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华陆军装甲兵总监徐庭瑶上将是中国军队建设大规模机械化部队的第一人,其实中国最早建设机械化部队的人是张作霖,当年的奉军拥有中国第一支正式的坦克部队,这也算是张作霖在军事建设上“先见之明”的一个证明。当然了,张作霖的“先见之明”肯定不可能像古德里安那么长远和具有创造性,奉军对坦克的使用方式跟历史上的日军基本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把坦克当成“活动的铁皮堡垒”,战斗时把坦克分散开并跟步兵混在一起展开冲锋,其实奉军当时的坦克也不多,就二三百辆。张学良筹备创建东北军/北华军的机械化部队时,最大的问题除了钱以外,就是他麾下并没有精通机械化作战理论的技术性高级军官,因此才聘请古德里安为东北军/北华军的装甲兵总监,而古德里安之后东北军/北华军第二任装甲兵总监就是跟随卫立煌一起从南方跳槽来的徐庭瑶。得到徐庭瑶的效力,张学良堪称如获至宝,因为徐庭瑶从很早之前就研究机械化作战了,是不折不扣的“中国的古德里安”。民国时的中国虽然百年积弱、军队落后,但仍有很多高瞻远瞩的有志之士对世界新式武器进行研究并且拥有很高造诣,徐庭瑶就是这样的人,其实不只是徐庭瑶,北华海军总司令陈绍宽、北华海军战列舰队司令高宪申、北华海军潜艇部队司令魏子浩...都是这样的“生不逢时的人才”,他们整天研究坦克作战、航母作战、战列舰作战、潜艇作战,但中国国民政府根本没有坦克、航母、战列舰、潜艇给他们指挥,他们的本领在这样的历史环境下只能成为无奈的屠龙之技。张学良的北华在中国北方横空崛起后,徐庭瑶这样的人才才算是得到了机会、遇到了“明主”,在北华军里,他们的能力才得到了实用和发挥。北华军机械化部队的大规模和正规化的建设,古德里安是初期的创世者和奠基者,而徐庭瑶是中后期将其发扬光大并走出自己路线风格的建设者和领导者。古德里安被誉为“德军装甲兵之父”,北华军为表达对他做出贡献的肯定以及对他本人的尊重,也称他为“北华军装甲兵之父”,徐庭瑶则半正式半笑称地被誉为“北华军装甲兵的继父”。
此时此刻,徐庭瑶是北华军对旧金山展开两栖登陆战的地面部队总指挥。眼下的他,“不关心大海,只关心天空和陆地”。徐庭瑶已经几天几夜没睡,舰队从夏威夷出发后,他就没合过眼,战斗爆发后,他在距登陆滩头不足五百米的长江号战列巡洋舰上,“望远镜不离手,一会儿眺望登陆滩头的战况,一会儿仰望天空中的气象变化,平均每半个小时就要通讯军官汇报陆地战况和天气变化”。徐庭瑶最焦躁担心两件事,一是风雨突然停了,如果雨过天晴,那北华军就会遭到灭顶之灾,海上的舰队和陆上的部队都会被美军轰炸机群给炸得死无葬身之地,二是登陆部队在岸上撑不住又被赶回来。两个情况若是出现其一,这场作战就基本上彻底失败了。“汉帅说这天是‘最长的一天’,说得真好啊!确实太漫长了!简直让我们感到度日如年,真恨不得夜晚早日到来,可是,人在希望时间过得快的时候,时间反而愈发走得不紧不慢,每一秒钟都在煎熬着我们的精神。白天,我们希望一直下雨并且夜晚能早点到来,天亮后我们又希望雨水继续下并夜晚再次能早点到来。如果这场战斗发生在极夜地区,那可真是太完美了!”徐庭瑶在事后这样说道。
龙甲浴血的苦战中,三个军长里除了谢刚哲外,曲阳和张仲伟不止一次向徐庭瑶发来“撑不住了!真的要撑不住了!部队快打光了!”这样的哀求式电报,徐庭瑶则声色俱厉回复“撑不住也得撑住!除了伤兵和死人,已经上岸的人都决不允许再回来!你们要是被美军赶回来,我就先命令舰队对你们来个舰炮齐射,然后我再自杀谢罪!完成不了任务,我们还有什么脸回去向汉帅交代!”这番话把曲阳、张仲伟等将领们都吓得毛骨悚然。第一天白天的战斗里,共有十五万北华军登陆上岸,累计伤亡约6万人,光是阵亡者就达到2万余人,之所以死亡人数占伤亡总人数33%这么高,主要是因为大量伤兵在美军枪林弹雨里根本无法抢撤回来,很多伤兵因为得不到及时救治而流光鲜血或瘫在滩头无法动弹被潮水卷入大海而白白丧命。
