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他们的军士齐齐上前一步,把兵器往他们脖子上一横,便都不敢乱动了。
姬长生在原地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来指认,却也不急,坐了下来,闭目休息,昨夜至今从未合眼,可把他累坏了。
周安道几次欲言又止。
日头高高升起,终于有一个双手揣在衣袖里,畏畏缩缩的,有些贼眉鼠眼的人来到跟前,噗通一声跪倒,嚎叫道:“将军!我要状告秦富贵!他三年前强抢我女人,把我打的半死,又给了我一吊钱,强买我三亩水田,说只要我不卖他,他就要让我生不如死!请将军为我主持公道啊!”说罢咚咚咚的磕头。
秦富贵惊骇欲绝,指着告自己状的人,怒骂道:“李三手!你个狗娘养的!你什么时候有过婆娘!你老子在世时家里也没有一亩田地!还是我赏你饭吃!你怎么能昧着良心,要置我于死地!”
“拖出来,杀!”姬长生闭目道:“秦家田产,分五亩给这姓李的苦主。”
已有军士把秦富贵拖了出来,任他嚎叫挣扎,按在地上,一刀砍了。
那李三手,也没想道秦富贵真的会被砍了老脑,瞧见秦富贵血泊中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好像死不瞑目,不由得有些害怕,缩了缩脑袋,可转念一想,死都死了,有什么好怕的,又狠狠得瞪了回去。
“将军,小人如今身子薄,不能耕种,能不能把田亩折算成银钱,也好做个小生意。”李三手小心翼翼的问道。
“准了,给你五十两银子。”姬长生面无表情的说道。
李三手千恩万谢的去了。
周安道总觉的这李三手不像是个好人,更像自己曾经见过的游手好闲的混子,不明白以姬长生的聪明,为什么分辨不出来。
大约盏茶功夫,周安道听的街上一阵躁动,有许多人朝这里涌来。
原来李三手回去后,得意洋洋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更把手中的银子拿出来炫耀,那些人眼热热不已,纷纷往城门赶来,生怕自己慢了,好处都被别人抢了去。
有的人跪地嚎啕大哭,感谢苍天终于开眼了。
有人准备浑水摸鱼,弄点好处。
市井百姓,心思最是简单。
跪着的人个个脸色苍白,有胆小的,吓晕了过去。
“浮生,新田就交给你了。”姬长生起身,对一个年轻的文士说道。
被叫着浮生的文士点了点头,施礼道:“大皇子放心,一切按您的计划办。”
姬长生点了点头:“你办事,我信的过。我为你留下一千人,下午我便要前往康惠了。”
辛浮生笑道:“大皇子不必留人,我在这城中无比安全。明日我便能为大军运送粮草。”
“知我者,浮生也!”姬长生哈哈大笑。
却说焦淮一路快马加鞭直奔幽舞城去,路过康惠城,仔细告诉守将王云帆武朝来犯,要其好生备战,敌军势大,切不可大意。
王云帆想要焦淮留下一起守城,却被他拒绝,焦淮道:“我乃败军之将,本该以死报国,奈何国主不知敌情,我要仔细为国主述说军情,才能以死谢罪。”
王云帆见他说的慷慨,也不好多说什么,任由他去了,自己整军备战。
三日之后,焦淮狼狈不堪来到幽舞城,纵马直奔宫城而去,在宫门外摔下马来,亮出腰牌,被守卫扶起,抬到郑密面前。
正在与大小杨妃看戏的郑密见的焦淮大吃一惊,急问出了何事。
大杨妃劝慰道:“国主莫急,等表哥缓口气再说不迟。”
小杨妃也劝。
焦淮挣扎着跪下来,痛哭道:“武朝突然发大军夜袭新田,臣拼死力战,奈何寡不敌众,使得新田落于贼手,臣虽万死难辞其咎!请国主杀了罪臣,以谢天下!”
“你!你!你!”郑密指着焦淮气得说不出话来,当初自己听信大小杨之言,问其兵事,见其对答如流,才使其镇守一方,却没想到会是如此不堪:“寡人要杀了你!”
郑密须发皆张!
大小杨妃连忙相劝:“国主,表哥虽败,却非战之罪,只怪武朝阴险,才有此祸,朝中重臣不也无人能想到那武朝会突然发兵侵犯我国吗?”
此时又有急报传来,说是卫含光已破丹阳,兵锋直指武阳,朝臣已经在外等候,请郑密议事。
郑密一脚踢开拦路的焦淮,急急忙忙的去了。
“两位表妹,救救我。”焦淮垂泪哀求。
“表哥且先回去养伤,国主正在气头上,等他回来,我们自然会为你分说。”大杨妃安慰道。
“如此,一切就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