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浅色的眸子里略过一丝精光,惯常轻勾的唇角就愈发上扬。
若是宴祠瞧见,估计得立刻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如同即将被踩住了七寸的蛇那般警惕起来。
——这人绝对要搞大事情了!
可惜他不在。
红绿灯过了,顾穗安重新启动车子。
又想起了白夏,那个对宴祠一口一个“哥哥”叫得亲热的女孩子。
手指按几下,一个号码就拨了出去。
对面响了几声才接,女孩子声音软糯得像是棉花糖,轻易让人生出几分怜爱。
“您好,我是白夏。”
顾穗安心情不,听了也弯了弯眼睛,语气和善,“您好您好,我是宴祠他骈头。”
“……”
对面静默一瞬,才试探着轻声开口,“是顾穗安顾先生吗?”
顾穗安略一惊讶地挑挑眉。
对面很快给出解释,“是我自己猜出来的,先前在晚宴上,哥哥对你的态度很特别。”
聪明的女孩子。
顾穗安这般评价道。
就是这声娇滴滴的“哥哥”听得他有些不爽。
若是宴祠在身边,他定也要掐着嗓子这般逗上一逗。
反应肯定会很有趣。
轻咳一声,把跑偏的思绪勉强给拉了回来,顾穗安压下眉眼,声音幽幽,“那白小姐也应当知道我的来意。”
白夏确实很聪明,她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语气也收了那种让人心软的怯懦,多了些干脆利落,“我明白的,今后我会和宴祠少爷保持距离,不会再多想。”
“我寄人篱下,只有讨好宴祠少爷才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
“如今宴祠少爷有了心上人,我自然不敢再做多的事情碍眼。”
顾穗安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再见。”
就在他要挂断电话的前一刻,白夏说话了。
“顾先生,我想问问……”说着说着,女孩儿声音里明显的犹豫渐渐褪去,转而低沉幽幽,响在逼仄的车内空间,竟多了几分诡异意味。
“……苏暖暖,你打算怎样对她?”
顾穗安倏忽想起,上次白夏离开前突兀递回来的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有趣。
*
五天后。
宴祠缓缓睁眼。
后脑勺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疼,脑子昏昏涨涨的,眼前模糊一会儿才变得清晰。
房间异常简洁,一览余。
只有铁门、铁床、排风扇、以及天花板角落的监视器。
宴祠按着脑袋坐起身,瞪着自己左脚腕上磨出了血的铁链子久久不能言。
……这该死的熟悉感!
他抬眸,满是怒意的视线几乎要将那铁门烧出个洞!
随着某人的杳音讯而沉寂了整整五天的血液重又开始剧烈沸腾,灼得他心脏猛烈跳动,肌肉隆起,手指微微抽搐……
一张俊朗深邃的脸隐隐扭曲。
想见他……
想见顾穗安!
想揪住顾穗安质问他到底去勾引谁了,为什么不接自己电话,为什么哪里都找不到人?!
想把顾穗安攒在手里,箍在怀中,按在身下,再不放开!
铁门锁芯一转,开门时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呀”声响。
宴祠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滞了。
他动作很快地起身下床。
再加上头疼和四肢僵麻,下床时差点儿被脚上铁链子绊倒,勉强按着床沿才没狼狈地摔个鼻青脸肿。
“宴祠哥哥……”来人关切唤他。
宴祠缓缓抬头,对上苏暖暖一双藏情含泪的眸子。
……沸腾的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