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海文向下方望去,飞行员们是在议论美军舰队里的那艘夏威夷级重型航母。
“确实是大家伙!”阎海文也忍不住啧啧赞叹,“自从辽宁号、列克星敦号、萨拉托加号沉没后,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比我们江苏级更大的航母!”
航空母舰问世后初期,各海军大国还受到“战列舰是海上霸主”思想的影响,所以建造航母的数量并不多,美国、日本、英国是最早的航母大国,北华、德国则是后起之秀(虽然意大利和法国也拥有航母,但数量少且基本是依靠德国才建造的,自身并没有航母工业体系,因此都不算航母大国。苏联一直没有航母,历史上苏联首艘航母莫斯科号在1967年才完工,并且还是直升机航母)。早先,各国航母数量不多,重型航母更是凤毛麟角,因此美日英共有七艘航母被称为“世界七大航母”,分别是美国的列克星敦号、萨拉托号、日本的赤城号、加贺号以及英国的勇敢号、光荣号、暴怒号。赤城号和加贺号在辽日战争中被东北军击沉后,北华海军的南海号/辽宁号和德国海军的俾斯麦号取代了它们的位置,而同时,俾斯麦级(满载排水量达4.52万吨)也超越了美国的列克星敦级(满载排水量达4.34万吨),成为世界上最大最重的航空母舰。旧的七大航母和新的七大航母此时都已在大洋海底。进入航母时代后,日本被淘汰出局,英国国力全面衰败,只能建造中轻型航母或改造改装航母,德国不太需要航母(俾斯麦级共建造4艘,北华1艘且已战沉,德国3艘且已战沉2艘,唯一剩下的克劳塞维茨号是此时世界上最大的航母),真正的航母大国并且搞航母竞赛的,只有北华和美国。不过,北华和美国都在这件事上没有追求“更大”,而是追求“建造更快”,都在建造工程上对航母进行批量化流水线作业,因此辽美航母在建造速度上你追我赶,吨位并未再创新纪录。张学良可不想北华海军犯历史上日本海军的愚蠢错误:一昧地追求更大,结果落得可笑结局,花四年半时间建造了世界上吨位最大的、满载排水量高达七万两千吨的信浓号,结果首航才二十个小时就被美军潜艇偷袭击沉(日本人同样耗资耗时无数建造的大和号、武藏号战列舰也是给美军飞机提供活靶子而已,这种追求“更大”的造舰精神显然是愚蠢透顶和不可取的,让日本本来就很薄弱的国力被巨量浪费)。
抛开在这个时空里已经不存在的吨位高达7.2万吨的信浓号,此时世界上航母吨位排行是这样的:冠军是4.5万吨的俾斯麦级,亚军是4.3万吨的列克星敦级,季军是4.2万吨的后期江苏级,第四名是3.6万吨的后期埃塞克斯级,第五名则是3.4万吨的赤城号和加贺号。此时,俾斯麦级只剩1艘且在德国造船厂里被拖延完工(克劳塞维茨号生不逢时,开工建造时德军已不需要航母了,所以完工时间被一拖再拖,本来德军高层还打算将其拆解掉用于建造潜艇,结果德军现在也不需要潜艇了,因此克劳塞维茨号便不尴不尬地呆在德国造船厂里。另外,德国还打算把克劳塞维茨号卖给北华,但北华海军已经没时间等它完工服役。实际上,克劳塞维茨号只是半成品,已下水但未真正完工,更加没有实际参战,所以北华军的江苏级是此时世界上真正的最大航母),两艘列克星敦级以及赤城号、加贺号都已沉入海底,真正还在实战中的只有江苏级和埃塞克斯级。眼下,满载排水量达6万吨的夏威夷级(中途岛级)横空出世,这不得不让第一次亲眼看到它的北华军舰载机飞行员们既感到欣喜若狂又都为之赞叹不已,同时更加心急如火。
“要是能击沉这么一艘大家伙,那可是大功一件啊!”怀着这样的渴望念头,空中的流星们立刻在凌厉尖啸的飞机破空声中争先恐后地扑向正在海面上以33节高速进行规避动作且全力对空开火扫射并释放烟雾弹隐藏自己的考爱岛号。
