要世民阿兄亲自领兵出战吗?”
李世民道,“这要看阿爷如何考虑,剩下的仗,我可去,也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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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点点头,接着问李世民,“世民阿兄是不是说,生擒窦建德,逼降王世充是你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候。”
李世民向四周看了看,见附近没有其他人,才低声道,“也不尽然。”
说了这几个字后,他不再说话,眼望着远处的天空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