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耀祖盯着面带微笑眼神玩味的余小谷看了许久，始终连一个标点符号也没有说。
环顾一周，那些吃瓜群众或掩口偷笑或窃窃私语，分明是在看一场好戏。
“这里不是说家事的地方，先回家吧。”
丢下一句话就半扶半推地带着赵氏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赵氏虽说不情愿，却也知道眼下的事有些麻烦。
怎么这余小谷掉到河里泡了一顿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以前的余小谷，任她怎么骂都不敢还口的，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烦。
这会儿竟变得牙尖嘴利振振有词，这副样子，更让人心烦！
老余家的几口子见孙家人都走了，齐齐地看着余小谷。
周围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甚至人群中居然传出几声掌声来。
“好！说的好！”
“这种男人故休妻，就是不能让他得逞！”
余小谷转头扫了一眼，见一群看官竟然比自己还兴奋的样子。
大概当众反驳丈夫休妻在他们看来实在是一出好戏吧。
以前追剧看书时每每遇到这样的桥段，她都在想古代的女人为什么这样懦弱。
大概是男尊女卑的思想刻进了骨子里，觉得被休是件耻辱的事，所以除了伤心，就什么都不会做了。
刚才说的“七出三不去”，也是凭着前身的认知想到的，也就是说余小谷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没有勇气罢了。
不管是在古代还是二十一世纪，维护女人的规矩不是没有，只看自己怎么面对。
男人想要肆意而为三妻四妾，从古至今都是美梦。
“小谷，你还能走不？大哥背你吧。”
余大粱倒没心思理会那些喝彩，走到余小谷面前背对着她蹲下身，等着妹子上来。
可余小谷却只是拍了拍余大粱的肩：
“大哥，我没事儿，自己能走，你快起来。”
说着把身上余二稷的衣裳又裹了裹：
“娘，大哥，二哥，幸好你们来了。”
余大粱缓缓站起身，转身看着余小谷憨憨笑了：
“这说的什么话，是我们来晚了，让妹子受罪了。”
周氏看着三个儿女，原本愁苦的脸上多了一丝舒心：
“大粱二稷，咱和小谷一道去孙家，这事儿还没完呢。”
余大粱和余二稷点点头，刚才余小谷的一番话他们听得似懂非懂，但是隐约明白妹子应该是不会被休了。
可就算不被休，今天的事闹得这样大，也该有个收场。
孙家的宅子离这不算远，穿过几条街就是了。
周氏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余小谷走在街上，一脸的忧心忡忡。
“小谷啊，今儿这事儿总归是闹得不太好。”
打量了一下余小谷的脸色，周氏低声嘱咐：
“想必耀祖和他娘心里都窝着气，一会儿回去保不齐脸色不太好看，休妻这事儿虽然咱占着理儿，你一会儿也柔和些吧。”
余小谷的脚步顿了下来，转头看着周氏：
“娘，要是柔和对他们管用，也闹不出今天这事儿来。”
周氏一时语塞，垂着头轻轻叹息一声：
“我也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的样子，要不今天也不会对他们大打出手，可是小谷，缘故休妻是他们不对，我和你大哥也揍了他们，就算出了气了，不管怎么说，日子总还是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