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戏说边事,便嘿嘿一笑道:“皇上可真会说趣,您总结的可真到位。”
得了孙承宗的赞誉,朱佑孝并不激动。他自打来到大明,就一刻也没踏实过。只要内忧外患一日不除,他就心安不下来。
“帝师可曾想过羁縻之策有何弊病?”朱佑孝忽然考校起了孙承宗。
“弊病?”孙承宗被朱佑孝突然起来的问话搞的有点晕。
朱佑孝这刁钻的问题可还真不好回答,老实人无奈摇摇头:“臣愚钝,未曾虑此举之弊端!”
对于孙承宗的坦诚,朱佑孝当真是相当受用。他当老师的,最烦的就是不找问题根源只找借口的学生。眼下做了皇帝,他依旧是这般心性。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朱佑孝忽然念了句论语,随后笑着看着孙承宗道:“帝师之态度,朕甚是受用。朕便来谈谈这羁縻之弊,帝师为朕品评一二。”
“臣惶恐!”孙承宗哪敢接这话,连忙起身行礼。
朱佑孝却一把按住后者:“这羁縻本就是力有不逮之举,虽每年封赏银两,然鞑靼依旧不消停。时日长了,反而多有率军胁迫边关,讨要封赏之举。此乃羁縻一大弊病!”
“皇上,臣以为即便封赏些银两又如何?倘若贼人叩关,边疆不宁、百姓苦难不说。单就这行军来说,兵马未动这粮草所耗已抵过封赏。若出兵胜了还好说,若是吃了败绩有辱国威不说,还凭白叫人轻看了,边关反而愈发不宁!”孙承宗听着朱佑孝的话,有些控制不住,反驳道。
朱佑孝点点头,他默默注视后者。后者这才察觉失态,朱佑孝也不计较。他起身来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道:“帝师莫要激动,朕只谈羁縻之弊,可没说要妄动边关政策!”
这话说的孙承宗困惑了,他越发觉得朱佑孝这个弟子深不可测。皇上这走了一遭后,整个人怎么如此少年老成,虑事周全了?
“不知皇上方才所言是何意?”孙承宗不懂就问,也不拐歪抹角。
朱佑孝合上手中书本,自言道:“既然看到了问题,便要解决它。从来没有不理会问题,它便自己消失之说。故,朕以为对鞑靼行羁縻之策无虑,可具体怎么个实行法,合该好好自身!”
孙承宗知道朱佑孝有自己的考虑,他不急着开口。
只听朱佑孝又解释道:“羁縻原本无错,只是眼下国事不堪,钱粮吃紧。出出都是向朕要钱的,怎能一有风吹草动便要封赏?即便封赏也不该简单的送这帮蛮子银两!”
“不送银两,那送什么?”孙承宗彻底晕乎了,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好送的。
“自然是送政策!”朱佑孝说这话的时候,望着窗外的残月,心中有些萧索。
他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