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观已经离开京城,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梁若钧在此事当中穿针插线,但自己却完全隐匿其外,因为他暗暗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任秋风自上次吐露心事之后确实做到了滴酒不沾,但梁若钧能感觉到他的性情已有大变,常在牢房当中一守就是一天,不但囚犯,就连狱卒也不寒而栗,这跟以往那个任秋风完全不是一个人,只是没有人敢说而已。
正因为如此,梁若钧才为他感到担心。
他要出门时正碰到飞琼,飞琼看他神色匆匆便笑语迎了上来。
“师兄,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梁若钧停住脚步,不答反问,“你见到秋风没有”
飞琼摇了摇头,“他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想来凭他的性子也没什么事,不过近来可有一件大事就要来了”
梁若钧微微蹙眉,然后便笑了,这笑容飞琼太过熟悉,是他典型洞悉一切的笑容。
“跟你这种人相处有时真的无趣,让别人连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也唯有对付罪犯才最适合”飞琼埋怨道。
“你这么说也忒夸张了些,我哪里如此厉害,只不过要说起最近京城里的大事无过于帝师蔡问天之女的二度出塞,这件事虽还未曾大张旗鼓明旨宣发,但在消息稍微灵通些的人那里也早就不是什么大秘密了”
“那你对这件事怎么看?”飞琼问道。
梁若钧摇摇头,“没看法,这是朝廷决意的大事,又哪里容得上我来置喙”他沉了沉声音,继续道:“只是那西凉王据说也是一代枭雄,如此之人心性自然非常人可比,他两次三番甚至不惜动用大军压境,为的只是一个女子,这般行事倒是有些不可揣度”
飞琼歪着脸笑了起来,梁若钧却能从她眼中看出一丝羡慕之情。
“自古英雄还难过美人关,何况似西凉王那种人后宫必然是打算要包藏宇内,你们男人难道不都是这样的想法?”
梁若钧被她忽来的这句话呛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因为男人和女人的许多话题总是纠缠不清,更没有什么明确的道理可言,而且大多数时候就这样话题说下去无论你多能言善辩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西凉王萧玉楼既要当一代霸主,就绝不会真正为了美色而迷失自己,所以我敢断言,此事当中必有蹊跷,只是”他笑了。
“这又与我何干...唯一我想令我好奇的只有到底是何人在推动此事,这个人必在我朝当中,他又想要得到什么”
梁若钧看了一眼时辰,天已黑了下来,他挂念着任秋风,不想再继续耽搁下去,“此事你大可以命人暗中查探,但绝不可轻露马脚”
他叮嘱了一句之后便极快离开。
偌大的京城里,有些地方作为天下出名的销金窟自然灯火辉煌,也有些去处人影寥落,寂寂无人。
想要在这样的地方找一个人对一般人来说实在难如登天,好在梁若钧并非一般人,因为他知道,任秋风近来所有行事必然跟那位藏在他心里极深的姑娘有关。
原本他并不理解,一个女子,而且已嫁做他人妇,又怎会让任秋风日夜消磨、魂不守舍,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因为情之一物,当是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用过多打探,他就锁定了当朝户部侍郎家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