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走在漫长的街上,手里拄着竹杖,目光有些寥落的穿过人群,身后的影子拖的很长。
他头发蓬乱,衣衫褴褛,走路也一瘸一拐,却还是在不停的走着,好像永远也不会停下来。
在人群中,几乎所有人都在躲着他,可他不在乎,他的目光更是在一个个女子的身上流连,可每每看到真容又总是失望的躲开,路人皆嗤之以鼻,明明就是在说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有两个人正在时刻的注视着他,那两人目光敏锐如鹰,腰间配刀,脸上好像写着生人勿近。
离开拥挤的人群,走上一条萧索的长街,身后只有一条长长的背影相随,沈醉忽然抬起头,望着天边的暮色,笑的苍凉至极。
“宛儿,十年”
“你又去了哪里”
他闭上眼睛,好像有风沙迷了眼睛。
青石板上,脚步声踏的“哒哒”直响。
一直紧紧跟随的两人互视一眼,手都握紧了刀,沈醉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快要干枯的眼睛仍在不停的搜索着,不想放过走过的任何一个角落,因为在他心里每一个地方都有可能藏着那个他十年离索最想要找到的柔弱身影。
“沈宛,你在哪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寂静的街道上开始多了许多人,每个人都炯炯有神,有身材魁梧的,也有敏捷矫健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沈醉依然恍若不知。
这时候,一个四人小轿忽然从路口冲了出来,占据了前面青石板路的正中间,这一次沈醉避无可避,他甚至还是走在路的最中间。
轿子停了下来,街上的所有人开始朝这里围拢过来。
气氛顿时变得压抑了起来。
沈醉也停了下来,手里拄着竹杖,他没有回头却也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已经开始拔刀。
“你们挡了我的路”他朝轿子说道。
“我挡了路?”轿帘掀起,走出来的正是刑部尚书于晋源。
“你可知道这条路上住着多少王公贵族,按道理来说像你这样的人从这里走都是有罪的,所以就算是我把你脑袋砍下来也不会有人问一句,京城里不过是少了个乞丐而已”于晋源抱着双臂,脸上含着笑意说道。
沈醉点了点头。
“所以”
“堂堂刑部从来都是草菅人命的地方”
他手握紧了竹杖,忽然抬起头来望向苍茫的天空,天空上好像裂出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随时都可能直扑下来。
“哈哈哈哈”
“有点意思”
于晋源抖了抖衣袖,仿佛早已对一切成竹在胸。
“天下紫极楼”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真想不明白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告诉我紫极老人是什么人,他有什么目的?或许我可以饶你不死”
果然,他的目标并不是沈醉,而是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组织,从得知少监之死开始他就开始准备,他把今天的行动称之为“围猎”。
他此刻更像是在欣赏着自己的猎物。
沈醉目光散漫的扫过于晋源,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二十年前我就应该死了,这二十年本就是苟且偷生”
“今日再遇见你,算是上天对我的怜悯”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破开竹杖的灰败冲天而出,那一瞬间他潦倒乞丐一样的身影开始模糊,与那道拔地而起的寒光一起化作无数虚影,目标就是于晋源。
于晋源织好了天罗地网,但见到沈醉殊死一搏的瞬间眼里还是出现了一丝诧异。
“南陵剑!”
“你是南陵剑沈元戎的后人?”
他立即后退,与此同时,四个黑衣人像是影子一样的出现,四把刀挡住了沈醉与于晋源之间所有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