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还没有结束呢!”企业号指挥部内,斯普鲁恩斯上将微笑着安慰因为重大失利和惨重损失而神色悲痛沮丧的部下们,“我们还有扳回一局的希望,现在发电报给哈尔西将军。”
瞬息万变的战局中,胜负往往被决定于瞬息之间或一念之差,因此战地指挥官随机应变的能力是极为重要的,墨守成规、纸上谈兵式的指挥官注定会被战局残酷淘汰。美军在凌晨展开的“阿波罗行动”让美军共得到了两个重大收获,一是成功击沉北华军3艘航母,二是因此而发现北华军有4艘航母已经脱离主力舰队,这个意外发现给斯普鲁恩斯上将敲响了警钟,根据这个意外发现以及出于有备无患的考虑,斯普鲁恩斯上将采取了两个对策,一是命令第72舰队迅速转移,二是命令第1舰队迅速一分为二。事实证明,这两个命令都是极其正确的,前者让北华军第3舰队被大大延迟了发现美军第72舰队的时间,从而挽救了穷途末路中的第7舰队,并给北华军的整体作战计划带来了多方面的负面影响,主要是时间因素;后者则重新让美军因为第72舰队覆灭而险些断绝的“跳岛路线”得到了恢复。在后半夜时,因为美军取得重大战果且北华军隐约酝酿着反击,为见好就收或出于全身而退的考虑,斯普鲁恩斯上将命令舰队都向美国西海岸进行靠拢,第7舰队残余的企业号和复仇号航母自然因此而顶替了原先的第72舰队(原先美军陆基舰载机从西海岸陆地基地飞到第72舰队只需要飞行1200多公里,此时飞到第7舰队上空则需要延长到飞行2000公里,但这仍然在地狱猫、无畏式、复仇者的航程内),另外,哈尔西中将奉斯普鲁恩斯上将的命令,已经把第1舰队拆为两部分,考爱岛号以及8艘护航航母扔在原先位置进行机动游弋,牵制北华军第4舰队并吸引北华军注意力,夏威夷岛号、毛伊岛号、瓦胡岛号则以33节最高速一路向东,经过半夜和一上午的航行,这三艘重型航母已经距第1舰队原位置550多公里,完全开入了第1、第7舰队之间,成为两支舰队之间的跳岛中转站。而在这半夜和一上午间,美军第1舰队并未遭到北华军第4舰队的攻击,因为夜间无法攻击,而在白天上午,第4舰队忙着中转夏威夷的陆基舰载机给第2舰队(随后又被第2舰队中转给了第3舰队),无瑕攻击哈尔西舰队。
斯普鲁恩斯上将的这个调兵遣将,其实蕴含着这样的思想:如果第7舰队真的遭遇不测,那就索性废物利用,保全第7舰队起码两艘航母并用第72舰队吸引北华军攻击,第7舰队则和一分为二的第1舰队再度建立跳岛路线,让原本是配角和作为“压轴舰队”的第1舰队担任主攻力量,端掉北华军第4舰队,截断北华军的跳岛路线,这样,失去夏威夷陆基舰载机增援的北华军在公海远洋里的主力舰队即便实力已经因为胜利远超过美军,也会无法再发动进攻。美军一方面可以重新恢复自身舰队的安全,一方面也能伺机对北华军发动最后反击。
在如此危急甚至是混乱的时刻,绝大部分美军将领已经六神无主或彻底悲观绝望,而斯普鲁恩斯上将还保持着高度的冷静和理智,并制定出如此缜密的作战计划,确实无愧于他“美国海军里最聪明的人”“上将里的上将”的美誉。北华海军内部也评价说“尼米兹麾下三名得力干将里,哈尔西只是一介武夫,弗莱彻更擅长后方调度而不是前线指挥,唯有斯普鲁恩斯是真正最难缠的对手”。在一次军事模拟演习中,陈绍宽问曾以鼎:“假如你有十艘航母,斯普鲁恩斯也是十艘航母,实力旗鼓相当且完全是在公海远洋里狭路相逢,你打赢他的概率有多大?”曾以鼎想了想,很坦然地回答道:“四成左右,顶多是五成,因为我确实不如他。”
中午11时30分,北华军第4舰队重创美军第72舰队,全歼美军该舰队里的所有航母和护航航母,捷报飞来后,北华军各舰队欢声雷动。
“全面反击美军的时候终于到来了!”蒋斌喜形于色。
与此同时,斯普鲁恩斯上将给盘旋徘徊在美军第72舰队上空的美军舰载机下令:全部向西飞行!