望着天空中铺天盖地而来的北华军舰载机群,考爱岛号舰长麦克安德鲁米切尔上校镇定自若地指挥着这艘艨艟巨舰:“左满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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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爱岛号上白烟滚滚,舰艏的六个烟雾发生器一起全力释放白烟,随着航母的高速行驶,舰艏白烟随风笼罩了全舰,整个考爱岛号陷入一片海市蜃楼般的云里雾中,而在浓云密雾间,火舌如炬、火光如麻,舰上的21门40毫米防空炮和28门20毫米防空炮一起对空怒绽烈焰,甚至大批舰员水兵都在用冲锋枪对空扫射。万点火星组成了暴风骤雨般的防空火力网,保护这艘军舰的地狱猫们也尽皆奋不顾身地拼死激战。进攻的烈风们竭力与地狱猫展开纠缠同时掩护流星抢占攻击位置,而早已经被美军这艘重型航母吸引得两眼发红的流星们无不使尽浑身解数地展开进攻,飞行员们都渴望自己能在这场与众不同的攻击中立下头功。
身为飞行长,阎海文的技术自然是出类拔萃的。1时47分,阎海文驾驶的流星轰击机成功翻飞到考爱岛号上方一千米处并甩开了三架试图将其击落的地狱猫,随后,阎海文开始在美军密如繁星且扑面而来的交叉防空火力网中展开俯冲。“迎着从下往上的高射炮火进行俯冲是什么感受?在下雨天时仰望天空并把雨点都想象成炮弹子弹就可以了”,阎海文事后这样说道。对于俯冲投弹的飞机而言,在太高的高度上进行投弹固然更加安全,但准确性也自然会大打折扣,而高度越低,命中概率会越大,飞机和飞行员本身同时越不安全。很多奋不顾身意图一击必中的俯冲轰炸机或轰击机飞行员都是在即将要得手的时候被从下方扫射上来的防空弹火给连人带机打得粉碎的。阎海文的技术是过硬的,为了确保能一举命中这艘庞大的美军航母,他的轰击机足足俯冲到快撞上考爱岛号舰桥时才展开投弹,在投弹后飞机以抛物线横切飞走时,机腹险些“擦”到考爱岛的飞行甲板。当飞机犹如被摩天轮甩出来的座舱般飙空而去时,阎海文回过头,看到考爱岛中部飞行甲板上出现了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两枚每枚重达600公斤的穿甲炸弹在刚才的攻击中全部命中,都穿透飞行甲板,落入内舱里。
驾驶着飞机鹞子翻身般回旋掠空时,阎海文看到考爱岛号那钢铁小岛般的庞大身躯正在海面上地动山摇,巨大的震荡波让考爱岛周围海面上波涛汹涌,一圈圈爆炸气浪推开的水墙以航母为圆心向远处翻腾呼啸而去,同时,两团耀眼火球如火山喷发般在考爱岛上拔地而起,飞行甲板的中央部位在爆炸和烈火间已经不复存在,无数燃烧着的碎片在漫天飞舞,被炸掉飞行甲板而露出的内舱部分已经淹没在滚滚黑烟中。
“飞行长好样的!干得漂亮!”
“不愧是飞行长!技术真不是盖的!两发齐中!”
“弟兄们!飞行长已经旗开得胜了,大家也加把劲啊!”
看到阎海文首发两中,飞行员们喝彩叫好、互相鼓励。
阎海文则不是太兴奋,实战经验十分丰富的他已敏锐看出,考爱岛号虽然挨了两颗炸弹,但伤势并不是特别严重,飞行甲板被炸毁了三分之一,可内舱里却没有露出燃起大火的趋势,只是冒出滚滚浓烟。“这艘重型航母的防御力确实很强,装甲很厚实,同时...”阎海文暗暗想道,“美军既然事先已经预料到我们要攻击过来,因此肯定做好了充分准备,燃料库和弹药库里的燃油弹雷十有八九都被清除掉了,而可燃物也都被扔进大海,消防人员和消防设备肯定同样加强了。”思考了一下后,阎海文用无线电对飞行员们命令道,“第五中队负责打击那些护航航母,其余中队集中力量攻击这艘重型航母!第五中队注意,每艘护航航母扔一颗炸弹或一条鱼雷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将其打沉,只要破坏它的飞行甲板,让它无法再起降舰载机就可以了!节约弹雷,都留给那艘重型航母!”
