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穗安,你过来。”谢淮之高大身影杵在门边,跟座山一般,将所有光亮都隔绝在外。
他的眼神直勾勾盯过来,像是一头凶兽,怒极,也饿极。
甚至都没记起要跟师兄见礼。
秦池还是第一次看见向来待人冷傲疏离的师弟对谁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若说先前对于两人的关系还留了些许侥幸和不愿相信,如今也全都化作了深沉的苦涩。
他眼眸里的光黯淡了些。
稳了稳心神,斟酌着开口,“淮之,冷静,有事好生说,不……”
话语顿住,他深沉的表情略微一僵,旋即变得有些怪异,缓缓扭头望向身后。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顾穗安已经切了个号,此刻迎着秦池看过来的目光缓缓扬起嘴角,露出了个张扬又明媚的笑容。
爪子还不老实地搭在身前情敌的腰上。
他歪了歪脑袋,真诚夸赞道:“宗主大人腰不啊!”
秦池:“……”
谢淮之:“!”
余光瞥见门口的谢淮之凤眸瞪大,银牙紧咬,一张俊美非凡的脸上隐隐发绿,顾穗安笑容没忍住扩大了些许,继续口出狂言,“宗主哥哥好不好男色呀?要不要同弟子春风一度?保证滋味难忘哦~”
“顾!穗!安!”谢淮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也顾不得失礼,身形一闪就出现在贴着的两人身侧,伸手拽住人的胳膊,把他往自己怀里带。
宗主哥哥?!
跟自己都没叫得这么亲热过!
顾穗安尚且没玩够,原本轻搭在秦池腰间的手倏忽用力,指尖几乎都陷入肉里,死活不放手。
“……”秦池眉心聚拢,握着那截手腕把人扔开了。
顾穗安痛呼一声,落到了谢淮之沁润着凌冽冷香的怀抱里。
因为手疼,一双眼睛不受控制地泛红蓄泪了。
谢淮之熟练地捞过那截已经红肿一圈的手腕,又愤怒又怨怼地瞪过去,“谁让你自不量力地去勾师兄?!吃苦头了吧?”
顾穗安眼里噙着泪,却没多少可怜兮兮的意味,反而笑得所谓,“不试试谁知道呢?而且有句话叫……”
他开始摇头晃脑,“美人身下死,做鬼也……”
晃到一半儿,下颌被牢牢掐住了。
谢淮之额角都在抽抽地疼。
这话着实耳熟,先前撩骚自己的时候也说过这话。
这才过去多久,又原封不动地拿出来哄别的男人?
危险地眯眼看他,两人呼吸交融。
谢淮之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之前说睡了我之后就自此修身养性,立地成佛的人是谁?嗯?”
“是我。”顾穗安被掐着下颌,捏着脸颊,嘴巴都是嘟起的,说话别扭但吐词清晰,“不过嘛,徒儿修的是放荡身,养的是孟浪性,立的是淫丨邪地,成的嘛……”
他那只手不老实地摸到了身前谢淮之的后腰上,轻浮又挑逗,“……是~欢~喜~佛~”
谢淮之:“……”
秦池:“……”
俩自小根正苗红,耳濡目染的都是诗词歌赋,四书五经这样的高雅艺术,乍一听到这般惊世骇俗的言辞,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震耳欲聋的沉默中。
谢淮之脸红了,耳根连着脖颈染了艳丽的绯色,像天际云霞。
也不知道是气的多还是臊的多。
也可能是被后腰那只作乱的手撩红的。
但他都暇去管,只是一手按着这人后颈,一手去捂那张口遮拦的嘴,“别说了祖宗!要说跟我回去说!”
顾穗安下半张脸被捂了个严实,但那明媚的笑意还是从弯成月牙的眸子里漾了出来。
谢淮之满心复杂情绪,压根没瞧见,只一心把这个只会到处瞎撩,还尽说些让人面红耳赤骚话的人给藏回去!
谁都不让见!
只说给自己听!
想当初自己就是一时没把持住,给勾到床上去的,这要是师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