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爹的话让顾娘子息了挑事的心。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顾娘子偏心眼偏的厉害,让她把顾葭分出去,和剜她眼珠子有什么两样?
沈星确实吃的不多,浅浅吃了一些就放下筷子,他随了爸爸的性子,在很多事上都是淡淡的,口腹之欲对他来说吃得饱就行。
夜里,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后,顾葭搂着沈星的腰沉默良久。
沈星犯困的窝到男人的胸前:“相公,我去睡了啊。”
“阿星,”顾葭自言自语一般低声说道:“对不起。”
“什么?”沈星困得要死,迷迷糊糊地问着:“干嘛说对不起?”
“对不起。”顾葭亲吻着沈星的头发:“我真可笑,自以为是。”
顾娘子是他亲娘,他明知道顾娘子在外头说他媳妇怎样怎样不合她心意,他想着过日子的是他们两口子,听之任之。
他觉得他竭尽所能地给予沈星他所能给的,顾老爹几句话把他的伪装扯下。
孝顺有很多种方式,不该是委屈自己的媳妇。
沈星强撑着打起精神:“相公,娘的心情我理解,你这般好,和我在一起将来连子嗣都没有,娘心里不得劲,我让她说几句没什么的,横竖也没传到我耳朵里。”
谁人背后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顾葭不是那种娶不到媳妇的老光棍不得不契兄弟,他娶了沈星,没有流言蜚语才奇怪呢。
对于两个男人过日子,沈星那个时代都没那么宽容,想结婚还得去国外领证,在这偏僻的小山村他和顾葭居然还能拜堂成亲已经够神奇了。
顾葭声音低低的:“阿星,你以后想起所有事的话,会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
记忆完整的沈星心虚的贴到男人胸口坚定不移的说道:“不会,我是在绝对清醒的状态下和你在一起的。”
冬夜漫长,顾葭在黑暗里紧紧抱住沈星,呼呼的夜风缠绵悱恻地圈住声的爱意。
辰时初,沈星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顾葭从院子外走进来,看到沈星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举着手里的盆子:“阿星,我买了块豆腐,我们中午煮海蛎滑粉吃。”
沈星朝屋后鸡窝瞥了一眼,顾娘子正在喂鸡鸭,他小声问道:“昨晚刚吃了海蛎,今天简单炒两个菜吧?”
“没事,”顾葭牵着他往厨房走去:“天气好,海蛎不吃要放坏了,再几天就过年了,过两天我和爹去海里再弄些海蛎回来,到时候我们炸海蛎饼吃。”
靠海人家海鲜吃的多,海蛎是个好东西,煮汤鲜美,煎炸鲜香,乡下人能用它们整治出各种不重复的美味。
顾葭去摆早饭,沈星先去洗漱,从卫生间出来时刚好碰到喂完鸡鸭的顾娘子。
婆媳昨晚不太愉快,乍然碰面都有那么些尴尬。
沈星是小辈,略怔了一下就扯了个笑脸:“娘,吃饭了没?”
“吃了。”顾娘子干巴巴应了一句。
顾葭从厨房探出头喜悦的问着:“娘,锅里的鸡蛋是给我和阿星吃的吗?”
顾娘子佯装镇定的骂到:“就两个鸡蛋至于这么高兴?你从小到大没吃过鸡蛋吗?快点吃完了去地里摘点菜。”
嚷嚷那么大声做什么?隔墙有耳,说不定哪个妇人上山路过门外,听到她给儿媳妇煮鸡蛋,不得说她不会管家?
要知道,先头顾娘子攒着鸡蛋都是拿去镇上卖,其实村里大多人家都是如此,农家没什么来钱路子,能换钱的都拿去换铜板了。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吃鸡蛋的人都是家里没养鸡的,养鸡的人没几个舍得吃鸡蛋,也就顾家日子过的去,顾娘子疼儿子,顾葭吃的比旁人好得多。
顾葭给沈星使了个眼色。
沈星冲顾娘子甜甜一笑:“谢谢娘!”
鸡蛋不稀罕,稀罕的是这鸡蛋是顾娘子给沈星留的。
顾娘子这是用行动表示,她没那么排斥儿媳妇了呢。
顾葭一边给沈星剥着蛋壳一边对着打扫院子的顾娘子说道:“娘,我不爱吃水煮蛋,你吃吧。”
女人这个角色不好当,当家女人听着好像钱都在她手上,实际上管钱难,存钱更难,都是省吃俭用硬从牙缝里抠抠挤挤才能一点点积少成多。
大多数女人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比如顾娘子,她对沈星抠门,对自己更抠门,顾葭不用问都知道顾娘子最多只会煮三个蛋,她自个儿是绝对舍不得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