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帅听说过这个人？”马寅初也有点吃惊。
“哦，略有耳闻。”张学良含糊其辞，“这个曼德拉多大了？”
“二十八岁，虽然年纪不大，但在南非各界都很活跃且很有号召力，俨然已是南非黑人种族的领袖。”
“我去南非后，就是跟这个曼德拉展开谈判的。”顾维钧补充道。
张学良望向顾维钧：“谈得怎么样？”
顾维钧苦笑：“此人态度非常强硬，要求我们全面退出南非等其他被我们军队占领和控制的非洲地区，声称‘非洲是属于非洲人的’‘非洲的命运应该由非洲人决定’‘不自由、毋宁死’等等，我提出了很多缓和建议，都被他否决了。”
张学良摸摸下巴，不置可否。
马寅初苦笑：“南宝？我估计是‘难保’！当地居民简直是举国骚动，完全不配合我们建立新的社会秩序，学生们不上课，工人们不开工，商人们不营业，社会秩序已经完全陷入瘫痪。我多次约见抗议活动的组织者和当地人的首脑人物，磨破了嘴皮，他们口口声声只要独立，只要自由，只要我们离开南非，要建立他们自己当家做主的共和国，再加上又有很多的不法分子、暴徒、匪徒趁机兴风作浪，四处打砸烧抢，当地社会治安已经恶化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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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想了想：“当地人都反对我们？”
马寅初摇头：“不全是。南非的2000万人口里，黑人占80%，黄种人、有色人种以及混血人种占10%，白种人占10%。白种人分为两大部分，一是英国殖民者与其后裔，二是当年荷兰人移民后代组成的阿非利卡人，并且还组建了‘南非国民党’。白人其实比较识趣，知道我们实力最强，所以已经开始跟我们合作，那个南非国民党就多次跟我们联系，而黑人，就是反对我们的主要当地势力，以那个‘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为领导核心。”
冯占海望向张学良：“汉帅，需要动用武力吗？我们在当地的驻军一直保持克制隐忍，没有参加平乱活动，当地警察里的黑人基本也参加骚乱，光靠白人警察是根本控制不住的。”
张作相犹豫地道：“这个不太好吧！我们在马岛已经使用过武力进行严厉镇压，搞得现在风波迭起，美英也趁机借题发挥，南非当地人就是声称自己不愿意成为第二个马岛人才不愿意接受我们的统治。再次使用武力，我担心会在我们广大的海外控制区内会形成连锁性的反抗活动，这是不利于我们长治久安的。”
“汉帅，究竟怎么办？”众人都望向张学良。
张学良沉默地点起一根烟，一声不响地抽完，然后目光炯炯地望向众人，微笑道：“你们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众人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张学良为什么这么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学良笑着道：“实话实说，我不会怪你们的，我还不至于听到几句不好听的话就枪毙属下或给属下穿小鞋，我可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独裁暴君。其实，我一直都以宋仁宗为榜样，哪怕包拯在忠言直谏时把唾沫星都喷到了宋仁宗的脸上，宋仁宗也会擦干净并继续认真听。”
顾维钧也笑起来：“汉帅，真的要实话实说吗？”
张学良点头：“有话就说，但说无妨。”
顾维钧笑着道：“汉帅，您除了在私生活上不太检点外，其余的都做得很完美。”
众人都忍俊不禁，顾维钧还真是“实话实说”，张学良最大的或者说是唯一的毛病就是喜欢沾花惹草，其实这也正常，坐到张学良这种位置上，不背着老婆搞女人反而不正常了。
张学良不由脸色一红，暗想：“老顾这家伙还他妈的真的实话实说，一点面子都不给，看来，必须要给他小鞋穿穿了。”他尴尬地纠正话题：“我是说，我这个领导人做得怎么样？”
张作相很动情地道：“汉帅，说心里话吧！我这辈子做得最自豪、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当年鼎力支持您继承老帅基业！我没有看错你！并且，你远远地超出了我和所有人在当年对你的期望！你简直是一个堪称完美的领导人，你敦厚仁德、节约简朴、胆魄过人、目光长远、知人善用、大公无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几乎优秀领导人所必备的品质都集中在你身上，实际上，很多历史上的明君贤王都只有你身上的几个或一部分优点，可你却集结了几乎全部的优点。你这样的领导人，古今中外千百年都难得一遇啊！”
张学良听得心头发虚：“辅帅，您太抬举我了！”
张作相是真心诚意的：“汉帅，您无需过谦，您就是这样的人！古今中外，能把国家伟业做到你这个地步的，能够几个？成吉思汗也比不上你！”
顾维钧、马寅初、冯占海都露出郑重而认真的赞同神色：“汉帅，您确实是一位堪称旷古绝今的的伟大领导人！”
张学良觉得有点头皮发麻，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成为“伟人”“超人”，都是因为作弊。张学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自夸或自谦，他换上严肃神色：“诸位，我跟你们推心置腹说几句。我当领导人已经十几年了，这十几年下来，我逐步地悟出一个道理，我认为，一个真正的全心全意为国家为人民谋取利益的领导人，不一定是誉满天下的，有可能也是毁满天下，或者是背负上恶名、臭名、骂名的。”张学良神色凛然，整个人显得异常庄严，“因为，一个领导人想要全心全意为国家为人民谋取最大的、最多的利益，就必然要不择手段，甚至是无所不用其极！作为代价，就是要牺牲自己！轻者牺牲名誉，重者牺牲性命！牺牲自我，是一个真正的伟大领导人的必备品格。”
