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中,有人当街大呼小叫,口口声声让金旋过去给他施礼请安。苗木土行几乎跳起来,两人挥舞刀枪,就要奔过去抓人。
金旋高呼一声:“岳丈大人,您来得好快。金旋金元机给您请安。”
来人正是韦戈,他从一辆厢车里探出头,怀里抱着金祎,老脸上写满了得意。
金旋抢步向前,深施一礼,韦戈摆了摆手:“罢了,元机,你不在武陵等着我,为何抛下军政大事,跑到宛城迎接我,青桐呢?”
韦青桐已跳下厢车,跑到韦戈面前,一把抱过金祎:“爹,让我看看小外甥。”
金祎先是一惊,随后咯咯笑了起来。金祎的笑声将金旋、韦青桐、田晴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
韦戈笑骂一声:“我就知道是为了你儿子,他有我照顾,能吃能睡,安然无恙。倒是我一路走来,累个半死。”
韦戈挣扎着起身下车,两个年轻人快走走过来,搀扶韦戈下车。韦戈伸手引见:“元机,这个小子叫韦晃、那个小子叫韦康,非要随我一起南下,你看看他们可堪造就?”
金旋上下打量韦晃、韦康,只见两人年龄不到二十岁,体格健壮,英气勃勃。
“两位老弟真是少年英才,若是愿意,留在武陵郡便是。”
韦戈摆了摆手:“他们是来主持我族贩盐之事的,能不能留在你的武陵,随他们自己心意。元机,你还没有说,跑到宛城干什么来了?”
路上不方便讲话,韦青桐、田晴两个绝色佳人下车,已引起不少百姓围观。金旋不想张扬,便让田彤引路,来到田家在宛城的居所。
众人刚刚坐定,门外有人禀报,说是南阳长史求见。此时的南阳太守,名义上还是袁术。
江东猛虎孙坚曾怒斩南阳太守张咨,刘表为了不让孙坚做大,便举荐袁术为南阳太守。
哪知袁术到任后,势力渐强,开始和刘表龌龊不断。刘表虚以委蛇,不撕破脸,与袁术周旋。
待到孙坚死于黄祖之手,刘表迅速出兵切断袁术粮道,封锁南阳经济。
少了荆襄的钱粮支撑,袁术无法在南阳站稳脚跟,又担心西凉军南下,两面受敌,便向兖州豫州方向发展。
几经辗转,袁术最终在淮南站稳脚跟,刘表则任由南阳太守之位空缺,立张咨族弟张晗为南阳长史,掌管南阳政务。
张晗庸庸碌碌之辈,南阳郡已重回刘表之手。
金旋刚刚进城,张晗便来拜访,韦戈更加得意。他眼望着韦晃、韦康,拍着金旋的肩膀,哈哈大笑:“小子,在荆襄混得不错,到了南阳郡也这么有排场。”
金旋心中起疑,自己与张晗并无交情,他为何如此降尊纡贵,前来拜访?
莫非真是因为自己混得开、人缘好?金旋起身迎出门,张晗快走几步,向前施礼:“金太守大驾光临,张晗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金旋拱手还礼:“张长史不必客套,金旋初抵贵境,还没来得及上门拜访。”
张晗脸上涌起一丝尴尬,苦着脸拱手:“金太守,实不相瞒,我来拜见大人,是受了景升公之命。他老人家下令,请太守在宛城用一顿饭,即刻出发。”
金旋心中暗暗警醒,莫非刘表看破了自己对宛城的觊觎之心?韦青桐脸上涌起一股怒色,便要当面呵斥。
韦戈挥了挥手:“此事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家人相聚,安排一顿家宴,就不挽留长史大人了。”
张晗如蒙大赦,连忙拱手告辞,临行之时,命人呈上礼单。
张家在南阳经营多年,有的是钱粮,这次虽是奉刘表之命,慢待金旋,又哪敢惹这位荆襄新贵?
张晗一出手,便是粮食万斤,黄金千两,送了豪礼,兀自道歉不已。金旋将张晗送出门外,轻笑一声:“张晗兄,你我一见如故,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一旁的田晴心中暗笑,若是张晗再多送一些礼物,怕是两人一见面便成莫逆。
张晗伸手拉住金旋的手:“贤弟能体谅我的苦衷,实在感激不尽。只要我在长史任上,田家在宛城的生意,便绝无问题。”
金旋连连道谢,趁势将手抽了回来。张晗本领不大,却心细如丝,随行仆人竟然送来一桌上好的酒席。
美酒美食当面,不吃白不吃。金旋再次致谢,两人拱手而别。
上了厢车,张晗抹了一把冷汗:“金元机虎虎生风,真是名不虚传。”
一旁的心腹人开口相劝:“大人,金元机再强,不过武陵太守罢了,与我南阳郡一南一北,相距深远,何必如此看重?”
张晗摇了摇头:“金元机扬威武陵,绝非寻常。你想想他身边的亲兵,我张氏一族经营数百年,可曾有那样的虎狼之士?”
心腹人还要再劝,张晗摆了摆手:“传令,从明日开始,南阳府衙一应所需,全部从宛城第一坊市采买,不得有误。”
宛城田家大宅内,韦戈哈哈大笑:“小子,真有你的,张晗就是怕你怀恨在心,便送粮送钱,看来你现在霸道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