共约700架美军舰载机开始向西飞行,飞向美军第7舰队残余的企业号和复仇号,其中,累计有90多架因为燃油耗尽而中途坠毁或在开始就放弃了飞行,共有600多架抵达目的地。
北华海军第四艘总旗舰四川号航母上,蒋斌、林靖海等将领们正在认真分析战局,制定下一步也是最后一步的攻击计划。“美军第72舰队已经被侯芳洲吃掉,美军第7舰队也已经被我们打得只剩下两艘航母还在苟延残喘,眼下,美军第1舰队还保持着齐装满员的战斗力。我们的问题就是,先干掉美军第7舰队残余军力,还是先打击美军第1舰队?”蒋斌思考着。
“我认为应该先打击美军第7舰队,彻底将其聚歼掉!”林靖海说道,“斯普鲁恩斯还有两艘航母,不能掉以轻心。第7舰队正处于最虚弱的状态中,是我们再接再厉、一鼓作气的好机会!全歼掉第7舰队,哈尔西的第1舰队就要彻底成为瓮中之鳖,最后吃掉也为时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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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参谋长萨师俊则持反对意见:“我认为把我们现在有限而宝贵的军力用于打击美军第7舰队残余军力反而是本末倒置了。眼下,侯芳洲的第3舰队正在横切向美军第7舰队败逃回国的道路,并且第7舰队距其本土足有2000公里之遥,可以说,第7舰队虽然在全力撤退,但距离和时间以及我们的兵力部署已经注定其插翅难逃,另一方面,美军第1舰队虽然处境比第7舰队更糟糕,但是,第1舰队毫发无损,整整4艘正规航母并且还是美军新式的重型航母,再加上8艘护航航母,实力非常强大,绝不容小觑,放任其在我军后方以及多支舰队间自由行动,即便其得不到来自其本土的陆基舰载机增援,也会对我军造成重大威胁。因此我认为,应该先打第1舰队,即便不能将其全歼,也要将其重创,使其对我军威胁程度被降至最低,腾出手且没有后顾之忧的我们然后全歼掉第7舰队,最后再转过身合围聚歼掉第1舰队。这样做才是最稳妥的。我军此时虽然战果辉煌,但战损也十分严重,我们已经损失了四艘航母,别忘了,我们打赢此战后还要进行第二次旧金山登陆战,我们需要在此战后仍然保持强大的航母力量。因此,稳妥谨慎一点为上。”
林靖海反驳道:“根据第3舰队的侦察汇报,美军第72舰队沉没后,其已经升空的舰载机正在飞向美军第7舰队所在海域,数量足足六七百架,这么庞大的机群在美军两支舰队间是有很大可能性再次进行跳岛战术的,我们不能视若无睹。”
萨师俊道:“正因为美军第7舰队虽然还剩2艘航母却还拥有一支整编航母舰队的舰载机力量,所以我们才要避开。请想一想,斯普鲁恩斯现在只有2艘航母,这2艘航母满打满算只能停驻200架舰载机,那么多出的四五百架舰载机呢?在白天,美军这些舰载机可以轮番降落、轮番起飞、轮番休息,但到了晚上,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夜幕降临后,第7舰队的这些舰载机只有两个结局,一是因为航母保持灯火管制而无法降落,继而全部坠海,二是由航母解除灯火管制而继续轮番起降、轮番起飞,但这样一来,美军那两艘航母就等于在自杀。让航母一整夜灯火通明,那么航母注定会沉入大海,斯普鲁恩斯不会为了航母舰载机而让他宝贵的航母承担巨大风险,所以天黑后,他只能关灯,那些舰载机只能被迫坠海,我们也就不费一枪一弹便消灭了美军第7舰队的舰载机群。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有了航母,保留舰载机还有什么用?现在距天黑还有6个小时,而现在到明天早上还有16个小时,十六个小时,美军第7舰队只能航行800多公里,距离美国本土还有1200公里,这么长的时间和这么远的距离,足够我们解决掉它。因此,我们先打第1舰队才是最合适的。”
林靖海没有固执己见,他在认真思考了萨师俊的论点和论据后,望向蒋斌:“代理钧座,我认为萨参座言之有理,同时我也认为先进攻和消灭美军第7舰队似乎更加稳妥。”
蒋斌反复思考后一锤定音:“先打哈尔西!发电报给杨江,他的第4舰队可以动手了!”