夜幕的降临让北华军上下都大大松了一口气,雨幕让美军占绝对优势的航空兵力量无法出动参战,夜幕则给雨幕又加了一道保险,并且夜幕也让美军的机枪群无法再进行“精确性扫射”,部分美军阵地发射照明弹试图照亮滩头上的北华军,但游弋在附近海面上的北华军战列舰、战列巡洋舰、巡洋舰、驱逐舰立刻对因为发射了照明弹而自我暴露的美军阵地进行天塌地陷式的猛烈炮击,因此美军迅速放弃了在夜间发射照明弹的做法。稍微缓了一口气后,在美国土地上过第一个夜晚的北华军官兵们几乎无人能睡着,夜晚时间是极其宝贵的,根本不能用来进行睡觉这种“间接自杀的事情”,“如果你把挖战壕的时间用来睡觉,那么你很快就可以长眠了”,北华军官兵们在滩头上既没有睡意也根本不敢或不想睡觉,部分士兵开始打扫战场,搜救还有气的伤兵,收敛阵亡弟兄的遗体,从被击毁的坦克、车辆、登陆艇内寻找可使用的东西并把这些钢铁废墟推到不碍事的地方以便于新的登陆艇能迅速上岸,伤兵和遗体都被汽艇送到天使岛上,更多的登陆艇开始争分夺秒地上岸,舰队里已经观战一白天的后续登陆部队开始源源不断地上岸,在这个宝贵的夜晚里,累计共有七八万北华军被送上岸,比起白天,在夜里上岸的部队显然是轻松而顺利的。白天上岸的北华军官兵们对夜里上岸的弟兄们冷嘲热讽以表达他们“微妙的嫉妒”。“白天登陆是下地狱,夜里登陆是上天堂!”“你们简直就是来捡现成的!我们白天杀得尸山血海才勉强获得一块立足点,你们在夜晚大摇大摆就像来旅游似的上了岸!”“人比人,气死人啊!我们白天为了上岸,死了多少弟兄!你们夜里上岸却这么顺利!美国佬跟你们是一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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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登陆上岸的北华军官兵们说道:“别嚎了!我们给你们送坦克来了!知道你们被美国佬打惨了,我们马上就给你们报仇了!”
白天登陆的舰船是以乘坐士兵的登陆艇为主,夜里登陆的舰船则是以乘坐坦克和士兵的登陆舰为主,一波波几百吨或上千吨的登陆舰在很深的吃水线中靠上岸,艰难地卸载下早就让士兵们望眼欲穿的一辆辆坦克、一门门大炮以及大量而充足的弹药和物资。白天的战斗使北华军勉强“站住脚”,完全谈不上“站稳脚”,美军的机械化部队正在风驰电掣赶来,很快就要展开把北华军赶下海的反击战,北华军马上要进行保卫滩头阵地的战斗。夜幕和雨幕中,即便是在白天已经杀得身心俱疲、体力透支的士兵,眼下也在忙着挖掘战壕和散兵坑,他们需要这些工事来躲避美军在天亮后重新爆发的暴雨梨花般的机枪火力网以及美军随时到来的坦克群,士兵们都知道,“一旦被美军赶下海,白天流的血海般的鲜血都会白流了”。。海面上的北华军舰队在不断地发射照明弹,把旧金山城乃至旧金山湾沿海地区都照得亮如白昼,北华军需要提防美军的夜袭或坦克群突袭,挖掘坑道、构建工事也无法两眼一抹黑地进行,在这样的情况下,暴露在光明中的北华军就成了潜伏在黑暗中的美军狙击手的最好目标。虽然美军狙击手不成编制且战斗素质大不如北华军狙击手(最好的狙击手在德军、北华军、苏军里,美军在二战时基本不重视狙击手,直到朝鲜战争后才开始重视),但黑暗中神出鬼没的一枪还是给北华军官兵们本来就高度紧张的心理更是雪上加霜。
