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一击不中,四人联手将他逼退,而这时的于晋源一挥手,从轿子后面闪身出现早已埋伏好的十余人,这些人全部身穿灰衣,手上却是快弩。
于晋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狠辣起来。
“本来还想留你一命诱出紫极老人,现在看来已是无用”
他的手挥落。
“留下尸体也是一样”
刹那间,弩箭如蝗扑向沈醉,这些弩箭虽然算不上任何一门高深的武功,但却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杀人方法,而且是战场上经过无数次检验的,别说一般的江湖中人,就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在身手敏捷训练有素的军人连弩面前也难保不会受伤。
沈醉手上的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气,等了二十年的仇恨,若不能挥出那一剑而就此死去他又如何能甘心?
“只可惜啊,宛儿”
他人生的最后一缕柔情都只能寄托在那个十年前便已失散的妹妹身上。
剑光照亮了他满是尘土的脸,隐约看出那曾经也是一张英俊的脸庞,只是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才让他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剑光挥洒,斩落无数弩箭,可他还是受伤了,弩箭破空,冰冷入骨。
血飞溅,最不能挡住沈醉的脚步,哪怕全身染满鲜血,他也要于晋源付出应有的代价,那是二十年来他应该偿还的。
看到这个全身浴血的人一步步逼近,于晋源眼睛里的狠辣不退,但也多出了一丝恐惧,他后退,让所有人挡在他前面。
四名黑衣人留下两人,另外两人与灰衣人一起扑向沈醉。
剑若长虹,每一招每一式都遍布着杀伐果决,一剑一剑都像是在做最后的拼命。
灰衣人连弩激射,在沈醉身上再天无数新伤,可这个人就像是铁打的一样没有如约倒下,这让百战沙场的人也感到惊奇。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凌厉的剑逼近时连弩就失去了作用,近身相逼的瞬间就出现了一具又一具尸体,但黑衣人刀法同样凌厉,让沈醉也成了强弩之末。
“杀了他,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于晋源沉声说道。
四名黑衣人联袂而出,他们就像是一个合体运转的机械一样配合的精妙绝伦,让本就强弩之末的沈醉再也没有一丝可乘之机。
四个人,四把刀,织成了一张网,一张密不透风的杀人之网。
在那一瞬间,沈醉明白,哪怕自己跟于晋源之间不过咫尺,他也再没有机会触及那个灭门仇人,他将要引颈就戮。
突然,一连串的响声传来,让只有刀剑之声的街道上变得充满了意外。
于晋源回头,就看到一扇朱漆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样貌温婉而端庄的年轻妇人。
云鬓如瀑,蛾眉粉黛,莲步轻迈,素衣优雅。
妇人看到自家门外正在生死相拼,立时也变了色,但迈出的脚没有收回去,而是停了下来,因为在于晋源看到她的时候她也看到了这位常常登门的刑部尚书。
“于大人?”她朱唇轻启,忍不住叫了声。
于晋源立即变色,但很明显已经晚了。
沈醉攻出的所有招式都被那张杀人的网挡下,同时已无去路,但在妇人出现的那一刻就变了,他看得出于晋源神色的紧张。
人在这种时候,一旦生的希望被点燃,就会把鱼死网破的信念灌注于那一丝活下去的寄托上,他的剑光还在,可人却已经飘向了妇人。
丫鬟被吓的大叫一声就再没了声息。
而妇人雪白的脖颈上已然多了一把闪着银光的剑。
四人本已将沈醉逼入绝境,此刻恒生变化,就在他们想要一哄而上的时候,于晋源恨恨跺了跺脚。
“住手”
“放他离开”
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的。
沈醉浑身是血,他挟着妇人一步一步挪了出去,妇人没有说话,脸色却极是苍白。
直到沈醉消失不见,妇人才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府中有人冲了出来。
“大人,难道煮熟的鸭子就这么让他跑了?”有人在于晋源耳边说道。
于晋源没有说话,显然他仍心有余悸,然后侧着头望向那扇大门上的匾额,额头上冒起了青筋,叹道:“你们知道什么,那女人可是六皇子最宠爱的妃子,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以六皇子的脾性你们一个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