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怀里的人身板僵硬,明显局促。
又低头在那发顶落下一吻。
他亲着,低声开口,“穗安,我知道你委屈,但我会好好对你的。”
顾穗安确实也累,身体顺势放松下来,额前抵着谢淮之的肩头,沉沉睡了过去。
*
谢淮之把人留在身边,成天亲亲贴贴抱抱,也就修行练剑的时候能勉强控制住自己。
打算也来个温水煮青蛙,水滴石穿。
结果,人没煮熟,没滴穿,甚至都没忍心睡上第二回,人就跑了。
天衍峰虽人才凋敝,没俩子弟,但谢淮之身为峰主,剑宗长老,身上也总有事情要去做。
他出门一趟处理事务,回来时就到处找不见人了。
脸色瞬间阴雨密布。
神识铺展开来,在峰内各处掘地三尺。
峰内没人,就继续朝着峰外搜索。
巨大的灵性消耗让他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难看,得咬着牙才能勉强压制住心底的愤怒和苦涩,以及那抹愈演愈烈的委屈。
一片死寂中,他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小混蛋,躲就躲远点,要是被我找着了,非得……”
*
与此同时,秦池听到小童通传来人,开口让人进。
听到脚步声,他提笔落下最后一个字,才抬头看过去。
视线在来人憔悴仓惶的脸色上晃了一圈,最后骤然凝在了那被衣襟遮掩下的痕迹上。
顾穗安觉察到视线,局促地顿住脚步,抬手把衣襟往上扯了扯,残留着口子的唇瓣嗫嚅一下,似是在找借口搪塞,“这、这是……”
颈边的痕迹是他来之前对着镜子整理了好久才达成了这种不经意间露出的效果,其中某些浅淡了的痕迹还是他手动加工的。
要的就是秦池能一眼瞧见。
没办法,对于情敌,顾穗安一向不会心慈手软。
更何况,上次谢淮之没有拒绝秦池替他整理衣襟的那一幕可还历历在目呢。
别人可以不用管,但秦池一定得知道谢淮之心里眼里和身边都有,是容不得别人肖想了!
“……何事?”秦池声音不变喜怒,只是手中毛笔悄然在他手中断成两截。
“弟子想请掌门秘密送弟子出宗。”
闻言,秦池瞳孔微微一缩,手中已经断成两截的笔瞬间化为齑粉,周身气势泄出一瞬。
如同天塌地陷海倒灌,藏着骇人的杀机。
但也只有一瞬,一息后就被尽数收回。
顾穗安知道秦池猜到了,毕竟谢淮之的弟子避开谢淮之找上自己,就已经侧面证实了身上的痕迹同谢淮之有关。
要不是那骇人的杀意压得他连退两步,浑身战栗,面色发白,他估计还得分心去压制面上的笑意。
“……好。”秦池沉声应他。
屋内又陷入了死寂。
俩情敌相看两眼,相顾言。
此时一股神识突兀扫过来。
顾穗安眉头微动,秦池反应也不慢,迅速也将神识展开。
两相碰撞。
当谢淮之推门而入的时候,顾穗安刚好蹿到秦池背后。
他探出头来,和谢淮之一双仿佛燃着火的眼眸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