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苍天有眼...”叶梅笑了笑说道:“王晖走后一个月,我们接到消息,此人在赶往临安途中遭遇盗匪,被打成重伤,随后跌入汉水活活淹死了。”
席牧淳闻言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在一旁昏昏欲睡的梅用:“喂,是不是你们干的?”
梅用慵懒地点了点头,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大概是吧,曾兄弟们说过这么档子事儿,据说这家伙被兄弟们围住当场就尿裤子了,本来交完路钱就把他放了,谁知这家伙竟然撂了一句自己是武将,将来要带兵剿我们,兄弟们就上去砍了十几刀把他仍河里了。”
席牧淳点了点头:“嗯,此人的优点又多一条,弱智。”
“既然王晖死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将实情上奏?”索隆皱着眉头看向叶梅问道。
“接到王晖死讯时距离城破已近两月,此时再报岂不是明摆着欺君?而且王晖已经身死,朝中定然会有人说我们串通一气,将责任推给死人,为的是死无对证...”叶梅摇了摇头说道:“再者王晖在朝中靠山颇大,否则也不会如此废物却身居要职,若真要上奏,倒霉的便是我们几个。”
“王晖的靠山是谁?我们连他一起收拾...”达木塔凑上来问道。
叶梅再次古怪地看了席牧淳一眼,半晌没出声。
这回大家都明白了,纷纷望向一脸尴尬的席牧淳,刘云伸了个懒腰,伸手戳了戳达木塔笑道:“牛逼吹大了吧?去收拾那个靠山吧,我们支持你。”
“滚...”达木塔臊眉耷眼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席牧淳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心中五味杂陈。有王晖这么个奇葩前任,再加上自己和他背后都是秦相,自己的到来很难不让人产生抵触情绪,所以今天叶梅和同僚们的反常表现也都可以理解。
凭心而论,秦相是个好父亲和好岳父,他对凝霜和席牧淳非常不错,关键时刻给了自己很大的支持。
但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秦相也的确是不咋地,虽然帮皇帝分了不少忧,但欺上瞒下、结党营私、卖官鬻爵、贪污受贿这几样哪个也没少干,单看依附于他的这些人,顾国璋、薛亮、王晖,没有一个好东西。
“将军,下官汇报完了,兴州就是这么个情况...”叶梅再次起身抱拳拱手道:“后续如何行事,请将军决断,若要上奏朝廷,我等便认罪伏诛,亦无怨言。”
“兴州失陷后,当地百姓如何了?”席牧淳沉吟了一下问道。
“苦...”叶梅摇头说道:“金人残忍暴虐,将我大宋百姓当作下等牲口来奴役,杀人越货之事层出不穷,有幸从兴州逃出的难民,我兴元府全部接收安置,听他们说,现在的兴州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兴州当地的官员还在吗?”席牧淳再次追问道。
叶梅长长地叹了口气,双手捂住脸,声音从指缝中传了出来:“城破之时,兴州刺史黄文鼎、通判李复源带领全州的厢兵、捕快、狱吏、衙役共一千余人拼死抵抗,全部壮烈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