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大叫起来:“哪有什么内伤?你们信口胡说,做不得数。”
韩融的声音响起:“仲康,随我来馆驿的,还有陛下的御医,有病没病,请御医一看便知。”
许褚举目一看,拱手施礼:“王御医,您来了。”王御医曾多次为曹操治头疼之症,许褚对他极为尊敬。
王御医拱手还礼:“走吧,一起去看看金太守的病。”
金旋躺在床榻上,脸色蜡黄,气息虚弱。见韩融等人进门,挣扎想要起身,试了几次,竟然坐不起来。
韩融心中暗笑,病装得倒挺像,想就此逃出漩涡,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
王御医上前诊脉,发现金旋的脉象虚浮无力,查了足有一刻钟,王御医摇了摇头:“金太守远路来到许都,染了风寒,又受了气火,病得不轻。”
什么?金旋真的病了?许褚大叫起来:“王御医,我根本没有打他。”
王御医皱了皱眉:“仲康,我说的是病,没说你打他。你头上的伤,看起来吓人,却是皮外伤,将养几天就好。金太守的病却极为凶险,要卧床静养。”
许褚傻了眼,田晴满脸忧虑:“有劳王御医了,些许诊金,还请笑纳。”
王御医收钱离去,韩融连连叹息:“陛下本要请元机议事,如此看来,只好等元机痊愈之后再说了。”
田晴目光渐渐变冷:“仲康将军,我家大人的汤药钱,你既然来了,今日便付了吧。”
许褚将钱囊扔还田重:“大不了把钱还给你们。”
田重接过钱囊:“这本来就是我们的钱,许褚,你刚刚就在一旁看着,这点钱还不够我付给王御医的诊金。”
许褚转身便走,眼前的场面他无力破解,只好去找郭嘉求计。离开馆驿,许褚忽然意识到,此行自己毫无收获,反倒将玉玺交了出去。
他叹息一声,疆场对战才是英雄用武之地,这些勾心斗角的算计,自己实在做不来。
许褚找到典韦喝酒,酒至半酣,许褚拉着典韦起找郭嘉。
郭嘉听了许褚所讲,轻笑一声:“仲康,金旋欺你是正人君子。明日我随你一起去馆驿,我就不信,金旋能装到什么时候?”
韩融之前收了田重的礼,心里有数,嘴上却一个劲叮嘱金旋好好养病,早日觐见陛下。
你来我往,一阵鬼扯,韩融告辞而去。金旋眼中闪过精光,以自己特种兵的手段,装个病自然毫无问题。更何况王御医受了田重的礼,有专业人士作证,自己的病更加坐实了。
金旋起身下床:“田重兄弟,我派人请你办的事,准备得怎样了?”
田重点头:“姐夫,你要的地图我找齐了,你要联络的兄弟们,我也接上头了。他们如今在许昌混得不错,开了一家车马行,生意兴隆,颇有几分实力。”
韦青桐赞叹一声:“西凉兄弟装龙像龙、装虎像虎,真是了不起,可惜葬送在了李傕郭汜等庸奴之手。”
众人心里都是一样的感受,这么厉害的西凉军,若是在雄主麾下,还不把疆域开拓到天边去?
想到这里,众人纷纷看向金旋。
金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这次许昌之行,不要去动他们的力量。田重,你和我身材相当,来吧,躺到床上,我给你化化妆,由你来假扮我。”
田晴吃了一惊:“夫君,你让阿重假扮你,你要去干什么?不是又要去冒险吧?”
金旋嘿嘿一笑:“晴姐,我今晚打算去私会曹操。”
“不行,你病了,哪里都不能去。”田晴一把拉住金旋的手,攥得死死的。
金旋摇了摇头:“晴姐,此事我一定要去,连曹操都不敢去见,怎么与他逐鹿中原。”
田晴撇了撇嘴:“你光明正大去拜见曹操,我不阻拦。你夤夜摸入丞相府,这就是你说的私会?你是不是听说曹丞相爱美人,专程去相府窃玉偷香?”
金旋连连作揖:“晴姐说笑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去看看曹操到底是何等样人。”
韦青桐点头:“晴姐,你就让姐夫去吧,有我陪在他身旁,不用担心他的安危,我会保护他的。”
田晴哭笑不得:“青桐,你不要添乱,这里是许都,并非西北蛮的族地可比。曹操遍地树敌,不知有多少人要杀他而后快,相府戒备森严,怎能说去就去?”
金旋一阵头大,自己夜探丞相府,怎么能带着青桐一起?她的拳脚功夫虽然不错,却是战场上的手段,若论飞檐走壁、刺探军情还差得远。
一阵纠缠,韦青桐、田晴到底拗不过金旋。两人千叮咛万嘱咐,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夜至二更,金旋一身青衣,悄无声息地摸出馆驿。
此时夜静更深,寒风凛冽,金旋拍了拍背后的虎纹短枪,轻轻自语:“曹孟德,今夜到丞相府,不知能不能取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