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怎么会下雨了?”西雅图战场上的百万美军一起瞠目结舌地望向天空。
“下雨了!下雨啦!”西雅图战场上的北华军官兵们一起在雨幕中欢声雷动。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全体进攻!”伫立于前线阵地上望眼欲穿的陈长捷、楚溪春等将领们在极度狂喜的心情中忿然大吼。将领们仰起头,尽情地感受着这从天而落的宝贵甘霖,尽管都淋成了落汤鸡,但将领们无不欣喜若狂。卫兵们想给长官们披上雨衣,但将领们纷纷推开,“好雨啊!下个够吧!”傅作义喜极而泣。
滂沱的风雨中,美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北华军斗志昂扬、士气大振。
惊天动地的汉语喊杀声陡然间冲破了雨幕。被雨水浇得一片泥泞狼藉的阵地上,北华军官兵们豹子般跃出泥水横流的战壕坑道,勇猛地冲杀向美军。飞机都无法出动,坦克都陷入烂泥里,双方在制空权和制陆权上总算恢复了平等。尽管北华军冲击的目标是人数五倍以上己方的美军,但跃出战壕的北华军官兵们尽皆毫无惧色,无不奋勇前进。“士兵们表现出的高昂斗志和急于向美军展开反击的勇气一部分是来自命令、服从感、责任感、荣誉感,更多的则是来源于报复的念头和‘来一个痛快’的想法。”杨虎城事后说道,“美军出动上万架轰炸机对我们展开的地毯式轰炸给我们带来了损失、打击、痛苦都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士兵们对此恨之入骨,同时也有种自暴自弃的念头,既然早晚要被美军轰炸机炸死在战壕里,还不如跟美军拼个你死我活,干掉对方能泄恨,被对方干掉也能来个痛快,轰轰烈烈地死在战场上总好过窝窝囊囊在战壕里被轰炸机炸死。”
风雨中、烂泥地里,冲出战壕展开反击的北华军犹如泥石流般扑向美军,旋即在西雅图郊区各个局部战场上与美军陷入短兵相接式的激战。
而在交战区域的深处,双方的坦克部队则在持续着激烈的钢铁搏杀。
风雨和烂泥地让双方的坦克都变成了泥水里的乌龟,但相对而言更加有利于北华军,因为在这场坦克大战中,北华军是进攻一方,是包围一方,美军是防御一方,是被包围的一方。机械轰鸣声和风雨声中,北华军装甲兵们互相鼓励着,“前进!快点前进!”“抓紧时间啊!以后就没法打他们了!”一组组云豹艰难地拖曳着一辆辆沉重的黑虎,在烂泥地里以蜗牛般的速度艰难冲击向美军的谢尔曼。战场上出现了很多这样的奇特画面:前面是十几辆履带在烂泥里打滑着而拼命想逃跑的美军坦克,后面区区几百米外是几辆履带同样在烂泥地里打滑着而拼命想追击的北华军坦克,双方距离非常近,速度几乎都是原地踏步,如果后面的北华军装甲兵跳下坦克跑步上前,一分钟就能“赶上”前面的美军坦克,但光有装甲兵没有坦克就追上去却等于送死。都陷在烂泥里的双方坦克一边艰难与泥泞做斗志,一边互相开炮对射。自然条件的限制,让双方装甲部队犹如在以“慢动作”进行着战斗。无线电里不断传来类似这样的对话:
装甲侦察兵:“九点钟方向小山坡后发现美军一个坦克连,距离约五百米,正试图逃离,由于坦克陷入烂泥里,目前目标速度为零,请求立刻发动攻击!”
装甲连连长:“知道了!请牢牢监视目标,一旦有什么动静,请立刻汇报。”
足足半小时后,沉不住气的装甲侦察兵问道:“为什么还不发动进攻?”
装甲连连长:“因为我们速度也是零。”
山坡一边,美军装甲兵累死累活地发动坦克试图逃离,山坡另一边,北华军装甲兵累死累活地发动坦克试图追击,双方就隔着一个小山坡,几乎近在咫尺,但却只能互相干瞪眼而无法战斗,因此双方坦克都陷入烂泥里。第五团副团长张云说道:“有年冬天,沈阳下大雪,地面上积雪非常深,几个警察开着一辆警察在雪地里追捕驾车逃跑的几个劫匪,双方车子都陷入了积雪里,于是,前面的劫匪下车,拼命在雪坑里推车,而几十米的后面,警察也下车,也拼命在雪坑里推车,路人看得目瞪口呆。后来,那几个白痴警察都遭到了严厉处罚。他们脑子短路了,被惯性思维给束缚了。然而现在,我们就跟美军在进行着如此荒唐的事,美军明明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但我们却不能赶上去,美军在拼命发动坦克,我们只能干瞪眼在后面也拼命发动坦克。”
“砍树!割草!铺路!”戴安澜心急如焚地吼道。
浑身汗水雨水的装甲兵们急忙开着汽车到附近山林里,砍伐树木、收割灌木,然后铺在坦克履带下,一米一米地让坦克开进,继而一炮一个地把在前面抛锚趴窝的谢尔曼给轰上天。
“太慢了!”张云火急火燎地看着这一幕,随后他集合大部分装甲步兵,“跟我走!”
