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怎么回事?”负责人赵哥皱着眉头看向时南卿脸上的疤痕。
林瑶冷笑一声,换了副嘴脸,挡在时南卿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赵哥您消消气,是刚刚南卿在化妆间不小心划到了。”
赵哥扫视了两眼,皱起眉头,怒斥道,“你这能遮住吗?遮不住就让林瑶站前面,整天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林瑶笑着应了一声,目送赵哥离开,又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劝道,“南卿,不要生气,赵哥也是心急嘛。”
时南卿冷眼,拂开她的手,转身离去。
林瑶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闪过一丝轻蔑,又斜眼瞥向一旁混在人群里的狗仔。
疤痕因为没有结痂,直接上粉的话容易感染,时南卿握紧拳头。
其实这点疤痕能p掉的,但是公司肯定不会管他们这些糊咖,能为他们找摄影师拍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时南卿抿着唇,只能被安排在了林瑶身后。
周围不断有聚光灯拍摄时的闪光,时南卿条件反射微眯了下眼。
“后面那个,能拍拍不拍滚。”摄影师梁亭羽很快给出了反应,他指着时南卿,怒骂。
他在圈内人尽皆知的凶狠,偏偏摄影技术一顶一的好,也不敢有人置喙他。
时南卿理了下心绪,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语气诚恳,“抱歉。”
梁亭羽皱眉瞥了她一眼,看她态度还不,模样也算得上清纯,便说道,“等会你换件衣服,拍张单人照。”
时南卿愣了会连忙应是,而身后补妆的林瑶却默默咬紧了牙。
室外已然入春,万物复苏,时南卿换了一身浅绿色的汉服,安静地坐在草坪上。
她模样确实生的很不,巴掌大小的脸,眉毛弯弯,鼻梁挺拔,桃花眼里仿若盛满了星河,璀璨生辉。
因为是私自改变的行程,梁亭羽拍了几组后就放她回去了。
时南卿道了声谢后,独自坐在化妆间里卸妆。
而舆论也在这一刻悄声息地渐渐发酵。
宛眠加入小组的时候,有个很官方的欢迎仪式。
里面除了沈行知还有其他三位成员。
一例外全都是男生,有个明年就要毕业了,他们看到来了一位女生,都高兴的不得了。
沈行知咳嗽两声,让他们收敛一下,接着又递给她一沓资料,“一周之内熟记。”
宛眠看着比山高的资料,怔住了。
旁的人连忙打趣,伸手拿走近一半的资料,推搡了一下沈行知,打趣道,“不是哥,你以为谁都像你,对人家女生好点。”
沈行知蹙眉,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宛眠几乎每一天都在教室和小组工作室来回跑。
好不容易闲下来,还没等喘一口气,手机上就立刻弹出消息。
“理论知识差不多了,你过来实操一下。”
是沈行知,他们俩的聊天框里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他就是个变态,宛眠默默流泪,叹了口气还是认命地出了门。
根本没有注意到手机里弹出的另一条消息。
“眠眠,你什么时候去当明星了?”
……
宛眠弯下腰看着笼子里关着的小白兔,伸手挠了挠。
小白兔睁着红红的眼睛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宛眠顿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了,抽回了手,正了神色,“怎么实操?”
沈行知停下脚步,从笼子里拎出那只通体雪白的兔子,固定在实验架上,不解道,“都大二的不应该啊,教授没教过你吗?还是你逃课?”
宛眠抬起头,看着在实验架上挣扎的兔子,语气犹豫,“解剖兔子?”
沈行知“嗯”了一声,注视着她,语气带了点笑意,“害怕吗?”
宛眠想说不害怕,因为大一的时候就上过解剖课。
但是当她真的操刀站在兔子前,她的脑海里不自觉闪过一些血腥的画面,手上的刀就拿不稳了,连带着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你在干嘛?”沈行知握住她的手腕,帮她稳住。
记忆里那些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手术刀从手上掉落,宛眠挣脱他的束缚,跑到垃圾桶旁边干呕起来。
“你在怕什么?”沈行知眉头死死地绞着,“你既然这么害怕为什么要选这个专业?你这么做医生,病人能相信你,把自己交给你吗?”
宛眠生理性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跪在地上,手不停地在颤抖。
耳旁沈行知依旧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宛眠却突然起身,她擦掉眼泪,“抱歉,想到了一些事,继续吧。”
沈行知停了下来,双手交叠靠在桌子旁看着她解剖,兔子尖锐的叫声响彻整个实验室。
宛眠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
“睁眼,你这样只会让它更痛苦。”沈行知掀了掀眼皮,目光幽暗,宛若深潭般沉寂。
宛眠颤抖着呼出一口气,猛然睁开眼,手术刀落下,叫声戛然而止。
沈行知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着宛眠呆滞地站在一边,诘问道,“我没记的话,你马上就要上局部解剖了吧?能行吗?”
沈行知解开绑着兔子的卡扣,最后再揉了揉它柔软的毛发,就放进了一旁的处理车里。
宛眠看了眼染血的手术刀,刀锋凌冽,倒映出苍白的脸,艰难地眼瞎了口水,清洗了一下放了回去,“能行。”
沈行知怀疑地盯着她,咻然问道,“上次那叠资料记了吗?”
“记了。”
沈行知歪了歪头,露出一抹若有若的狡黠笑容,歪了歪头,“那考考你。”
沈行知坐在材料室里,拿过笔在白纸上写下了五道题,他将纸递给宛眠。
“写吧,答对了放你走,答不对继续答直到答对。”
宛眠低下头一看,他的字迹带了笔锋,写得很潇洒,题目也并没有很难。
她接过笔三下五除二就答完了。
“不对”,沈行知圈出纸张上的答案,慢悠悠道,“这个不对。”
“资料上是这么写得。”宛眠有些辜,反驳道。
沈行知轻笑,双眸定定地看着她,“患者可不会根据标准答案生病。”
宛眠抿了抿唇,思绪透过他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至死都在为国家大义着想的人。
“想什么呢?快点写啊,还想不想吃饭了?”沈行知打了个响指,却蓦然看到了宛眠眼睛里的泪花。
“你怎么哭了?”他眉心一跳,手忙脚乱地扯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她。
“想到了一些事,继续吧。”宛眠吸了吸鼻子,伸手胡乱地撇去眼底的泪花,拿过笔又重新答起了题。
这次,她总算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