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州岛,总面积约22.8万平方公里,日本列岛第一大岛,世界第七大岛,森林覆盖率高达60%(整个日本列岛的森林覆盖率高达70%),特别是眼下尚且被日本军政府控制的总面积约十万平方公里的本州岛中部地方和关东地方,由于山地丘陵占两地绝大部分比例,因此两地森林覆盖率也更高,达到80%以上。如此高比例和大面积的森林山地,为日本人最后的苟延残喘提供了良好的自然环境,山林既能隐藏人员,也能提供野生食物,同时还能成为有利于日本人的战场,北华军占绝对优势的重武器火力在山林里自然受到限制。说白了,北华军和日本人在平原野地上交战,双方伤亡比例可以高达一比一千,但在山地森林里交战,双方伤亡比例就会降至一比一百甚至更低。日军(日本人)此时是一支拥有大量步兵轻武器、弹药也较为充足但严重缺乏重武器并且完全丧失制空权制海权的武装力量,北华军若与之在平地上展开交锋,那么日本人还来不及靠近北华军地面部队的阵地,就已经被北华军的机群、炮群、坦克群甚至舰队轰得灰飞烟灭,日本人拥有的步枪、冲锋枪、机枪、掷弹筒、迫击炮、步兵炮、无后坐力炮等轻武器在北华军海陆空三位立体火力打击下完全发挥不出作用,但是,双方若是在山林里展开交锋,北华军的炮群、坦克群、舰队都失去用武之地,只能由步兵用步兵武器在直升机、飞机增援下与日军在山林里打步兵战,战斗方式就变成双方用枪械对射、互扔手榴弹甚至互用迫击炮步兵炮进行对轰,自然而然,北华军的伤亡概率就会大大增加了。
钻进山地森林里跟日本人打“山林游击战”是不利于北华军的。毕竟,“杀敌一万自损一千”与“杀敌一万自损一百”虽然都是胜利,但还是有着重大区别的。不想付出太多伤亡的北华军懒得钻进山林里围剿日本人,而是采取了两个措施,一是海陆封锁,让日本人在饥饿中陷入崩溃、毁灭,并逼得日本人主动出击送死,二是大规模的空袭,地毯式的狂轰滥炸。
本州岛南部和北部的北华军控制区内,以及四国岛、九州岛等本州岛周围岛屿上,北华空军规模世界第二的轰炸机群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地飞临并盘旋在本州岛中部,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轰炸机形成了一团团遮天蔽日的金属云层,继而落下一场又一场铺天盖地的炸弹暴雨,使得本州岛上空成为“全世界最繁忙的空域”。北华空军对本州岛中部地方和关东地方的战略大轰炸仍然以燃烧弹为主,弹落火起,“墨绿色的森林海洋变成了烈焰冲天的火海”。
人类空中力量的毁灭性在本州岛上得到了最直接的体现。“场面壮观得近乎恐怖,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覆盖大地的苍穹碧空完全被蜂群般密密麻麻的飞机给覆盖了,蓝色的天空都快看不到了,全是银光闪闪的飞机,就好像上帝用一张珍珠帘子盖住了天空,飞机引擎声几乎令人崩溃,劈头盖脑的炸弹数量极多、密度极高,跟下雨没区别。”北华军官兵们说道。
短短一个月,北华空军往日本军政府盘踞的中部地方和关东地方累计出动了战略轰炸机六万余架次,总计投掷了超过十万吨炸弹,并且大部分都是燃烧弹。北华空军总司令冯庸在新闻发布会上得意洋洋地宣布“本州岛的森林覆盖率已经被降低到30%以下,因为一半多的森林都被烧光了”。
在说这话同时,冯庸还出示了北华空军高空侦察机拍下的本州岛中部地区最新照片以及先前拍下的照片,进行对比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出,原先的本州岛中部被完整的绿色给覆盖着,现在的本州岛中部就像“一条千疮百孔、肮脏不堪的地毯”,烈火焚烧后的黑色土地与残余的绿色植被“支离破碎且犬牙交错”地混杂在一起。
北华空军不存在弹药供应不足问题,因为北华空军的弹药工厂原先需要为北华空军参加世界大战特别是辽美战争而生产弹药,生产出的弹药里有一半以上都用于辽美战场,而现在,生产出的弹药基本上都用于本州岛战场,因此北华空军在轰炸本州岛时完全是大手大脚,“很多地方都被不厌其烦地轰炸了一遍又一遍”。
新闻发布会上,有国外记者质疑北华空军此举“与其说是战争行为,还不如说是蓄意的大屠杀行为”。著名的美国女记者艾格尼丝史沫特莱毫不客气地质问冯庸:“据我们所知,本州岛境内的日本居民超过百分之八十都被北华陆军驱赶到了眼下还在日本军政府控制的中部地方和关东地方,人数高达五千万以上,而中部地方和关东地方的总面积不过十万平方公里,并且森林覆盖率在百分之八十左右,可以想象,在如此狭小的地方积聚了这么多的人,并且还是森林地区,贵方空军在一个月内投掷下十万吨燃烧弹,引起无数场可怕的森林大火,继而会给藏在森林里的日本平民造成何等的杀伤及灾难。请问冯将军,这种战争行为与蓄意大屠杀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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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庸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方和日本此时还处于战争状态,在战争中就是要不择手段地打击敌方,因此我方此举是符合战争法的,更是合理的。”
史沫特莱怒道:“往挤满平民的森林地区大规模投掷燃烧弹,这根本就是大屠杀!”
