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谷转头见余大粱脚步踌躇地站在大门口,还是不想进门的样子,轻声道:
“大哥,走吧。”
门里的一个家丁见他们进门,一脸惧怕地捂着半边被打得青紫的腮帮子,也没吭声,悄悄地闪到了一边。
转过一堵简单的影壁,往里就是孙家的堂屋了。
余小谷打量着眼前的院落,心道看来孙家也并非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算不上贫寒罢了。
所以才急着攀附官场之人,以求谋得尽快就职。
暗暗深呼吸一口气,余小谷踏进了堂屋的门。
不管里面是什么样的剑拔弩张,今天也得做个了断。
“回来啦。”
孙耀祖见余小谷进门,站起身迎了几步。
看到后面跟着进门的周氏和余家两兄弟,站住脚拱起手,竟然躬身行了个礼:
“娘,大哥,二哥。”
余小谷一愣,只见屋里只有孙耀祖一个人。
而他刚刚还冷若冰霜的脸此刻却如春风般温暖,这倒出乎她的意料。
周氏也顿了脚步,转头和余小谷对视了一眼,舌头好似打了结:
“你......别多礼了,小谷......让小谷先坐下歇一歇。”
说着一脸疑惑地扶着余小谷落了座,自己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忍不住又瞅了孙耀祖一眼。
“娘,我交代下去烧了热水,一会儿让小谷先沐浴,大夫已经去请了。”
孙耀祖立在二人面前,一副关切的神色看着余小谷。
周氏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看得出孙耀祖这是在服软,不由得腰杆儿挺直了些:
“亏你还想得这么周全,看着也是疼惜小谷的,怎么就能出了这档子事儿?”
孙耀祖微微弓着身子,脸上除了怜惜,竟又生出几分惭愧:
“娘,是耀祖不好。”
看了看虽有嗔怪却并不甚恼怒的周氏,继续道:
“都怪我一时糊涂,差点铸成大,我知道今天的事娘定是恼了我的,如今打骂随您,还请娘宽恕这一回吧!”
说着竟拂起衣摆跪了下去。
这更让余小谷诧异不已。
此刻难道不应该是横眉冷目吗?
这画风未免太过诡异了些。
女婿向丈母娘认这不稀奇,可前提是想保住婚姻。
可这孙耀祖应该是恨不得让她原地消失的呀!
看着孙耀祖真诚得足以感动我佛的脸,余小谷皱了皱眉。
却听周氏沉声道:
“打你骂你我都不解气!我心肝儿一样的闺女让人当街欺负,你说我恼不恼?”
孙耀祖连连点头,就差滚下两行泪来:
“娘恕罪,再也不会了!”
周氏长长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许多:
“不过你既然知道了,今天这事儿我就暂且记着,今后要是再敢动这种歪心思,可别怪我不顾及情面!先起来吧,你跪我算怎么回事儿。”
见孙耀祖缓缓起了身,又沉着脸问道:
“要说今儿这事儿,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娘呢?你年轻犯糊涂,她就不知道劝着些?
虽说是亲家,我也得说道说道,刚才在大街上,你看她那干的是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