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当初那样对待我们的同胞,现在怪不得我们狠狠干这些狗日的!”
同胞的不幸和苦难当官兵们义愤填膺。
墙壁上,其中一首诗是:
新客到美洲,必逮入木楼。俨如大犯样,在此经一秋;
美国人不准,批消拨回头。船中波浪大,回国实堪忧;
国弱我华人,苦叹不自由!我国豪强日,誓斩胡人头!
“国弱我华人,苦叹不自由!我国豪强日,誓斩胡人头!”赶来的曲阳反复念叨着这首不知道是哪位中国移民在不知道何时写下的诗句,字里行间的无奈、痛苦、屈辱、不甘之请堪称力透纸背,让曲阳心头直颤抖,“我国豪强日,誓斩胡人头!我国豪强日,誓斩胡人头!”他反复念诵着这两句,忍不住热泪盈眶,“国家本是国民最坚强可靠的后盾,可是,几十年前乃至上百年前,祖国衰败腐朽,无法保护国民,逼得这些国民漂洋过海、苦中求生,却又在异国他乡遭到屈辱不公,还是因为祖国不强大,所以国民在别国仍然饱受歧视啊。说到底,这不就是我们浴血奋战的目标吗?让我们中国人即便走出国门,也能够昂首挺胸、扬眉吐气!打赢这场战争,从今以后,谁他妈还敢歧视或侮辱我们中国人?即便是自诩世界主人的白人,也得对我们点头哈腰!”
“把这首诗通告全军,再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所有的人!叫战地记者赶紧都过来!”曲阳愤愤地命令道。
离开天使岛的时候,曲阳忍不住心生感慨。恶魔岛、天使岛,名字截然不同的两个岛屿却都是监狱,恶魔岛很小,被美国政府关押着有罪的美国人,天使岛很大,被美国政府关押着无罪的中国人,其实,天使岛在天使虚伪外表下何尝不是恶魔的真实本质?也许,恶魔岛和天使岛的大小以及对比鲜明的本质,大概就是美国人嘴里的“人权至上”的价值观体现吧!
几十年前,因为美国强大,一批手无寸铁的中国人来到旧金山,被关进了天使岛;
几十年后,为了中国强大,一批荷枪实弹的中国人来到旧金山,杀上了美国本土。
“国弱我华人,苦叹不自由!我国豪强日,誓斩胡人头!”天使岛上当年同胞们的苦难凄凉的历史沧桑极大地刺激了北华军官兵们,让在山河变色的血战里已经摇摇欲坠的北华军重新得到了士气上的振奋。“前进!前进!继续前进!”愤怒的喊杀声中,北华军勇猛战斗。
在登陆第一天,北华军各支登陆部队几乎都被压制在滩头,值得肯定的是,美军的顽强精神是北华军险些被重新赶回大海并且付出惨重伤亡的重要原因,旧金山地区的美军是陆军第6集团军,该集团军总共拥有8个正规陆军师,这些部队几乎都是由国民警卫队改编来的,美军也拥有完善的预备役制度,国民警卫队就是美国正规军的预备部队,随着战争日益扩大,以及美军伤亡人数水涨船高,正规军部队不断吃紧的美军自然把越来越多的国民警卫队改为正规军并投入战争,旧金山地区的美军大部分来自当地的国民警卫队,这些国民警卫队成员十之七八都是旧金山本地人,所以,抗拒北华军进攻旧金山对于美军来说,不仅仅是“卫国”,也是“保家”,因此美军虽然战斗素质、战斗经验都逊于北华军,但战斗精神和士气都很高,很多部队死战不退,牢牢地把北华军阻挡在滩头上。一天下来,登陆的北华军平均只在纵深推进了区区几公里,如此短促的距离,距离“站稳脚跟”相差甚远,更何况,美军的机械化部队正在源源不断从西雅图战场上回援过来,上岸后距离海边只有几公里的北华军很容易被美军坦克群重新赶下海。登陆的北华军各部队里,真正插入纵深的,只有最精锐的特种部队。
徐玉伟带着一千多名特种兵伪装成美军,一马当先地翻过南部半岛的山岭,出其不意地突入了旧金山南部的帕罗奥图城区,随即马不停蹄地冲入城区,打算以巷战方式来阻挡美军。刚刚进入帕罗奥图城区,特种兵们发现眼前城区里有一片绿岛式的建筑群,这片建筑群犹如绿色海洋里的一片群岛,而红色屋顶配以砂岩色的屋墙,恰恰正是斯坦福大学的标志性特征。