冯庸耸耸肩:“我们也不想伤害日本平民,但没办法。”
另一位同样也是著名美国女记者的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声色俱厉地说道:“冯将军您这是赤裸裸的狡辩!你们明知道轰炸机下方的森林里足有足足几千万的平民,并且把燃烧弹投入森林根本是人为制造森林大火,森林着起大火后,里面的大量的、密度极高的日本平民根本就无路可逃!被烧死的日本平民不计其数!可你们却还明知故犯、持续不断地使用这种惨无人道的轰炸方式!这是屠杀!这是犯罪!”
冯庸怫然不悦地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日本人全民皆兵!除了婴儿和死人,他们每个所谓的平民都会向我们开枪!你们要给我明白,日本无平民!”
冯庸的这句“日本无平民”后来成为一句著名的话。
史沫特莱继续抨击北华军的对日政策:“日本人之所以全民皆兵,除了不愿意做亡国奴的反抗精神外,与贵方赶尽杀绝的政策也是密不可分的!正因为贵方不接受日本政府的一切投降甚至是乞降条件,这才逼迫日本人全民皆兵地抗战到底!”
冯庸嘲讽道:“史沫特莱记者知道的还真多!是的,日本人确实曾向我们提出停战要求,但他们却开出了让我方难以接受的、不自量力的的条件,被我方断然拒绝也是理所当然的。”
“具体是什么条件?”斯特朗追问道。
“这是我方机密,无可奉告!”冯庸毫不客气。
史沫特莱仍然没有被说服,她再次质问:“据我们所知,贵方轰炸机群在本州岛一直是空投炸弹,却没有空投传单。你们故意不让日本平民得到求生希望,日本政府固然残暴不仁,可你们却揣着明白装糊涂,假痴不癫地顺水推舟,联合日本政府一起置日本的六千多万平民于死地!”
冯庸微微一笑:“史沫特莱记者,我觉得您更应该去当作家而不是当记者,否则,您的想象力真是可惜了。”
结束新闻发布会后,冯庸暗暗有些心悸:“妈的!这个美国娘们眼睛真毒,脑子也精明,还真的被她说中了。”
史沫特莱说的其实确实是八九不离十,北华军和日本军政府在一件事上简直堪称是“有默契”,那就是毁灭日本。日本军政府大肆宣扬北华军的灭日政策甚至夸大其词,使得日本平民在被洗脑后进行集体自杀般的“全民玉碎”,北华军求之不得:既然你们想死(虽然是被欺骗的),那我们就成全你们。日本军政府蛊惑日本平民成千上万地冲向北华军的火力网,北华军则顺水推舟地用大屠杀式的战斗来有效削减日本人口。
斯特朗说的也没有错,“十万平方公里的森林、五千多万人口”,向这种目标大规模地空投燃烧弹,结果自然是“人间炼狱”。在天龙川(中部地方东南部),当地北华军本来也是与山区里的日本人进行对峙,但经过北华空军持续一个月的燃烧弹攻击后,天龙川几乎被烧成了焦土,原本生机盎然、郁郁葱葱的天龙川看上去就像“用煤炭堆成的山”,当地北华军判定被火海席卷过的天龙川内应该没有日本人的有生力量了,因此派遣了数支搜索部队进入山区,在山区里,这些搜索队的官兵们看到这样的一幅画面:“...森林不见了,无数被烧焦的、乌黑的树干就像黑色的电线杆般戳在黑色的泥土里,树干被烧焦,树叶树枝都被烧光,树木被碳化,只剩树干,要么还光秃秃地竖立着,要么横七八竖地倒在地上,脚下都是灰烬,一脚踩下去能陷到膝盖,一个死寂的、毫无生机世界,原先的鸟语花香、飞禽走兽都不见了,只有无数黑色的树干像墓碑般悄无声息地从眼前一直延续到天边。继续前进,可以开始找到零零散散的尸体,四仰八叉地倒在灰烬里,也已经被烧焦了,森林大火是可怕的,对于森林里的任何生物来说,大火烧起来后就像红色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森林是一个巨大的火葬场。被烧死在里面的日本人都已经面目全非,衣服和五官都没了,只剩下人的轮廓,原先有血有肉的活人此时就是一坨被烧焦了的、依稀可以看出躯干四肢头颅的黑色疙瘩,脸上的表情肯定是看不到了,脸已经被烧烂烧黑了,只能通过最后的动作和姿势来感受到他们最后的绝望。大火袭来,躲无可躲,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排山倒海的烈火狂潮把自己吞没,实际上,在被烧死前,绝大部分遇难者都死于浓烟、高温、缺氧,大火会消耗氧气并加热空气,十几米高的树木在熊熊燃烧时,下面的人要么被浓烟呛死,要么被高温烤死,要么因为缺氧而窒息憋死。发现的尸体残骸都没有太多的挣扎痕迹,有的‘大黑疙瘩’里面还套着‘小黑疙瘩’,显然,那是末日来临时,母亲死死抱着孩子,最后融为一体。...森林里溪河纵横,但这些溪河此时都已经干涸了,河水早就大火中被蒸发掉,已经干涸了的、漆黑的河道里,层层叠叠地堆满尸体,由于河水或水蒸气的保护,这些尸体大多数没有被烧焦,还可辨认出容貌,溪河边的死难者非常多,呈现出密集分布趋势,一条干涸的河道里几乎从头到尾塞满了尸体,河道边平地上也堆满尸体,原因很简单,大火烧来时,森林里的日本人纷纷拼命跑向溪河,试图靠河水来躲避,结果,河水被大火高温煮开,躲在河里的人群就像锅里的鱼一样被烫死,皮肤就像褪毛的猪一样层层脱落,重新爬上岸的人会因为力竭而死在河边,没有爬上岸的人则在河里被烫死、煮熟、蒸干,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