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无线电对讲机里同时传来了各车长的吼叫声。
陆战的舞台上,装甲兵已经取代了骑兵。骑兵的对决已经转换为坦克的搏杀。在眼下的战斗里,东方重铠甲骑士与西部牛仔们展开了愤怒的肉搏。曹操的虎豹营是三国时期最强大的骑兵部队,而北华军的黑虎和云豹俨然就是新时代的钢铁虎豹营。发动机的粗重咆哮声中,披着重铠甲、挺起长枪的虎豹们在决然的誓死意志中展开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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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骤雨般的弹火霎那间充斥了整个山隘,美军坦克一起向北华军坦克发射烟雾弹,以此阻挡北华军装甲兵的视线,部分美军坦克开始全力加速,迂回绕向北华军坦克的后方,谢尔曼只有用穿甲弹命中黑虎云豹的尾部才能取得胜利。向着起码二十倍于己方的敌人展开冲锋的虎豹们发出怒发冲冠的咆哮,全力开进,冲破烟雾弹产生的巨大浓烟,在空中盘旋飞舞的黑鹰们分工明确,一半协助虎豹们作战,一半分散至虎豹们的两翼,专门打击试图绕到虎豹两翼后方的谢尔曼。冲出烟雾的虎豹们在劈头盖脑的火星中愤怒地展开攻击,飞火流星般的贫铀穿甲弹在令人眼花缭乱的电光火石尾迹和破空轰鸣声中狂飙而去,毫不费力地把对面的豺狼们一头接一头地炸飞掀翻。遍地开花、此起彼伏的巨大柏查中,交战区域的地面犹如被巨锤敲击的大鼓般在剧烈震动着,滂沱的雨水中烈焰熊熊,山隘成了美军坦克的大型坟场,涌进来的美军坦克犹如开进了钢铁粉碎机,遭到了砍瓜切菜般的猛烈打击,虎豹们的贫铀穿甲弹接连不断地劈头盖脑而去,飙起电焊弧光般的弹火,美军坦克群一片接一片地成为废铁,八八炮所向之处,顷刻间电闪雷鸣、火球升腾。美军密如子弹的穿甲弹不断地把虎豹们陷入笼罩浑身的火星和泥土中,但几乎无一贯穿,每辆虎豹都在浑身装甲被打得坑坑洼洼、火星蜂鸣四溅中进行着所向无敌的战斗。“北华军的坦克才是钢铁做的,美军炮弹打上去后只会溅开火星并反弹开,而美军的坦克就像是硬纸板做的,只要挨了北华军的炮弹,立刻就爆炸。”观战的美国平民悲叹地说道。钢铁肉搏战里的谢尔曼完全被一边倒地压制,中弹了的谢尔曼要么在大爆炸中分崩离析、粉身碎骨,这主要是坦克舱里的炮弹被引爆了,要么被前后贯穿,车前装甲和车后装甲上齐齐被贯穿出一个烈火袅袅的光滑圆窟窿,穿透坦克的穿甲弹引起的震荡波在瞬间就杀死了里面所有的装甲兵,还有的谢尔曼则被炸飞了坦克炮塔。钢铁咆哮声歇斯底里的交战区域内,天空中电闪雷鸣,地面上也电闪雷鸣,雨幕中呼啸卷起了沙尘暴般的金属风暴,在爆炸中被炸飞的坦克碎片漫天飞舞。布满燃烧的钢铁碎片的地面上,雨水并血水一起横流,四分五裂的、身首异处的、血肉模糊的、浑身大火的、已经被烧焦了的美军装甲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杀!”“杀!”“杀!”东方重铠甲骑士在西部牛仔群里尽情展开着龙甲浴血的战斗。虎豹们的无线电对讲机里交汇着发了疯般的嘶吼声、嚎叫声、喊杀声,参战的北华军装甲兵们全部在前所未有的狂热中疯狂且酣畅淋漓地用美军装甲兵的死亡和鲜血谱写着一曲波澜壮阔的战争进行曲。
戴安澜其实已经不能指挥部队了,因为无线电对讲机里传来的更多的、更响亮的、更震耳欲聋的声音是美军坦克炮弹密集轰击在虎豹们身上的爆炸蜂鸣声,这些声音几乎盖过了各军官、各车长的汇报声。每一辆虎豹坦克都成了披坚执锐的赵子龙,在美军坦克群里进行着七进七出式的战斗。
“撑住!坚持住!只要侧翼坦克能绕到他们后面,我们就赢了!”美军军官脸色发白地鼓励着部下。
但试图迂回到北华军坦克侧后方的谢尔曼都遭到来自头顶上的猛烈攻击,负责保护虎豹们软肋的黑鹰们奋勇血战,用火箭弹把一辆又一辆美军坦克打成熔化的铁水。美军坦克群里,暴雨梨花般的弹火上下呼啸着,盘旋在美军坦克头顶上的黑鹰们在怒绽烈焰,而美军坦克群里的防空装甲车也在全力对空扫射。被黑鹰摧毁的美军坦克横七竖八、狼藉遍野,被美军防空装甲车击伤击毁的黑鹰在天空中浓烟滚滚、火舌乱窜,犹如风中落叶般失控翻飞,最终栽落坠地。
“我是二十八号黑鹰,机腹被巴祖卡击中,机身严重受损,飞机已经无法控制,弟兄们,再见啦!装甲兵兄弟们,二十八号尽力了!现在,我们要进行最后一次攻击。”
一架浑身包裹在黑烟火苗里的黑鹰拖着体无完肤的躯体,在半空中踉踉跄跄地艰难挣扎着。地面上,一辆谢尔曼正在仰望着这架摇摇欲坠的黑鹰,等待欣赏着它在地面上化为火球,但坦克里的装甲兵随即惊恐地看到这架黑鹰正在吃力地扑向自己。
“Shit!”美军装甲兵亡魂丧胆,“它要撞下来了!”
