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简像看猎物一样,一双眼盛着得胜的熊熊烈火,仔细的端详欣赏容歌的颤栗。
他身上明艳的蟒袍在跳动,稍微倾覆着脊背,说:“你在害怕?”
容歌没有后退,冷汗飞快的席卷了她的神识,她强迫自己冷静,同样狠戾的直视容简,“你觉得,我会怕你?仇人!”
“小殿下,你这是怪朕了?”容简不厌其烦,时隔两年再一次耐心的向容歌解释,“朕不遗余力的一次次让你明白,你的使命,你真正的仇恨!只有我们才是最亲密的,其他人都曾看见过,践踏过璃王府的血!这世上除了你我,没有人值得信赖!时至今日,你仍然担不起复仇的担子,你仍然愚昧无知!”
容歌缓缓松开手,汗水淌进了她的眼睛,“别用你肮脏的脑子和丑陋的思想要求我!我早就说过,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璃王府!狗奴才也配妄想成为大君,璃王府是我的,不是你的!”
容简双目赤红,抬手给了容歌一巴掌。
“不知悔改!璃王府的耻辱!”
容歌头晕眼花,身子倾斜向一边,鬓角的冷汗流到了耳后,“啪”地滴在了脚下。
既然容简已经识破了她,那她今夜想出皇城,无异于白日做梦。
阴沟里翻了船,容歌竟然还想笑。
“乱党永远是乱党,真正的正统在中都,容简——”容歌拉开挡在身前愤怒不已的宿青乔,冷眸高抬,“你是真的吗?曾经在璃王府奔跑的孩子,是你吗?曾经让璃王哥哥护在羽翼下的明王殿下,到底是死在了国公府的雨夜!还是站在本宫面前狗叫的疯子?”
容简疯狂的大笑起来,他激怒了容歌,容歌又激怒了他。
他就知道,璃王嫡孙是个彻头彻尾的叛徒,早就无药可治了!
“朕坐上了今天的位置,替璃王哥哥。”容简说:“朕就是当年的明王,不是替身!”
“是吗?”容歌轻轻拭去唇角殷红的血,讥讽道:“你自己不也分不清吗?”
容简再看容歌的眼神,跟狼一样恐怖,他伸手就要去擒容歌的脖颈,把她提起来告诉她,自己是谁!她容歌又是谁!
宿青乔猛然冲出去,撞向容简,事已至此,大不了今夜一起死在这,他们无所畏惧。
可容简身边跟着权邵,哪能让宿青乔冲撞了,权邵秋水还未出鞘,就将宿青乔劈在了地上,宿青乔闷哼一声,吐了一口血。
容歌拉着仲小枫踉跄几步,躲过了容简,她将爆发的怒火重重击在了所有人身上,阴声挑拨,“程老,蔡老,你们所扶持的人骨头里到底淌着何人卑贱的血,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程建弼目光凶恶,变故发生的太快,容歌单枪匹马还不假意顺从,直接和容简撞上,真不要命了!
“殿下,我们扶持的自然是真的圣上,你醒醒吧。”
容歌觉得这群人都疯了。
“扶持着一个精神病?”容歌冷笑道:“渴望一个疯子治国,到底是谁该醒了,容祯都能扶持我做那监国公主,能昭告天下或有一日我容歌、璃王府唯一血脉能做那千秋女帝!你们呢?你们口口声声为了璃王府,回头看看,祸害苍声的容简到底是个什么畜牲!”
程建弼指着容歌,胸口起伏,登时就被她说的呕出一口血。
身后已无退路,容歌坦然与至死仇敌针锋对决,这一刻,她眼中只有对容简的恨,对愚昧无知的程建弼等人的恨!
容简被人当面拆穿隐疾,这个人还是容歌,他一把抽出秋水剑,神智都癫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