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大陆南部,中国南宝省省会、原英属南非自治领首府茨瓦内(比勒陀利亚)。
一架运输机在六架战斗机的护航下,缓缓降落在位于城市郊区的机场上。从沈阳再次来到南宝省的顾维钧刚刚走出飞机,耳朵就被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给灌满了。这可不是热烈欢迎他的呼喊声,而是抗议示威的口号声,机场周围人山人海,虽然阳光明媚,但人群看上去却是黑压压的一片,因为这些人的皮肤本来就是黑色的。南非主要通用英语、荷兰语、祖鲁语三种语言,英国移民后裔和荷兰移民后裔分别说英语和荷兰语,当地黑人主要是说祖鲁语。顾维钧精通包括英语、荷兰语在内的多国语言,但耳边这排山倒海的呼喊嘈杂声让他听不懂,因为都是黑人们在用土著语高喊抗议口号。“幸好听不懂。”顾维钧暗笑道,“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为静。就当是一群狗在狂吠吧!任凭他们叫喊得声嘶力竭或恶语相向,反正我听不懂。”
十多辆军车、警车为顾维钧开路,顾维钧坐在小汽车里,从位于郊区的机场前往位于城区的省政府大楼。一路上,黑人居民们“热情洋溢”地欢迎着顾维钧,雨点般的石头泥块啤酒瓶唾沫星飞向顾维钧的车队,砸得防弹车外壳和窗户玻璃上乒乒乓乓响个不停。顾维钧望向车外,看到到处是蜂拥而来的密密麻麻的黑人面孔、无数双喷射着狂热亢奋目光的眼睛,以及无数双示威挑衅的手势,虽然车门车窗都已经关得密不透风,但那种嗷嗷乱叫、犹如群兽嗥叫般充满野性暴力气息的土著语还是不断地灌进他耳里。“妈的!”司机突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顾维钧问道。
“先生!”司机一脸恶心地指着刚刚砸到挡风玻璃上并溅开的一大团黄黑色污迹,“他们朝我们扔大便!”
顾维钧也有些恶心,司机没办法清理,如果用雨刷,整个挡风玻璃都会被涂满这东西,如果下车去弄干净,满大街挤得水泄不通的当地居民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待他,劈头盖脑的石头怕是要砸死他。司机无奈之下,努力无视那近在眼前的黑黄色东西,继续开往省政府大楼。
车子继续在人满为患的街道上缓缓前进,顾维钧打量着这座城市。南非主要城市共有五个,最大城市和工业矿业核心是约翰内斯堡,主要港口城市是开普勒、伊丽莎白港、德班,开普勒同时是南非第二大城市,眼前这个茨瓦内是南非首府、政治中心、文化中心,也是南非第四大城市。在黑人比例高达十分之八的南非,茨瓦内却是一座完全欧化的城市,城内居民几乎都是白人,这是英国殖民当局采取“种族隔离”政策的结果,不只是博瓦茨,南非十多个主要城市都是“只有白人才有资格入驻的地方”。在南非,主要城市里住着白人,黑人住在广大的乡村小镇。值得肯定,西方殖民者在管理建设上确实不是黑人比得上的,茨瓦内堪称是一座整洁优美的城市,全城设计规划得非常宜人舒适,并且这座城市里还有南非大学、博瓦茨大学、南非工学院、南非师范学院等南非绝大多数高等学校以及南非最大的科研机构、医学院、林业研究所、博物馆、纪念馆、纪念碑、雕像、天文台、动物园等人文设施,并且,这些人文设施几乎都是西方白人设计和建造的。
可现在,顾维钧看到这座原本秩序井然的城市已经陷入了空前的混乱中:无数居住在郊区村镇的黑人趁着北华军摧毁英国人建立的旧殖民地秩序但一时半会还没有建立北华的新殖民地秩序的空隙里,排山倒海地涌入了城市里,犹如滚滚的黑水淹没了一块白地。涌入城内的黑人被组织起来,进行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等各种抗议活动,大街小巷上都是慷慨激昂进行着“这项伟大的追求独立、追求自由、捍卫利益的南非革命活动”的黑人,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工商市场一片凋零,社会秩序陷入瘫痪,实际上,白人的学生、工人、商人们并不打算这么做,但他们别无选择,因为全城已经陷入空前混乱,学校、工厂、商铺、医院等公共设施都遭到了猛烈冲击和严重破坏。