一头撞上谢尔曼的黑鹰旋即爆发出大爆炸。
“我是四十七号黑鹰,我们不行了,弟兄们,我们也先走一步了!”
又一团霹雳火球在地面上拔地而起,熊熊大火中,一架支离破碎的黑鹰趴在一辆谢尔曼坦克上同时燃烧着。
坠毁的受伤黑鹰里,大部分都没有听天由命,而是努力挣扎反抗,继而一头撞向地面上美军坦克密集的地方,有的受伤黑鹰直接撞在一辆美军坦克上,一起在爆炸中同归于尽。
“爷们!”看到这一幕的虎豹装甲兵们无不热泪盈眶、血脉喷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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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澜也热泪纵横,受伤黑鹰的决死行为看似自杀性攻击,但并不愚蠢,因为直升机在一二百米高度上如果坠毁,里面的飞行员根本就不可能跳伞而逃生,直升机在低空中坠毁时,里面的飞行员基本是必死无疑的,而这些必死的飞行员在最后关头,奋勇地进行了最后一击。
亡魂丧胆的谢尔曼们丧失了冲击的勇气,开始一窝蜂地抱头撤退,同时拼命发射烟雾弹。交战区域内烟雾腾腾,虎豹们一时间无法精确瞄准美军坦克。
“不要慌!保持队形!”戴安澜从坦克里探出身,举起望远镜,但在这时,一股炙热的气浪在强风中呼啸过他身边,他猛然间感觉脖子一凉。
龙血玄黄的战斗持续了三个多小时,虎豹们的攻击力度开始越来越低,互相配合程度已经完全丧失,与谢尔曼展开近身战的虎豹陷入了在美军看来犹如“喝醉酒般的奇怪状态中”,开动时踉踉跄跄、摇摇晃晃,炮弹几乎是乱放,准确性急剧降低。美军装甲兵看不到,虎豹坦克舱里的北华军装甲兵们已经濒临崩溃了,不是精神疲劳,而是肉体损伤,驾驶和操控着虎豹的北华军装甲兵们,一个个两眼充血、头晕脑胀、眼前金星飞舞,甚至很多人都在呕吐着鲜血,鼻子、耳朵、眼眶、嘴角都在渗透着血迹,绝大部分北华军装甲兵此时甚至都已经听不到声音了,耳朵里只有嗡嗡嗡的蜂鸣声,眼前也变成了红色的一片模糊,太阳穴和额头上、脖子上的血管都突突突跳动着。美军坦克实在太多了,虽然谢尔曼的穿甲弹炸不穿虎豹,但每辆虎豹要面对十多辆乃至更多谢尔曼的攻击,坦克装甲上接连不断的爆炸产生的此起彼伏的强烈震荡波已经严重震伤了里面的北华军装甲兵,装甲兵们都像醉酒般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内脏、大脑、耳膜都被严重震伤了,以至于心脑血管破裂。在神志不清、耳朵听不到、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北华军装甲兵们已经无法战斗了,车长大声说话,车组人员都听不见,瞭望哨看到美军坦克位置,通知炮手,炮手也懵然听不见,互相只能看着对方嘴巴在动而根本听不见对方究竟说什么。有的虎豹车舱里,乘员瘫倒在战斗岗位上,七窍流血、一动不动,有的虎豹车舱里,乘员已经因为心脑血管破裂而当场猝死,有的虎豹车舱里,乘员带着麻木僵硬的表情,用缓慢的动作在进行着机械化的战斗步骤。张云事后形容道:“高三学生应该有这种体会,即将考大学,所以每天要起得很早、睡得很晚,大脑昏昏沉沉,在那种因为严重缺乏睡眠休息而极度困倦、极度疲劳的情况下上课时,一边迷迷糊糊打瞌睡一边还好像在认真做笔记,但醒过来后会看到笔记本上完全是鬼画符。我们当时就这样了,两者不同的是,高三学生们是因为严重缺乏睡眠而导致的神志不清,而我们则因为被严重震伤脑组织、血压陡然增加而导致的意识模糊。”
“不能睡...还不能睡...”意识越来越模糊的装甲兵们还保持着最后的清醒,“还必须做一件事呢...”
