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这吧,往后有时间你可以去请教一下卓铭,他明年读研,应该能教你更多的东西,你也顺便顶替一下他的位置。”
卓铭,明年毕业的学长,也是这个实验小组的一员。
宛眠点了点头,应是。
结束的时候,沈行知和她一前一后走下楼。
“学长再见。”宛眠礼貌地道了声别。
沈行知点了点头,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转身就走。
“宛眠,你在做实验吗?”江佑白从另一栋楼的楼梯走下来,轻声问道。
宛眠有些意外在这里见到他,问道,“嗯,你等会有课吗?一起吃饭?”
江佑白走了过来,余光瞥到另一旁走过去的沈行知,没回答。
“别看了,实验小组的组长而已。”宛眠伸手挡住他的眼睛。
“你要吃什么?”江佑白神色正常,风轻云淡地问道。
似乎又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画面,宛眠一个激灵,“反正不吃肉……”
“还好吗?”江佑白担忧地看着她苍白的面孔。
“还不……”宛眠勉强地扯起一个微笑。
江佑白想起她刚刚从实验室下来,瞬间明白了,“我做饭给你吃吧。”
“去哪做饭?”宛眠莫名其妙。
江佑白勾起嘴角,从书包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挥了挥,“回家。”
宛丰在他考出驾照后,送了他一辆车,方便他日常出行。
小别墅的门口,那棵大树下种的一排玫瑰已经发芽,宛眠稍微愣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丝画面,没等细想,就进门了。
江佑白不知道从哪学得做饭,穿着围裙在厨房里有模有样地做起了菜。
宛眠打着哈欠趴在沙发上,透过玻璃窗看着江佑白忙碌的背影。
自从林霜去世后,宛丰就不太常回家了,他更加拼命的工作,想要通过这些忘掉发生过的一切。
所以现在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佑白,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贤惠?”
厨房关着门,江佑白没听见,做不出回应。
倒是宛眠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江佑白从厨房出来,见她笑得花枝招展的,疑问道,“怎么了,想要什么好笑的事了?”
“没有,我就是你真好。”宛眠咬着下嘴唇,嘿嘿笑道。
江佑白抿着唇,低低地“嗯”了声,又转身去了厨房。
二十分钟后,菜终于齐了。
江佑白解开围裙,去门口吹了会儿风散去油烟味才回来坐下,“我尽量做的很好看了,如果你实在难受,就吃这些素的吧。”
宛眠笑了声,夹了一筷子的青椒肉丝,在江佑白期待的目光下,缓缓开口,“好吃。”
“那就好。”江佑白松了一口气,夹了一只虾,剥了起来。
他额头上有一层薄汗,进来坐了一会眼镜又有些起雾。
宛眠扬起嘴角,伸出手捏住眼镜中间的鼻梁连接架。
江佑白浑身僵住了,抬起头看着她,睫羽微颤,看着眼前的画面逐渐缩小,发丝被镜腿勾起,擦过耳尖。
宛眠摘掉了那副眼镜,收拢放在一旁,笑脸盈盈地望着他不戴眼镜的模样,“你对我怎么这么好啊。”
江佑白的耳尖已经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手上的虾也剥不下去了,眼睛不住地眨着。
宛眠像是被他呆愣的表情逗到了,敛眉低笑,眉眼间透露出高兴。
她伏过身,凑近江佑白,对上他清冷的丹凤眼,漆黑的瞳孔像一汪波澜不惊的春水,倒映出女孩的脸庞。
然后她闭上眼,带着点凉意的薄唇轻轻地亲上了他的唇角,感觉到身下男生的僵硬,宛眠松开唇,坐了回来。
她噙着笑,等待着他的反应。
江佑白的脸已经红透了,整个人像只熟透的虾,眼神慌乱的都不知道往哪里瞟。
“害羞了?”
被亲吻的唇角酥酥麻麻的,江佑白伸出修长白皙如同竹节的手,抚了上去。
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宛眠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那给你亲回来。”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江佑白垂下头,紧张到有些结巴,“我……我……”
“算了,不逗你了,吃饭吧。”宛眠刚要拿起筷子,脸颊突然被亲了一口,吓得她眼睛都睁大了。
“亲回来了。”江佑白说完这句话,立刻站了起来,趿着拖鞋匆匆忙忙离开了餐厅进了卫生间。
他的整个人都红透了,没戴着眼镜遮挡,眼底溢出兴奋的小泪花都遮不住。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捧住热乎乎的双颊,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另一边宛眠摸了摸脸颊,轻笑,“还真是纯情。”
卫生间传来洗手的声音,然后门“砰”的被打开,江佑白冲了过来,走到餐厅又放慢脚步,安静地坐了下来。
“冷静下来了?”
“宛眠”,江佑白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认真地看着她,“你幸福吗?”
宛眠还剥着虾,被突然掰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看见江佑白眼尾的一抹红,怔愣了一下。
“听到了吗?”江佑白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你幸福吗?”
宛眠将虾塞进嘴里,有些含糊地回道,“幸福。”
“那你的世界呢?你在那里幸福吗?”
宛眠顿了一下,眼神和江佑白对上,他的神情是那样认真,漆黑的眸子里充斥着疼惜。
宛眠不太记得那些事了,她的记忆似乎在很早之前就一直在做攻略当中。
宛眠苦笑一声,垂下头,声音低低的,“幸福。”
听到答案后,江佑白反而没有那么高兴了,他欲言又止地望向宛眠。
他其实很想说,如果不幸福,就一直留在他身边吧。
可她是幸福的,她总归要回家,回她的家,那个没有他的家。
江佑白扬起一个牵强的笑,把碗里剥好的虾放到她面前,“吃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