中午11时40分,接到蒋斌命令后的杨江可以说是欢天喜地:“他妈的!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攻击命令了!弟兄们,准备战斗啦!”
“是!”早就按耐不住的官兵们无不喜出望外。
杨江虽然渴望立刻出击,但他也面临着不小的麻烦,一是夏威夷的第二批陆基舰载机还没有抵达,二是他不知道哈尔西舰队的分舰队去哪里了。哈尔西中将的第1舰队在凌晨时分一分为二,三艘夏威夷级重型航母脱离了舰队,改道东进,不知去向。夏威夷级重型航母虽然排水量高达45000吨/60000吨,但航速却不慢,最高航速达到33节,大大超过北华军潜艇最大水面航速20节,因此美军这三艘重型航母在半夜离开后,很快就甩开北华军潜艇的跟踪监视,同时,北华军的夜间侦察机也跟丢了这三艘在夜间严格执行灯火管制的重型航母。
尽管如此,杨江还是决定先吞下嘴边这块肥头再说,虽然分量少了一半,但毕竟还是肉,同时继续派出侦察机严密搜寻美军第1舰队目前已经没踪影的那三艘重型航母。“潜艇部队、战列舰队、第3舰队,都已经吃饱喝足了,再不赶快下筷子,残汤剩饭都快没有了。”怀着这样的心思,杨江踌躇满志地开始组织进攻准备。
下午12时,来自夏威夷的第二批舰载机群陆续抵达第4舰队上空,总数达到600多架。第4舰队随即有条不地展开跳岛,航母自身舰载机全部升空,盘旋警戒,夏威夷的陆基舰载机则分批降落在第4舰队的四艘航母上,补充燃油、更换飞行员,随后陆续起飞,扑向美军第1舰队,总共810架舰载机组成了第4舰队的空中打击力量。
风起云涌间,又一场海空大战拉开了序幕。
美军第1舰队已经兵分两路,还留在原地的舰队可称为第11舰队,而已经离开的舰队可称为第12舰队,实际上,第12舰队一路东进,第11舰队也并非真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而是在后半夜一路向东南方向,逐渐拉开了与北华军第4舰队的距离,黎明时分,杨江获悉己方战列舰队重创美军第7舰队后,这才判断出美军第11舰队这是要展开防御,因此下令舰队全力追击,但半个夜晚的时间差已经让北华军第4舰队与美军第11舰队的距离被扩大到了700多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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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大距离,拖延时间,这是斯普鲁恩斯上将给哈尔西中将的指示。
下午12时35分,北华军第4舰队完成跳岛,所有舰载机都升空起飞;
下午1时40分,北华军舰载机群抵达美军第11舰队上空。
提前十分钟已得到对空雷达预警的美军第11舰队在北华军舰载机群飞来时也已经完成舰载机起飞迎战工作,并且数量不止是舰队内1艘重型航母、8艘护航航母的自身携带数量,包括一部分从第7舰队经由第12舰队跳岛中转后飞来的舰载机,总数达到450多架,基本都是地狱猫舰载战斗机。
“看来,美军已经预测到我们这场攻击了。”第4舰队舰载机群飞行长阎海文判断道。
“真是个大家伙啊!”无线电对讲机里传来飞行员们又惊喜又兴奋的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