看着接二连三的黑虎云豹瘫痪在原地一动不动,鼓起勇气的美军悄悄地围上前,爬上去,试图缴获这两种性能让美国坦克望尘莫及的北华军坦克。而打开坦克舱门后,坦克上的美军士兵先是一头雾水,随后都魂飞魄散。
坦克舱里,北华军装甲兵软绵绵地瘫倒在各自的岗位上,无精打采、一动不动,似乎要睡着了,但怀里却抱着正嗤嗤冒烟的手榴弹。
“在最后关头必须炸毁坦克!不能让我们的坦克落入敌军手里!”这是北华军装甲兵的军规。对于第五团的装甲兵而言,不能战斗的是他们自己,而不是坦克,他们也无法爬出坦克再炸毁坦克,因此,跟坦克一起阵亡是他们最后的选择。“...如果我们为国捐躯,那我们忠诚的坦克会给我们提供一个金属的坟墓!”装甲兵们低声唱着装甲兵军歌,一辆辆拼杀得体无完肤的黑虎云豹在大爆炸中熊熊燃烧。
美军同样也濒临崩溃了。战场上被摧毁的美军坦克几乎堵死了山隘通道,继续前进的美军坦克不得不推开坦克废墟才能前进,后续的美军装甲兵面如土色地看着前面的这个钢铁地狱。第5装甲师师长斯蒂文奥纳西斯少将七窍生烟地看到自己麾下足足一个连的坦克在临阵脱逃,上去拦住后,他搞清楚是连长先逃离的,该连的其他坦克在不明所以中跟着一起逃。暴跳如雷的奥纳西斯少将揪住那个脸色惨白如纸的少校连长:“混蛋!你在干什么?”
少校颤抖着嘴唇,语无伦次:“将军,我不知道...”
奥纳西斯少将愤怒地摔下他:“混蛋!去打仗!”
交战区域是山隘地形,限制了美军坦克部队的战斗力。宽几百米的山隘里,北华军坦克一字排开后,客观上形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张云本来也已经迷迷糊糊地拉响了手榴弹,但无线电对讲机里传来的一个消息让他猛地精神一哆嗦:“团座受了重伤!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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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忙忙把手榴弹扔出坦克舱,张云命令道:“快去增援团座!”
但根本就增援不了,戴安澜的一号黑虎完全开进了美军坦克群里,二三十辆谢尔曼在轮番对其开火轰击,一号黑虎在巨大的爆炸中犹如在惊涛骇浪中颠簸的小船。张云心如刀绞地拿起无线电:“团座!听得见吗?”
无线电里传来戴安澜虚弱的声音:“我怕是不行了,为国捐躯,死而无憾。你带着剩余弟兄撤退吧!不要啰嗦了,我没力气说话了。”
张云泪水夺眶而出:“团座...”
第五重装甲团最后只有副团长张云和区区三四十名官兵活了下来,张云等官兵们乘坐直升机撤离了战场,地面上,大地为炉、坦克为铜,不计其数的坦克残骸在七零八落地燃烧着。团座戴安澜在激战中被高速飞溅的炮弹碎片划断了颈部动脉,同一车组里的装甲兵为了挽救戴安澜的生命,炸毁坦克后向美军投降。美军给戴安澜提供了充分的医疗救治,但还是没有挽救戴安澜。获知俘获对方最高指挥官后,美军第3装甲师师长莫里斯罗斯少将亲自赶来,敬畏地看着戴安澜的遗体,喃喃自语地摇头:“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北方军第五重装甲团以170多辆坦克和150多架直升机为战斗力量,拦截和迎击美军超过五个装甲师的4000多辆坦克,激战半晚上和一个上午,自身全军覆没,但摧毁美军坦克超过一千五百辆,这个成绩相当于摧毁了美军两个满员重装甲师。出于尊重,罗斯少将命人把戴安澜遗体交换给北华军,北华军接收后释放了一千名美军俘虏作为感谢。
在这同时,北方军第一、第二、第三、第四重装甲团也都取得了辉煌的战绩,但出击的三个团基本都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