张作相等人也都神色肃然：“汉帅，您究竟想说什么？”
张学良正色看着他们：“这是我当领导人多年来最宝贵的心得，也是我悟出来的领导人的真谛。我们就以德国元首希特勒来举例子吧！希特勒非常了不起，他治理德国的各方面成就是举世有目共睹的，他实现了德国零失业，重建了德国的强大国力和军力，让德国的版图翻倍扩大，让德国雄霸欧洲，成为欧洲的主宰，这不是重点，我们重点讨论他当初的一个决定：他要在肉体上大规模地消灭犹太人。”张学良目光变得很微妙，“你们说，他做的对不对？他如果真的做了这件事，让几百万犹太人死在集中营里的毒气室和焚尸炉，他会得到什么？德国和德国民众会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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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陷入思索。
顾维钧缓缓地开口道：“如果我们没有救下欧洲的六百万犹太人，那这六百万犹太人怕是在劫难逃，都要死无葬身之地。毋庸置疑，希特勒干出这种事，会给他本人带来极其严重的恶名、臭名、骂名，但是，这件事在客观上却又对德国大有裨益，德国的经济命脉会因此而彻底摆脱了犹太人财阀的控制，德国的金融体系从此真正被德国政府所掌控，并且德国政府还能在大规模消灭犹太人的过程中搜刮到巨额财富，德国民众自然也能从中获得利益。”
张学良微微一笑，整个人显得焕然威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就是领袖真谛！希特勒难道不知道他大规模屠杀犹太人会给他带来臭名远扬、声名狼藉、恶名昭彰的结果？他当然很清楚！但他就是要这么做，为了德国和德国人民的利益！只要德国和德国人民获得利益，希特勒他自己的名誉即便被彻底玷污了，也是微不足道的！德国民众想灭绝犹太人吗？嘴上当然说不想，人嘛，都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谁会跳到道德对立面上成为众矢之的呢？但他们心里是渴望的，所以，他们心里是支持希特勒的，当然了，希特勒这么做，德国本国都会有满口仁义道德的正人君子指责他，这些人一边心里暗暗叫好，一边指责希特勒来假仁假义地自我标榜正义。这是最直接的例子。好，现在来说说我吧！我坦率地承认，我是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我对日本人、苏俄人，一直采取斩草除根的灭绝政策。我心里非常清楚，会有很多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我横加指责，不需要等我死了，就是现在，就已经有很多人在抨击我、唾骂我了，美英早已经说我是罪大恶极的头号战犯、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如麻的侩子手，国内也有人这样说，等我死了，这种声音肯定会越来越多，因为思想越来越‘文明’的中国民众会越来越厌恶我现在对日本人、苏俄人使用的野蛮手段。我敢肯定，现在我毕竟还大权独揽，没人敢直接骂我，但最多二十年后，就会有层出不穷的正人君子、文人墨客对我进行各种抨击攻讦，会给我罗列出各种各样的罪证罪行，甚至给我戴上战犯的帽子。但我早已经看透了历史，所以，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只知道，日本人都死光了，苏俄人都死光了，是极其有利于中国人的大好事！这些异族死得越多，中华民族就越能得到各方面的好处利益！很多很多的中国人在内心里都希望我彻底杀光日本人和苏俄人，但他们不敢直接说出来，因为那会背上野蛮残暴的恶名的，并且还会有很多思想迂腐或沽名钓誉之辈声称我们要以德报怨。而我呢？我，我张学良，为了我的中华民族，就是要不择手段地做出有利于中华民族的任何决定和任何行为！只要整个中华民族能享受到我的决定和行为带来的利益，那就足够了！我的愿望，就是要让我的同胞能在我用野蛮残酷手段和牺牲个人名誉换来的长治久安的太平盛世里骂我是战犯！五十年后，日本人和苏俄人都会因为我的冷血而消失，中国将高枕无忧，未来中国人会舒舒服服地一边享受太平盛世一边骂我现在杀光日本人和苏俄人的战犯行为！这就是我的目的。说到底，如果得到利益不得不需要干出丑恶的勾当，那领导人就应该去干！利益，由全体同胞来享受；骂名，由领导人自己来承担！我问心无愧！我死而无憾！这就是我的思想，我的态度，我的心得，一个领导人应该为国家、为人民背黑锅。杀光日本人和苏俄人，符合中国人的利益，但这种事不能由中国人的名义去做，而是由我张学良个人去做！五十年后，没人骂中国人残暴野蛮，只会骂我张学良残暴野蛮。同样，对待那些黑人也如此。”
众人都感到心头震撼，都被张学良的思想给深深触动了。
“毫不留情给我镇压那些黑人！”张学良目光如电、语气如冰，“我会以我个人的名义来下达严厉镇压的命令！不是以政府的名义，这样，我们的政府就不会背上这个骂名了。诸葛亮七擒七纵感化蛮夷的手段只是小说家的一厢情愿，现实中根本行不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要么斩草除根！要么让他们永远失去兴风作浪的能力！杀一百人，他们会愤怒，会激起更多人反抗，杀一万人，他们会开始感到心惊胆寒，感到畏惧，而杀十万人甚至百万人，他们就会彻底亡魂丧胆，永生永世都不敢反叛！镇压不了？是因为杀得还不够狠！不够多！只有铁血手段才能换来永久太平！南非，是宝地，我们必须要为中华民族和我们的子孙后代牢牢掌握在手！谁若阻扰，死路一条！”张学良脸色铁青，面目绷得近乎狰狞，“我们要告诉他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为了中华民族的利益，我会使用一切手段来铲除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