“明白!”各中队长一起应答。
第五中队的150多架烈风流星从围攻考爱岛号的机群中脱离出来,对美军舰队里的护航航母展开“蜻蜓点水、一击就走”的攻击,扔一颗炸弹或一条鱼雷并确定命中后就停止进攻。经过实战,北华军舰载机飞行员们对美军护航航母进行了这样的经验总结:一条鱼雷必重创,一颗炸弹必报废,两条鱼雷基本沉没,两颗炸弹则必沉无疑,“如果一艘美军护航航母已经挨了一颗炸弹或两条鱼雷,继续投弹投雷纯粹就是浪费,因为它即便一时半会不沉,也已经彻底报废且马上就会被遗弃”。
打击美军护航航母的任务很快就被第五中队完成了。美军的8艘护航航母变成八团废铁在海面上浓烟滚滚或即将沉没,浓烟滚滚的是挨上了炸弹,正在燃烧起一发不可收拾的大火,即将沉没的是挨上了鱼雷,没有吃水线装甲带保护的舰体被鱼雷轻而易举地炸碎了。攻击完护航航母的北华军飞机随即也加入了对考爱岛号的攻击中,还有鱼雷或炸弹的流星猛烈展开投雷投弹,没有弹雷的流星和护航的烈风则在考爱岛号上方盘旋飞舞,吸引美军的防空火力,给还有弹雷的流星提供攻击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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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涛汹涌间,浑身烈火腾腾、浓烟滚滚的考爱岛号在北华军机群的打击下犹如一头钢铁巨鲸般在海面上竭力挣扎,护卫考爱岛的地狱猫们竭尽全力截杀着北华军的流星,但一枚枚鱼雷炸弹还是接连不断命中考爱岛号那庞大的身躯。
1时47分,两颗炸弹同时命中考爱岛号飞行甲板中部,严重炸毁飞行甲板,两颗炸弹其中一颗在二层机库里猛烈爆炸开,另一颗则穿透二层机库和三层舰舱间的装甲隔板,随后在三层舰舱内爆炸开,爆炸冲击波炸毁了一门五英寸的单管舰炮;
1时50分,第一条鱼雷命中考爱岛左舷前部,炸穿了280毫米厚的侧舷水线防护装甲,略微影响了航速,但影响不大;
1时53分至2时整之间,第三、第四、第五条鱼雷命中考爱岛号,分别命中底舱下方第143号、第124号、第131号船肋,使舰体右倾6度,舰长米切尔上校下令向左舷隔水舱对称注水以恢复舰体平衡,在注入700吨海水后,航母恢复平衡,航速小幅度降低至31节;
2时02分,第三颗炸弹命中考爱岛号右前方,炸毁1台SPS10对海雷达和1门高射炮;
2时05分,第四颗炸弹命中考爱岛号中前部,贯穿入内舱爆炸开,波及弹药库,但因弹药库里基本没有弹雷而没有引起大爆炸;
2时08分,第六条鱼雷命中考爱岛号右舷,炸断了第150号船肋并炸穿2个隔水舱;
2时12分,第五颗炸弹和第七条鱼雷同时命中考爱岛号,引起局部大火;
2时18分,考爱岛舰艉被第六颗炸弹命中,1架水上飞机弹射器被炸毁,同时动力系统严重受损,贯穿舰艉上层装甲的炸弹炸毁了12台锅炉里的5台并卡死了4根主轴里的1根,蒸汽轮机部分损毁,军舰动力从21.2万马力降低至12万,航速从30节大幅度降低至15节;
至此,北华军舰载机群已经耗尽全部弹雷,累计共有6颗炸弹、7条鱼雷命中考爱岛号,但考爱岛号并未露出要沉没的迹象。飞行长阎海文向福建号发去报告:“弹雷耗尽,燃油正逼近返航耗油临界点,请求返航并组织第二次攻击。”
杨江回复:“同意,请迅速返航,必须在天黑前完成第二波攻击并将其彻底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