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飞不怀好意地说:“其实这个人看起来挺不的,很帅,也很有风度。”
“省省吧,我最讨厌俄罗斯人!”陆则舟恨恨地说,“你喜欢,你去啊!”
唐灵飞笑了笑,说:“只可惜人家看不上我,偏看上你这可爱的中国娃娃了。”
“那是,只有我哥才会看上你,我也没看出来你有哪点强的。”陆则舟这一次说得恶狠狠的,“行了,说正事!”
唐灵飞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了。陆则舟打了个呵欠,正准备起身离开,就看到那个蓝色眼睛的金发男人又进来了,而且径直地朝着他走了过来。陆则舟皱了一下眉,跟唐灵飞一番谈话之后,他已经相当疲倦了,也再没有兴趣跟这个陌生人玩游戏了。
陆则舟正要开口,金发男人就朝他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他的手上,是一张黑金两色的房卡。
陆则舟这次是真吃了一惊。他重新朝面前这个男人扫了两眼,他这才算是第一次认真打量面前这个人。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弄到这个套房的人,绝对不是寻常人。
“这只是一个玩笑。”陆则舟淡淡地说了句,他脸上的甜蜜笑容,早就不见了,眼里也只有冷漠。“我要走了,再见。”
那个金发男人并没有拦他,只是微笑地看着陆则舟向外走去。陆则舟走到门口的时候,金发男人在他身后唤了他一声。
“美丽的中国娃娃,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陆则舟本来想回头去“呸”他一声,但是这时候,他的贴身保镖阿平过来了,低声地对他说了句:“二少爷,大少爷在楼下等你。”
“啊?”陆则舟有点奇怪,陆则琛怎么会亲自来接他?不要说现在,就算是以前,也很少有这种“好事”。再一想,唐灵飞刚下去,陆则舟更没有心情去搭理那个金发男人了,急急地就往下走。
陆则琛的车,正在楼下。阿平替他拉开了车门,陆则舟上了车。陆则琛看到陆则舟眼睛左右乱瞟,就说:“你在看什么?”
“怎么没看到狐狸精?”陆则舟不乐意地说。
陆则琛莫名其妙地说:“狐狸精?”
“灵飞啊。”陆则舟更不乐意了,“他不是刚下来吗?”
陆则琛脸一沉,说:“胡说八道,什么狐狸精?我没看到他。”说着把一份文件扔给陆则舟,“最近有笔交易,你亲自负责。”
“什么交易,需要这么上心?”陆则舟拿了那份文件,扫了一眼。“又是跟灵飞有关的?哥哥,我们能不能不要做跟唐灵飞有关的生意?我真的没有兴趣去跟他勾心斗角,做交易要的是利益,不是游戏的乐趣。”
“闭上你的嘴,看完再说。”陆则琛冷冷地说,然后吩咐了一声,“回家。”
陆则舟不敢再说,仔仔细细地把那份文件看完了。“……你要我做什么?”
“下周的宴会,你来安排。”陆则琛说,“取消你这几天的全部行程。”
陆则舟低低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陆则舟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陆则琛有点莫名其妙。“哥哥,你知不知道,灵飞放出了话来,悬赏天价,要你的命?”
陆则琛微笑了,一缕笑意,弥漫在他的眉梢眼角。他并没有生气的表示,那抹笑意,甚至是柔和的。“真是孩子气。”
他的语调几乎带着宠溺的味道,听在陆则舟耳里,那一个不是滋味。“是是是,他做什么你都受得了,都觉得可爱!”
陆则琛没理他,只是靠在靠背上,眼神有些遥远朦胧,嘴角仍然带着那丝柔和的笑。陆则舟只觉得酸得都快到喉咙口了,在心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金发男人那句好像很“真诚”的“可爱的中国娃娃”,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陆则舟做了个表示恶心的鬼脸,正好被陆则琛看到。
“你在干什么?”
“没有。”陆则舟换上了甜甜的笑脸,朝陆则琛挤近了几分。“就是刚才碰到了个白痴,被我耍了。”
“坐好。”陆则琛冷冷地说,“别粘在我身上。”
陆则舟扁了扁嘴,委委屈屈地挪了回去。他扭过头,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灿烂的灯火。
在黑夜里闪耀的灯火。
一瞬间,陆则舟似乎有点理解陆则琛所说的“丛林”的含义了。边际的黑暗里,灯光再灿烂亮丽,也都是虚缥渺的。陆则舟之所以不理解,因为他自懂事开始,就活在这样的丛林里,他的生活就编织在这样的一张大网里。他习惯于这个丛林的一切,正如陆则琛在他的丛林之中的感受——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他嗅得到阴谋的气味。他隐隐地有种焦灼和不安的感觉,但却不知道,这感觉来自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