“你去哪里?”戴安澜拉住他。
“找美国人帮忙!”张云头也不回地回答。
在张云的带领下,步兵们坐车赶到附近的几个城镇,挨家挨户地破门而入,挥舞着步枪对瞠目结舌且惊慌失措的当地居民命令道:“十八岁到五十岁之间的男人,都立刻跟我们来!违抗命令者...”张云凶神恶煞地对空开了一枪,“第二枪就会打在他的脑袋上!另外,带上你们家里最粗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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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赶着上千名美国青壮年男子抵达交战地区后,张云吩咐装甲兵们把这些美国平民分组编排,二十个人拖着一辆云豹,五十个人拖着一辆黑虎。一名步兵连长在这其中立下了大功,他带着士兵们发现了一处牧场,然后强行命令牧场主把牧场里的几百头奶牛全部驱赶到交战区域,一辆坦克上栓上几头牛,连同那些美国平民一起拖动坦克前进。
淋成落汤鸡并且还要干苦力的美国平民进行了抗议:“你们这是犯罪!”
“拉倒吧美国佬!”张云不客气地反击道,“我们对你们做的要比你们当年对印第安人做的仁慈多了!我们起码不要你们的命。好了,开始卖力气吧!”
战场上出现了很荒唐的一幕:每辆北华军的坦克上拴着几根粗大的绳索,前面是一群美国人和几头美国牛在无奈地拖着坦克,北华军的装甲兵在坦克里专心致志驾驶坦克,北华军的步兵坐在坦克上像放牛倌一样驱赶着前面的美国人和美国牛,场面活脱脱犹如一群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前进!美国佬!”坐在坦克上的北华军士兵毫不客气地吆喝着,手里就差鞭子了。
被当牛当马的美国平民在无可奈何之下拖着北华军的坦克冲向美军坦克。
远处的美军装甲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陷入烂泥地里的美军坦克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平民和奶牛拖着北华军坦克迅速靠近上来,完全束手无策,虽然谢尔曼的炮弹对黑虎云豹毫无威胁力,但北华军坦克前此时还挤着一群美国平民,谢尔曼更加不能开火了。第3装甲师第5装甲旅的一名营长气急败坏地派出一名通讯军官跑到北华军坦克群进行抗议:“你们这是用平民做肉盾!你们犯下了战争罪!”
张云看到对面的美军坦克已经进入己方坦克炮射程,胸有成竹地对美军通讯军官道:“谁拿平民做肉盾了?我们只是让贵国平民帮帮忙而已。”他用英语对现场惶惶不安的美国平民说道,“你们现在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了,请你们退到三百米外,趴在地上,不许逃跑,发现逃跑者,一律射杀,另外,顺便麻烦你们把牛也牵走。”
放下拖绳的美国平民一窝蜂地跑到一边并趴倒在地。
在平民离开后,北华军坦克和美军坦克顿时犹如牛仔决斗般面对面,继而展开炮弹肉搏。趴在泥水地里的美国平民在震耳欲聋的炮击声中惊恐地看到战场上炮弹飞舞,电闪雷鸣间,美军坦克尽皆被北华军坦克摧毁。
“起来!继续过来帮忙!”结束战斗后,看押平民的北华军士兵吼道。
沮丧和绝望中,从地上爬起来的美国平民们不得不再度拖着北华军坦克继续前进。
这仅仅是这场规模空前的坦克大战中的一小段插曲,第五团迅速就跟排山倒海席卷而来的美军撤退坦克群展开了正面战斗。看着漫山遍野而来的美军坦克群,张云下令“不得释放美国平民”,他的用意是昭然若揭的,但戴安澜坚决驳斥掉了这个命令:“不要让我们装甲部队的荣誉受到玷污!”
“你们走吧!”张云无奈地对那些惶惶不安的美国平民吩咐道,他甚至还是不忘补充了一句“Thankyou。”
抱怨的骂骂咧咧中,如蒙大赦的平民们狂奔着逃离即将被铁水淹没的战场,很多平民并没有跑回去,而是躲在附近的山林里,等待亲眼目睹接下来的战斗,期待着本国军队的坦克狂潮彻底撕碎这些“该死的北华佬”。
“弟兄们!战斗吧!”一号黑虎里,戴安澜拿起对讲机。
并不宽敞的山隘通道在地动山摇的轰鸣声中被钢铁机器霎那间吞没了。各辆坦克的发动机在高速旋转着,向履带和厚重的负重轮源源不断地传输着澎湃的动力。雨幕中,两群坦克凶猛冲向对方。躲藏在战场附近山林里的美国平民看见,这两支机械军队在数量上相差悬殊,位于西面的美军坦克群声势浩荡,排列整齐的坦克犹如百川入海般涌入这个山隘,而从后方远处由牧师自行火炮雨点般轰击过来的炮弹正在为这些钢铁牛仔扫清着前进通道,雨幕中满是炮弹高速飞行的尖啸声,重重锤击在地面上的炮弹发出密集得犹如鼓点的巨大而连环的爆炸声。整齐列队前进的谢尔曼群在充满杀气的炮火鼓点声中展开突击,宛如冰冷的钢水洪流,坦克车身后高高扬起的烂泥尘土更是进一步渲染了这群机械化牛仔们的阵容气势。
相对于从西边席卷而来的牛仔们的强大阵容,东边的北华军坦克群显得相形见绌,数量少得就像伫立在海啸前的礁石。但这些东方的重铠甲骑士毫无惧色,他们在冷静地蓄势待发,满怀着愤怒和自豪,同样展开了冲击。在他们的头顶上,一波波凶猛的狮鹫也在整装备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