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一个小木凳,随手坐在了我的病床前,关起了房门,支支吾吾半天。
外面的雷雨声轰鸣,屋内精神病院的灯光又微弱昏暗,这场面堪比美国恐怖大片医院主题一样。
支吾半天,他那干瘪的嘴终于微微颤动了。
“小…小兄弟,其…实我也像你一样,相信这世界有鬼。”
语罢,一道闪电炸在了不远处,吓得他浑身哆嗦了一下。
这大叔的发言让我瞬间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让我躺在病床上呆滞的双眼,有了光。
“你…你先别,激动,听我讲!”
中年主治医师吞吞吐吐,正以为他是为了骗我信任感入套的时候,他说的内容却让我大为震惊。
“小兄弟,我49岁儿女,没有结婚,以前一个人住单身公寓都还好,可现在总觉得心里面不踏实。”
男人神情有些慌张,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开水,定了定神,他又接着叙述。
“我大概从上个月开始,就总住得不踏实,老觉得身边多了几双眼睛盯着我,起初是一个人在家才有这种感觉,但现在有时候在医院,就算人来人往,也感觉有人注视着我。”
语罢男人抖擞了一下身子,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也经历过,不过我比较短暂,一般大多数非人的家伙看了我几眼,就会不再注视了,那种恐惧感也会瞬间消失。
“直到…”
男人哽咽着话,说话像个娘们,半天扯不出个门道来。
“什么!”
我不耐烦问道,男人才微微动了一下他紧闭的双唇。
“那天半夜醒来,我听见房间外有人拖铁链子的声响,伴着脚步声在我客厅里面走来走去的。”
卧槽,心想这哥们故事还有些精彩,我的脸色越发吃瓜。
“我透过房间猫眼往客厅望去,就见两个黑做一团的身影,在我房间里面踱步,手里拖着长长的大铁链子,有一个头上有尖尖的牛角,有一个脸又比较长。”
语罢,男人语气开始哽咽。
“我,我上次听你说的朱大爷,第二天去世了,我,我是不是也要没了,我还不想死啊!”
男人五官皱做一团,扁着张大嘴,稀里哗啦的眼泪从眼睛里面流出,活脱脱像个犯了被罚的孩子,坐在我病床前哭。
很难想象,白天还在别人面前开导病人,崇尚神论的心理医生,此时竟这番狼狈。但论以前我学过的那些唯物主义理论如何伟大和成系统,一系列的经历告诉我,这个世界真的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