为了加快挖坑效率,一些士兵创造性地用炸药直接炸开战壕或散兵坑,“只要能躲子弹就可以了,至于那个坑符不符合美观或规定,谁还管呢?”这些士兵先挖一个一米深的竖井,然后把炸药塞进去引爆,从而炸开一个弹坑般的散兵坑。因此即便到了夜晚,海边滩头上还是爆炸不断,进一步加深了紧张气氛,海军一些指挥官非常吃惊地“看到陆上部队似乎正在遭到炮击或轰炸,但却看不到美军火炮发射痕迹或美军飞机”,几艘神经过敏的驱逐舰甚至对陆地上开炮压制“美军炮火”。实际上,美军火炮不敢开火,陆炮射程不如舰炮,美军的陆炮如果开火,马上就会被北华军舰炮进行压制,而美军飞机也无法出动。对此,美军官兵极度不满。“陆军航空队的混蛋们为什么不出动?”这几乎是美军官兵们在战斗时统一标准的口头禅。美军第29步兵师是国民警卫队改编来的部队,师长查尔斯杰哈德少将绰号“缩小版巴顿”,白天的激战里,他悄悄带着一支部队来到海边,“海上的场面就好像北华海军在美国领海里举行着阅兵式,各类舰船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海面上,呈现梯队排列,登陆上岸的北华军在海滩上更是聚集成一团又一团,这都是轰炸机梦寐以求的目标,但我们该死的飞机却趴在机场上淋雨。”杰哈德少将愤怒地说道,“敌国舰队在本国海域内进行这么肆无忌惮的集结和军事活动,本身就已经是耻辱了,并且我们的海军和我们的陆军航空队却不进行弥补。只有来一千架...不,哪怕一百架轰炸机,这个数字是美国军队拥有飞机的九牛一毛,就足以彻底改变旧金山战局了,可他们偏偏不出动。”
挖掘好可以容纳自身的散兵坑后,越来越多一边干活一边打瞌睡的北华军士兵纷纷倒入临时挖掘的散兵坑里盖上雨衣呼呼大睡,官兵们都极度疲惫,警戒任务交给夜里上岸的部队,其实这些部队的官兵们也很疲惫,按道理他们夜里登陆,白天应该在军舰上睡觉,但很显然,白天同样没人睡得着。小憩没多久,新的战斗就猛烈爆发了。从西雅图前线全速回援旧金山的美军机械化部队已经陆续抵达,首先赶过来的是雷蒙德巴尔顿少将指挥的第4装甲师和曼登埃迪少将指挥的第9装甲师,由于旧金山是一座三面环海一面靠山的城市,美军坦克群无法在城市外延进行绕道,因此直接轰隆隆地通过城市中央大道开赴战场。不过,美军装甲兵们很痛苦地发现,城区道路上挤满了汽车,成为了帮助北华军阻挡美军坦克的最佳障碍。脾气暴躁的巴尔顿少将命令道:“推开那些汽车!压扁那些汽车!直接冲过去!”
坦克碾压汽车的吱嘎吱嘎声中,美军第4、第9装甲师以极其粗暴的方式在汽车主人们愤怒的抗议中穿过城区,一字长蛇阵地抵达海边前线。
巴尔顿少将和埃迪少将显然太过于着急把北华军赶下海了,从表面上看,由于美军岸防部队的杰出表现,登陆上岸的北华军没能向陆地纵深推进得太远,北华军登陆场的平均宽度只有两三公里,这么短的距离,坦克冲锋只需要十分钟甚至几分钟,并且暴露在海滩平地上的北华军也没有钢筋混凝土工事,他们的工事就只是临时在沙滩上挖掘出的坑道战壕。美军坦克群只需要以横扫千军之势横扫过去,就能把北华军碾压成遍地肉泥并赶下海,不过美军可能忘记了,陆地上的北华军确实是很脆弱的,但海面上的北华军则是非常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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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叫舰炮增援!我部位置坐标是xxx,请往xxx方向进行火力覆盖!”
“我部西北方向出现大量美军坦克!请向我部西北方向三百米外进行全力轰击!”
“立刻请求舰炮增援!美军坦克正在攻击我部阵地!”
陆地上的北华军急忙用无线电呼叫海面上的舰队。
战列舰队参谋长王新国把地面部队的呼叫电报送到舰队司令高宪申面前:“钧座,我们面临一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