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之头疼地按了下太阳穴,扔了个伤药过去。
顾穗安接了,也不见外,挨着人就在榻上坐下,低头开始解自己的外袍。
“……”谢淮之默默往边上让出一点。
细碎的布料摩擦声不住地往耳朵里钻。
钻出些痒意。
他莫名就想到了那段刻意遗忘在角落的记忆。
——这人蹭着自己的里衣,布料互相摩挲时应当也是这样的声响。
现下,连眼也热了。
顾穗安把外袍里衣都扒了,露出莹白的胸膛,以及还往外渗着殷红血迹的伤口。
吸了吸鼻子,他伸手戳了戳身边人硬邦邦的腰板。
他存了坏心眼,指尖儿冲着的地儿是前些天让谢淮之乱了呼吸的那处。
把人戳得猛地扭过了身。
跟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凤眸就瞪过来,“别跟我动手动脚的!”
“血止不了。”顾穗安一脸“本该如此”,胆大包天地指使着顾淮之,“你得负责。”
说着,他毫不害臊地把赤裸的胸膛往谢淮之面前一怼。
谢淮之现下是不想看都不行了。
小徒弟模样虽不及他自个儿张扬妍丽,但走出去也是能被不少姑娘小姐塞香包手绢的俏模样,更别提那低眉顺眼,乖巧纯良的劲儿,怎么看怎舒心。
只是平日里看惯了的一张脸,如今这眉眼冷下来,气势端起来,气性捏起来,怎么就像是变了个人。
不像小白兔了,像只大口吃肉的狐狸。
连着那向来在他眼里跟木头没甚两样的身子也觉出些不同来。
比如那雪中红梅。
视线往下飘过去就拴住了。
连空气中氤氲着的血味儿都好似飘着浅淡的香。
谢淮之觉得自己指定是出了什么毛病。
好半晌,他琢磨过来,觑着面前人,“你勾引我?”
“这才叫……”顾穗安轻笑一声,伸手过去,如同前几天那般也捉住谢淮之的手,按到了自己胸膛上,“……勾引。”
指尖冰凉,心脏的跳动却是炽热的。
烫手。
灼得谢淮之下意识将手往回一缩。
但顾穗安用上了力,不放手。
动作间还因用上了力,反倒还倒吸一口凉气,眼眶就泛了红。
“……”谢淮之挣扎的力道就弱了下来。
他瞪着对面人。
小徒弟眼形偏圆,眼尾还染着红,瞧上去辜又可怜。
偏这张纯良的面皮下藏的是个狼子野心。
胆子和胃口都大着呢。
他犹豫一下,按在手下那细腻胸膛上的指尖还是在伤口一抹,用灵力替人止了血。
顾穗安得寸进尺,又将小瓷瓶塞人手里。
谢淮之:“……”
不过手上触感细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让人排斥和不适。
索性也轻叹口气,捏着瓷瓶,开了盖,用手指沾了药替人涂上,边叹口气,“这天上地下,古往今来,能被我这样伺候的,你可是独一份儿。”
顾穗安笑了,视线往下瞥,明显意有所指,“我倒是想伺候您,您让吗?”
谢淮之动作微顿,收回了手,“你这人怎么三句话不离那档子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