顾维钧冷冷地想着:“如果这些黑人成功了,那他们的教科书必然大肆讴歌赞扬这项伟大的‘反殖民的民族独立运动’,但是,他们的教科书会不会实话实说呢?参加这些活动的黑人们,我看只有一小半在正儿八经搞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运动,大部分都是在趁机兴风作浪,打砸烧抢,甚至恶意地搞破坏来宣泄他们的暴力。社会秩序一片瘫痪,城市一片混乱,生产活动全部停止,满大街都是高喊各种冠冕堂皇口号却在趁机浑水摸鱼的黑人,商店被洗劫一空,涌入城内的黑人犹如饿狼扑食般地抢走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别说商店里的商品、食物、货物了,就连工厂里的机器设备都被抢光了,甚至...黑人们还趁着‘黄种人刚刚到来没有站稳脚跟,白种人失去本土祖国的保护’这个大好机会而穷凶极恶地对白种人和有色人种展开恶意的报复,城市的居民区内,大批黑人像浑水般破门而入,强行冲入白人居民家里,抢走一切能抢走的东西,除了抢劫,伤人、杀人、强奸等恶性事件已经层出不穷。这场所谓的‘独立运动’已经彻底变质了,也许,那些运动的组织者就是要利用这些暴民的原始贪婪欲望,用破坏力来达成他们的‘伟大目的’,真是可笑啊!这些闹独立、要自由的黑人们就像某种革命队伍,说得光明正大,干得却是流寇强盗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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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钧看着满大街在狂热喊口号、疯狂搞破坏的黑人们,他忍不住想起北华本土一位笔名叫鲁迅、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著名文豪的一段文章,这位鲁迅最擅长的就是用一针见血的犀利笔锋来描述民国初期中国社会民间的丑陋现象,“...满脸横肉块块饱绽”,确实如此,文化程度很低的平民,就是脑子愚昧但行为野蛮的愚民、暴民、刁民。顾维钧看着大街上这些所谓的“黑人革命群众”,脑子里直接就想到愚民、暴民、刁民这三个词,这些黑人们“满脸横肉块块饱绽,眼中放光”,他们是因为革命热情的鼓舞和崇高事业的振奋而如此激动吗?怕是未必!他们很有可能只为了他们能有机会对那些生活富裕的白人们下手,能够打砸抢劫,能够趁着混乱时期发一笔横财,能够发泄他们心头的恶念贪欲、暴力兽性而进行着一场全民大洗劫的狂欢而如此情绪高昂、精神抖擞、亢奋狂热。他们究竟是什么?当然不是革命群众,他们只是打着革命旗号在进行犯罪活动的暴徒,仅此而已。把他们组织起来、煽动起来的人,是罪魁祸首。
怀着这样的思绪,顾维钧抵达省政府大楼。
某间办公室里,已经有人在等待着他了。顾维钧离开南非时对此人说“我要去得到汉帅的明确指示”,现在他回来给此人进行正式答复。这是一名年轻的黑人,全名叫纳尔逊罗利赫拉赫拉曼德拉,土生土长的南非人,他此时的身份是“非洲人南非国民大会”总书记。
顾维钧走进房间,没有去看已经等着他的曼德拉,而是打开窗帘,城市全貌尽显无遗,这座原本在白人管理下秩序井然的城市此时犹如化为了原始森林,到处都是在争抢猎物并互相撕咬的野兽,满大街都是被打砸点火焚烧的汽车,黑烟滚滚,远处城区里还冒起缕缕火苗。
“把南非搞成这个样子,就是你们的目的?”顾维钧转过头,看着曼德拉。
曼德拉神色坚定:“这只是我们的手段,也许会带来一定损失,但这只是革命的阵痛,是南非人民获得自由和权益而经历的流血牺牲过程。我们的目的,是要让南非人民彻底不再成为殖民者的奴隶!西方白人殖民者要离开南非!东方黄人殖民者也要离开南非!这里是南非黑人的土地!我们要成为这块本就属于我们的土地的真正主人!建立一个真正的独立自由、繁华兴旺的新国家!一个属于南非人民的国家!”
