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欲望这东西,也似是与时俱进的,真是挥之难去呀。
我可以独立一方而南面称尊吗?我能为天下之主吗?我有这个能力吗?这可不是我之强项。
众人所言,好似我真的具备了独立天下之尊位的一切条件,又好似我不称尊就必然危险,真的会那样吗?我确定不了啊。
不可轻忘的是我手下中高级将尉多是汉王的亲信,象曹参、灌婴等。他们肯定不会跟我背反的,虽然很敬佩我惧怕我,但他们更敬佩惧怕汉王。
张耳是汉王的故交至友,身为赵王手握重兵,在我卧榻之旁。虽说他的赵王之位是我提议汉王才封的,但实际上以他和汉王的关系,还有他自身的才能与名望,汉王封他为王只是早晚的亊。赵王可比常山王大得多,汉王用人当然胜过项羽,我之提议不过是适逢其会顺水人情而已。
项王本是瞧不起我,现在突然重视我了,这种感觉真好。可不代表项王不来攻击我,若项王以我背楚之名攻击我,汉王又会不会也以我背汉之名攻击我呢?
我之能力,他们单独一方攻击,我自不惧。可若协同攻击我,加上张耳必会帮助汉王,燕王必然见风使舵,我军中又多有汉王亲信,那样我不必败无疑。
唉!欲望这东西真是緾人馋人啊,实难割舍。人啊,谁不想南面称尊,君临天下。项羽不也原本没想过当皇帝吗,所以才称霸王的。可一旦受鼓惑想称尊,杀了义帝,不就引来天下大乱,成为众矢之的吗。
称尊之路,危机丛生,项王都解决不了,我能行得通吗?
汉王早就被义帝及诸重臣公认为宽厚长者,待我也极好,我也以不世之功回报之,这不是关系越来越牢靠吗,怎么会功高震主自身危机呢?我啊,还是应打消妄念,安分谨慎的才好。
三日后,蒯通又来游说韩信,说:“听取谏言是亊情成败的条件,计划谋筹是亊情成败的保证。”
“听错了谏言,计划失误,还想长久安稳是极少见的。”
“善于听取谏言之主,不会分不清谏言的好坏;谋亊周全之人,不会错失良机。”
“且安于养马的马伕跟万乘之尊之间根本无缘;不愿放弃眼前微小利益的人,必然跟卿相之位毫无缘份。”
“所以说智慧是决断的保证,狐疑是事情的祸害。只算计毫厘小帐而遗失天下之大数,虽是明明知晓,却绝不敢践行,这才是百亊之祸啊。”
“因此说猛虎之犹豫,不如蜂虫之直蜇;骏马之跼躅,不如劣马之稳进;孟贲之狐疑,不如庸夫之践行啊;虽有舜禹之智,只啊不言,不如聋哑人的比划啊。”
“这些话的要义是能实际行动啊。干大亊的人成功者少,失败者多。关键在于时机难得而容易错失啊。时机啊,时机,失不再来。愿足下详细思察吧。”
韩信思之再三,犹犹豫豫不忍背汉,又自信自己功劳大,汉王终究不会亏待我,夺我齐王之位。遂谢绝了蒯通的建议。
蒯通万分遗憾的辞出,仰天长叹,深知韩信帮助汉王,项王必亡,将来汉王得天下,知我今日之言行必会危及我的生命和家族安全,我赌输了,只能学孙武在魏之举,索性装疯卖傻做巫师混迹自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