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杨广让其北击突厥的诏命,李渊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他已不愿经受那风餐露宿的征战之苦,只所以和以前有这么大的不同,应该与这几年方方面面的改变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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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李渊已年逾五十,在那个年代,能活过五十已是长寿之人。
人到了这个年纪,生理、心理上的追求,与青壮年时期已明显不同,身体之内精气神日渐匮乏,心理上喜欢安定,厌恶剧烈的改变,眼看老之将至,感叹来日无多,嗜欲无穷,有了机会更愿即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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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李渊一直在宫中任职,伴驾于杨广左右。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李渊不得不整日小心翼翼尽忠职守,不敢稍有差错。
去年离开宫中,刚获得兵权,地位未稳,李渊忙着组建军队,四处剿匪,战不旋踵,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今,手握五郡军政大权,地位已稳,军力大增,他此时难得有了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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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本是惧内之人,窦氏夫人在世时,他事事被窦氏夫人所左右。
作为一个位极一品的国公,妻妾成群本是司空见惯之事,然而窦氏夫人在时,李渊只有一房侍妾万氏。而那万氏,如今也是人老珠黄,基本上不再服侍李渊。
窦氏夫人的故去,让李渊没有了约束,从此有了放纵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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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人瞌睡之时,偏偏有人递过来个枕头,一连串的机缘,让李渊觉得终于可以放松一下自己。
裴寂便是在李渊瞌睡时,递枕头之人。
他是州官的亲吏起家,这种人最会揣摩上司的喜好,巴结奉迎是他的拿手好戏。
裴寂只所以愿意卑躬屈膝讨好李渊,因为他明白只有让李渊高兴,李渊才会在他升官发财的路上,提供更多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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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征得李世民的同意,和给予的金钱之后,裴寂瞒着李世民,偷偷在在晋阳宫中,精心挑选一名宫人服侍李渊,名字叫莫丽芳。
明里是在裴寂的操持下,为李渊纳了一房侍妾,暗地里却是他私下让宫人服侍李渊。
讨捕使官署之中不便行乐,裴寂便在晋阳城中为李渊置了一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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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大半生被窦氏夫人所管制,如今管制已除,李渊如鱼得水,有美女在侧,又裴寂常常邀他宴饮,他很快便掉入裴寂罗致的温柔乡之中。
李渊食髓知味,心甘情愿沉湎于醉生梦死之中。整日提心吊胆准备取得天下,哪如即时行乐来得安逸?李渊胸中大志渐被酒色侵蚀,将获取天下的志向暂且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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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杨广的诏命,李渊心中甚是不快,也没了去别院享乐的心情,他回到官署后院上房,喊来李世民进行商议。
父子两人在炕上对坐,李渊是满腹牢骚。
“自古以来,匈奴为患,从周秦及汉魏,历代所不能驱除。”
“如今天下反者多于猬毛,群盗蜂涌而起,杨广害怕突厥,自己跑到江都享乐,却让我带兵北击突厥,假如山西境内盗贼再起,我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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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见父亲心中愤懑,但杨广诏命已下,又不得不依诏而行,就劝慰李渊。
“如今山西是我李家根基,如果北边不靖,一旦起事,南有强敌,北有突厥为患,必是腹背受敌。”
“不如现在给突厥以重击,使其生出畏威之心,待来日我等起事之时,突厥也不敢作乱。”
李渊为难道,“二郎所言全都在理,但我率太原兵马北进,山西五郡必将空虚,假如盗贼此时来犯,必致我根基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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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微笑着对李渊道,
“阿爷多虑了,北击突厥何需调动大军?”
“突厥多善骑射,居无定所,步卒到北疆就找不到突厥人的踪迹,派大军过去根本无用。”
“阿爷到北塞只需带二千精锐骑兵即可,严令各郡鹰扬府节制其它军队,履行保境安民之责。”
李渊思量再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依李世民的建议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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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李世民将长孙顺德、刘弘基、窦琮等三人的妻子和馨儿接来之后,观音婢便经常到四家院里串门。
有时,馨儿也会带着她的儿子长孙珂,到观音婢这里来玩。
这日,馨儿正好带长孙珂来来玩,观音婢一边和丁娘子、馨儿说话,一边看着覃兰和侍琴逗着长孙珂玩。
几个妇人和小孩子在一起,话题自然就离不开孩子,观音婢看着不到三岁的长孙珂,夸他聪明伶俐,既机灵又调皮,说他像长孙湛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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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和馨儿在一起无话不谈,以前观音婢和馨儿说过,她和李世民一直没有孩子,是因为李世民武功未成,在专心练武。
这日馨儿又提起了这个话题,她笑着问观音婢,“你说小姑丈还在练武,一直不要孩子,也不知他练到何时是个头?”
观音婢笑道,“听世民阿兄说,快练成了,他如今正在练七十斤石锁,估计再有一年就可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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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儿听了,吃吃地笑,“真佩服你们,两人日日在一起,竟然能管得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