顾维钧冷笑:“你的南非人民正在城市里打砸、抢劫、纵火、破坏、杀人、强奸!”
曼德拉的脸上仍然是信念坚定的毅然神色:“你们本来就不该来到这里,不止中国人,还有英国人以及更早来到的荷兰人。”(第一个殖民南非的是荷兰人,后来居上的英国人对荷兰人黑吃黑,与南非荷兰人爆发“英布战争”并通过此战胜利而成为南非新主人。南非的荷兰人和荷兰移民后裔被称为“布尔人”,也叫做阿非利卡人,他们就是南非白种人的主体。)
顾维钧看着曼德拉,眼神里没有敬佩,只有怜悯。
作为著名的外交家和政治家,顾维钧历经清朝、北洋、北华三代,历经第一次和此时正在进行着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自从1912年担任袁世凯英文秘书以来,顾维钧投身政界和外交界已经三十三年。这三十三年下来,顾维钧的见识阅历都已经达到超凡脱俗地步,看透了这个世界上的风云变幻和世事沧桑。曼德拉这样的“革命家”,顾维钧已经见到过无数个。顾维钧看着一脸正气的曼德拉,想起了拿破仑说过的一句话,原话他记不得了,大致意思是:世界上的人可大致分为四种,聪明而勤快的、聪明而懒惰的、愚蠢而懒惰的、愚蠢而勤快的,对于这四种人,第一种和第二种都要重用,第三种虽然看上去是废物,但其实也有可用之处,唯独第四种人,愚蠢而勤快的,这种人不但不能用,还要加以防备,因为这种人最会坏大事。在顾维钧的眼里,曼德拉就是这第四种人,不止他一个,世界上很多人,特别是那些革命家,绝大部分都是这种人,包括苏联的那些布尔什维克,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满腔的抱负、浑身的热血、崇高的信仰、坚定的信念,他们用这些优点去全力实现他们心中的理想和追求,但他们浑然不知,他们其实是“好心办错事”,他们的理想其实是黑暗而血腥的,他们的追求其实是一文不值,并且还会给人类带来巨大灾难。他们不能说是罪人,但却是比罪人更加罪大恶极的“好人”,他们认为他们的行为是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于是,他们就在自己浑然不知中矢志不渝地把越来越多的人拉进了地狱深渊里。曼德拉也一样。
离开沈阳时,顾维钧跟张学良在私下里进行了谈话。
顾维钧问:“汉帅,您觉得曼德拉这个人怎么样?”
张学良回答道:“我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张学良说的是真心话。在后世,曼德拉获得的赞美荣誉可谓数不胜数,但事实有两面,被他“解放”了的南非自从黑人翻身做主人后,经济一路下滑,国际地位也大不如前,社会治安急剧恶化,犯罪率激增。原先的南非被发展建设得蒸蒸日上,经济、工业、科学、文化等方面都不逊于欧洲,被“解放”后的南非却只是吃老本、败老本,甚至沦落到在2015年被国际上公认为“国际恐怖分子新基地”。曼德拉这个人,张学良没有直接评论,但曼德拉的某些言行就已经不证自明。后世利比亚独裁者卡扎菲可谓家喻户晓,这位“三军上校”靠着一场破绽百出的拙劣政变夺取权力后大权独揽四十二年,若不是被反对派赶下来,他估计要一直为人民服务到死为止,他一边声称“我不贪恋权位”,一边又声称“只是利比亚无法离开我的领导,我在利比亚的发展中起到无可替代的作用”,掌握权位同时把子女家人都安排到肥缺岗位或要害职位上;他声称“我视金钱如粪土”,但他倒台后,人们发现他的豪宅别墅里、地下室里、保险柜里、海外银行账户上的粪土足以养活全世界的屎壳郎。这样的人,曼德拉对其评价是“他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革命偶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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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心里有句话:“很多人都一本正经地声称‘种族平等’,但他们只是迫于道德和法律的压力而不敢说出心里话,我们其实都心知肚明,但我们心照不宣。人类的真实情感虽然可以掩盖压制,但却是无法改变的。就好像一个女生不喜欢一个男生,哪怕道德法律要求她喜欢,哪怕她迫于无奈而表示喜欢,但实际上,她心里还是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必自欺欺人!老子也这样!老子不想假惺惺做一个伪君子说口是心非的话,老子的心里话就是,老子不喜欢黑人!老子不想让中华民族的血脉受到污染!种族平等主义者和正人君子们尽管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骂我吧!老子只要能捍卫中华民族的利益,再多的骂名也无所谓!”