斯坦福大学占地35平方公里(清华大学占地5平方公里,东北大学占地12平方公里),是美国面积第二大的大学,如此辽阔的土地,是大学的创建者、美国镀金时代十大财阀之一的利兰斯坦福给斯坦福大学留下的宝贵遗产。在这片三十五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绿树如茵、建筑如林,非常适合打巷战,树林和建筑都是抵挡美军坦克的天然防线,前提是美军不会用炮弹炸弹把整个大学夷为平地。进入帕罗奥图城区后的北华军急需就地构建防线,以防被美军重新赶回去。徐玉伟选择“就地取材”,命令部队都进入斯坦福校园里。“假如日军占领了我们的东北大学,我们会用飞机大炮把东北大学炸成焦土平地吗?我们舍不得,美国人也舍不得把斯坦福大学连同我们一起轰成废墟。”徐玉伟这样说道,他不相信美军会把他们的全国第二大学来个玉石俱焚。攻打斯坦福大学时,美军肯定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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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兵们迅速进入校园,实际上,学校里基本空无一人,教师和学生都被撤离了,鹊巢鸠占的的北华军把这座高等学府象牙塔变成了杀机四伏的军事基地,教室成了指挥部和弹药库,师生宿舍成了临时医疗站,实验室被狙击手占据,窗口里伸出机枪。忙碌中的北华军在学校里还是碰到了一些美国人。
“先生们!我是斯坦福大学校长崔继德。”一名白人学者勇敢地走上来
“崔校长,您有何贵干?还有,您怎么留在这里?”徐玉伟看着他,这位校长的名字在音译成汉语后酷似中国人名字。
崔继德校长认真地道:“先生们,战争是军人的事情,平民是不该受到波及的,而学校这种神圣的知识殿堂也不该被战火破坏。我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斯坦福大学的教师学生虽然都撤离了,但实验室里的科研器材、图书馆里的珍贵书籍等很多东西在短短十几个小时内都没有一起带走,作为一名热爱这座大学的人,我非常不愿意学校受到任何破坏,哪怕是学校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因此,我希望你们能爱护学校里的东西,不要进行无谓的破坏。”
徐玉伟笑了:“崔校长,您放心!我们是军人,不是歹徒或强盗,我们是来完成我们的任务的,并不是来破坏和掠夺的。我们会竭尽全力爱护学校里的任何东西,实验室、图使馆,我们都不会用于军事。不过,我们也希望您能帮我们一个忙。”
“请您吩咐。”
“请您去告诉你们的军队,我们现在这座大学里。”
崔继德愣了愣,他似乎明白眼前这个北华军人的用意,但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服从。
等崔继德离开后,徐玉伟得意地说道:“这家伙既然这么爱惜这个学校和学校里的东西,都不要命地留下来跟敌国军队进行协商谈判,那么,他肯定不允许美军用飞机大炮坦克强攻这里了,嘿嘿嘿,我们就好像进入了安全区。虽然有些卑鄙,但,管他呢!能少让我们牺牲几个弟兄,什么都是值得的。”
当天夜里,坦克的轰鸣声响彻了旧金山湾四周,美军的机械化部队赶来了,并且,雨幕也露出了稀疏的征兆。等待北华军的,是更加残酷激烈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