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非要死一个呢!”容歌桀骜道,眸中是滚烫的血,她刺激着发疯的容简,心里痛快,“留着个疯子有什么用!你们看看容简,他有病。”
蔡语堂简直想上前去堵容歌的嘴了,鬓角的白发也乱了,气喘吁吁指挥禁卫军带容简走。
容简的蟒袍被拉扯的凌乱,他的紫金丹之毒也在这个时候发作了,嘴里暗哑的吼着,“你们给朕杀了容歌,杀了她!”
“快些扶圣上下去啊。”蔡语堂跳脚道:“传太医!传太医啊!”
容歌还在笑,她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连同易容/面具一起扯下来,露出让人看惯了的那张精致小脸,‘李伽蓝’的模样早就代替了原本的‘容歌’,所有人甚至都忘了,原来的容歌是何样子。
她狰狞的笑说:“蔡语堂,本宫与你们赌,堵容简死在我前边,赌你们一步错步步错,赌你们引起的这场战乱,会成为你们死前最痛苦悔恨的罪孽。而本宫,不会原谅你们,会看着你们死!”
蔡语堂后退两步,看着容歌,泪流满面。
不知为何,他自从听了容歌口中的“女帝”,再看她,就有了悔心,此刻的容歌,真的比容简更像一个皇帝。
她有刚烈的手腕,有深谋远略,有不畏一切的狠戾。
“小殿下……”宿邑噎了声,容歌身上有璃王的影子,太像了,他伸出手僵在半空,说:“小殿下,求你留下来,兴复这个迟来二十余年的帝国,给臣等一个继续效忠的机会,也给圣上一个机会。”
容歌冷眼,“我先要容简的命!”
宿邑跪了下去,空荡荡的袖管因为抽搐残忍的晃着,他用仅剩的一只手臂拄着地,老泪纵横,“小殿下还不明白吗,璃王府的仇恨只有我们彻彻底底的统治了大周,才能算完,这是成安帝欠我们的,是容祯欠我们的,你不能忘啊!”
“璃王府的仇,在我这早就结束了。”容歌看着宿邑,“我现在要报的,是与容简的血海深仇。”
宿邑悲恸万分,他们也恨,恨容歌的无情。
恨自己的无能。
宿青乔爬起来,狼狈的站在了宿邑面前,俯视着他,呛了口血说:“爹,你看啊,有些事情根本分不出对错,全凭良心向着哪,而我,向着小殿下。”
“逆子!”宿邑抬起头,“你把汴京的消息送到了中都,你从来没有悔改过!”
宿青乔慢慢退到了容歌身侧,坚决道:“是,我从中都回京,就是小殿下的眼睛,爹,你我父子缘分,早就尽了,我现在是中都皇城,监国公主的臣。”
“你们……”宿邑张着唇,愤怒又失望的看着宿青乔,他的儿子,也认为他做错了。
“不孝子……”
容歌用尽了力气,她激疯了容简,让局面得以暂缓,宿邑等人能留她一条命,可这完全不足以她和宿青乔仲小枫一起逃走。
骤然间,乌云遮蔽的天空,有幽幽的战鼓声传来,程建弼跑出去。
禁卫军大报,“肃州守备军袭城!”
漠北!
殿中人惊了,蔡语堂抓住宿邑问:“怎么可能?肃州能有几个人,敢攻打汴京,自寻死路。”
“快,去看圣上。”程建弼又跑进来,苍声道:“看住容歌,肃州喽啰难以成事,我们去看看。”
肃州守备军怎会突然袭城?
容歌看着蔡语堂和程建弼扶着宿邑,匆匆忙忙的走了,禁卫军暂时把他们三看管了起来。
容歌瞥见了落在后头的李晖,他的模样比容歌还凄惨,不知道刚才被那个尸体波及,溅了一脸的血跌在地上,他一个穷酸的读书人,哪里见过这场面,腿都软了。
‘李伽蓝’这张脸渐渐在别人脑海里淡化,可对于亲爹,李晖到死都不能忘,他惊恐的看着容歌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