又丑又笨又懒又刁,却还要用道德绑架的方式强迫别人喜欢你?这才是真正的不公平!你自己不自强,结果处处招人厌,怪谁?种族歧视?不,这只是人类基本的审美观。清末《大同书》里这样描述的:“然黑人之神,腥不可闻,故大同之世,白人黄人,才能形状,相去不远,可以平等;其黑人之形状也,铁面银牙,斜额如猪,直视如牛,满胸长毛,手足深黑,蠢若羊豕,望之生畏。”康有为说:“黑人性情太恶,或有疾者,医者引其断嗣之药,以绝其种。”
比起康有为的“以绝其种”想法,张学良已经很客气了。
南安省政府的谈判桌上,顾维钧没有看面前那些堆成小山的文件,一半是曼德拉等黑人组织提出的各种要求,一半是北华政府提出的缓解方案,双方都不接受对方。顾维钧觉得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他看着曼德拉:“继续各执一词已经令人疲惫。这样吧,我讲个故事。”
顾维钧看着外面的混乱城市,开始讲故事:
“从前有一位老农民,他拥有...我想想啊,他拥有84块土地,在他临终时,他把他的土地分给他的儿子们,老农民有三个儿子,老大叫...就叫阿黄吧,老二叫阿白,老三叫阿黑。阿黄分到了44块,阿白分到了10块,阿黑分到了30块。老农民去世后,三个儿子分家并开始自力更生。阿黄呢,从小就是三个儿子里最聪明的,父亲给他44块土地后,他驯化了牛来耕地,这使得粮食产量大大增加,阿黄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但是,慢慢的,阿黄因为过于满足而不思进取,变得固步自封了;阿白呢,脑子也聪明,他只分到10块地,并且他的土地没有阿黄和阿黑那么肥沃,不过,阿白很擅长学习,他钻研出机器来耕地,这使得他虽然地最少,但劳动成果却慢慢地超过了阿黄;至于阿黑,他从小就傻,虽然分到了30块地,但他根本不会耕种,也不会学习阿黄阿白的智慧,地就一直荒废着,但他的土地是最肥沃的,所以即便不耕种,也会长出很多野果子,足够他饿不死,于是阿黑就过着靠天收的懒人生活。多年后,三个儿子里,阿白最富裕强大,但他土地最少,所以他就打起了阿黄和阿黑的主意,他强行抢夺阿黄和阿黑的土地,阿黑根本打不过阿白,而阿黄虽然奋勇反抗,但还是失败了,不过,阿黄也被阿白打醒了,他开始奋发图强、奋起直追,学习阿白的各种优点,然后反击阿白,与阿白打得你死我活、不分胜负。最后,阿黄和阿白达成协议,兄弟,我们不要打了,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吧,继续打下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两人决定以后兄弟三人都和平相处,阿黑拥有30块土地,可他根本不会耕种经营,于是阿黄阿白找到阿黑,说,弟弟啊,那些土地放在你手里也是浪费,你也过不上好日子,这样吧,你把你的土地交给我们两个哥哥来管理,我们保证让你过上好日子,怎么样?阿黑听了后猛然翻脸,他义正词严地说道,这些土地是属于我的!你们没有权力夺走!我就是放着长野草,也不给你们!我要捍卫我的权益!”
顾维钧讲完故事,看着曼德拉。
曼德拉脸色很阴沉:“顾先生,这个故事里的阿黄就是黄种人,第一个创建了文明和农业社会,阿白是白种人,文明起步晚于黄种人,但创建了工业社会并进行对外扩张,阿黑是黑种人。44块土地,是亚洲的4400万平方公里,10块土地,是欧洲的1000万平方公里,30快土地,是非洲的3000万平方公里。”
顾维钧微笑:“曼德拉先生,你说,面对这么不识大体不知好歹的弟弟,两位哥哥该怎么办呢?是维护弟弟的权益,让他的肥沃土地就这样荒废着,白白浪费掉,还是硬抢走弟弟的土地,好好地管理经验,让两位哥哥的生活更好,也让弟弟过上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