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和万贵妃一起去见李渊,去劝他同意整治后宫,理顺进御制度。
还没有走到万春殿,万贵妃心中就打起了退堂鼓。
观音婢为万贵妃鼓劲,“姨娘只管放心前去,阿婢已想好了怎么和阿爷说,到时候他定会同意我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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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芙已向李渊禀报万贵妃和观音婢下午要来,两人到万春殿时,李渊没有安排其它事,坐在殿中东间榻上翻看着奏折。
看到万贵妃和观音婢进殿,李渊放下手中奏折,微笑看着二人。
万贵妃、观音婢向李渊施礼,道了万福,李渊家常地随便坐着,亲切地如普通人家的长者,他呵呵笑着说道,“你们二人同时过来,肯定是要和我说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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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贵妃看了看观音婢,稍显拘谨地对李渊道,“臣妾几日未见主上,就是想过来看看主上龙体如何。”
李渊最了解万贵妃的脾气,知道她做事总是谨小慎微,在李渊面前从来不会高声说话,他见万贵妃小心翼翼的模样,半开玩笑道,“贵妃跟了我几十年,如今封了贵妃,竟然怕起我来,想要见我,还要拉着阿婢来壮胆。”
万贵妃微笑着不说话,观音婢却道,“阿爷如今是天下至尊,哪个人见了不害怕?”
李渊眯眼笑看着观音婢,“我看阿婢见了阿爷就不怕,心里想啥就说啥。”
观音婢可爱地笑着,认真地道,“才不是呢?阿婢见阿爷之前,心里也总是直打鼓。”
“今日为了见阿爷,为了准备该说的话,阿婢整整想了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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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慈爱地看着观音婢,对她的话似乎有些不信,“阿婢学过《鬼谷子》,骗杨广都轻而易举,啥事能让你这么费尽心思?”
观音婢一改脸上的笑容,郑重地道,“有一件事,如今说出来,阿爷一定会生气;如果现在不说,将来阿爷知道,更会生气。阿婢在想,是让阿爷现在生气,还是让阿爷将来生气,想了一上午,到如今也没有拿定主意。”
“如果阿爷答应不生气,阿婢现在就说。如果阿爷生气,阿婢就不再说。”
“到将来阿爷知道此事的时候,就不能再怪姨娘和阿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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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呵呵笑道,“阿婢就像在说绕口令,我咋觉着你在设计阿爷,挖个陷阱等着阿爷跳。是不是要阿爷下一道诏书恕你无罪,阿婢才肯说?”
观音婢则盈盈地笑,“给阿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哄阿爷,有罪无罪无所谓,惹得阿爷龙颜不悦,阿婢却吃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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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越是说李渊听了会生气,李渊心中越是想知道观音婢要说何事。
是人都有好奇心,碰到好奇事都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如今,观音婢已勾起李渊的兴趣,她越是不说,李渊越是急着听她往下说。
一老一少斗起了心机,看不出尔虞我诈,倒显得其乐融融,满室洋溢着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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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索性拿起案上的奏折,他要以退为进,装出不感兴趣的样子。
“阿婢不说就算了,你不说,我还看我的奏折。”
经过一番感情交流,观音婢已将谈话的氛围营造好,她看说正事的时机已到,就试探着说道,“昨晚后宫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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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继续翻着手中的奏折,漠不关心地道,“肯定不是大事,要是发生了大事,为何到现在都没人向我奏报?”
观音婢决定先吓李渊一下,淡淡地说道,“昨晚后宫一位姓崔的御妻投缳自尽。”
李渊心中一惊,以为是崔民干的女儿崔蔷,那可是他喜爱的妃子,如今正怀有身孕。
他放下手中奏折,急问,“可是崔宝林?为了何事投缳自尽?”
观音婢平静地道,“不是崔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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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丽芳刚刚去世,假如再殁了崔蔷,李渊一时还真难以接受。听说不是崔蔷,李渊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疑惑地问观音婢,“难道后宫之中,还有其他崔姓女子?”
观音婢答道,“还有一位姓崔的御女,是崔侍郎的远房侄女。”
李渊脸上稍显不快,自言自语道,“好端端的,为何要投缳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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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接下来便向李渊讲述了崔御女投缳自尽的详细经过。
李渊听到最后,开始有些愤怒,他将手中的奏折扔于案上,责怪道,“这明显是尚寝局乱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