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座,来了!”高桂滋的惊喜叫声让傅作义从遐思中回过神来。
王子港外延的海域内,一片片黑沉沉的海水犹如煮开了般在沸腾,随后,数十艘巨型鲸鱼般的运输潜艇缓缓地浮出水面,这都是北华海军的海象级大型运输潜艇。北方军夺取王子港后,虽然有了港口,但北华海军水面舰船是无法过来的,只能使用潜艇来运输物资兵员。为了最大限度地支援北方军,北华海军拥有的全部八十多艘海象级大型运输潜艇几乎是倾巢出动。海象运输潜艇是在北华海军之前海牛运输潜艇基础上改进研制出的,排水量3000吨,相当于一艘驱逐舰的吨位,一艘海象能运载1000吨物资。当然了,这种潜艇肯定造价高昂。
靠岸后,潜艇走出十几名海军军官,敬礼:“傅总座,我们来了,让您久等了。”
傅作义回礼:“辛苦你们了。”
潜艇军官们开始指挥潜艇往岸上卸货,前几艘海象先往码头上卸下了几艘大型起吊机,然后井然有序地把后面海象大肚皮里的军械物资吊上岸,被吊上岸的是一辆接一辆让傅作义望眼欲穿的虎乙改进型重型坦克,同时一起上岸的还有一队队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北华陆军最优秀的装甲兵们。被海象运来的虎乙改坦克共108辆,这是北华军工业在这么短时间内能生产出的极限,实际上,这些虎乙改不是制造出来的,而是用已经完工的虎乙进行改进的。来到北美战场上的虎乙改坦克都通体漆黑,因为它们只能在夜间作战。所有虎乙改坦克被运上岸后,海象继续吐出肚皮里的货物,一架架最先进的喷气式飞机以及一批批同样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北华空军最优秀的飞行员们,这些飞机是“飞星”高空高速截击机,专门负责截杀敌军的战斗机,同样也能截杀敌军的轰炸机和运输机。截击机是北华空军首创出的新机种,它与战斗机的区别是:战斗机的目标是敌方轰炸机、运输机,截击机的目标是敌方战斗机(这是北华空军的分类,美英德三国空军暂无这样划分,这三国空军的战斗机在作战中既负责打敌方的战斗机,也负责打敌方的轰炸机、运输机)。战斗机是空中战士,截击机是空中刺客。
为了增援北方军,北华军总部已经把大量军械物资事先用运输舰船运到夏威夷,然后再调动海军运输潜艇部队连续不断地把囤积在夏威夷的军械物资一批接一批地送到王子港。
陆战打得就是飞机、坦克、火炮。北美战场上,后勤运输受到极度限制的北华军不得不要用几百架飞机去对付盟军上万架飞机,同时不得不要用几百辆坦克去对付盟军上万辆坦克。既然在数量拼不过对方,那就拼质量,并且是不择手段地拼到底。这是傅作义指挥北方作战的重要思想之一。
“我们终于有装甲兵部队和航空兵部队了!”高桂滋激动得潸然泪下。
谢尔曼中型坦克是美军此时最普遍装备、产量最大的主力坦克,那么,美国的科学家们能不能研制出比谢尔曼更强大的坦克呢?答案是肯定的,但美军为什么不换掉谢尔曼呢?这其中就涉及到“性价比”的问题。众所周知,任何一种武器,它会不会被广泛地用于战场,不只是看它有没有实用性以及威力大不大,还必须考虑到它的产量、成本等因素。一个威力强大但成本极其高昂的武器,极有可能会被舍弃掉,比如原子弹,这东西在历史上就被德国放弃发展了。说到底,这仍然是质量和数量的取决问题,质量高的武器因为造价高、成本大,必然产量低、数量少。坦克是典型例子,德国素来高度重视质量,因此“七分质量三分数量”,北华比较均衡,因此“五分质量五分数量”,美国略偏重于数量,因此“四分质量六分数量”,苏联则是高度重视数量,因此“三分质量七分数量”,跟德国截然相反。但德国和苏联在质量数量上都不是最极端的,真正极端的是眼下的北华军北方军,采用了“九分质量一分数量”。
北美大陆上有美军上万辆坦克,北华军能运到北美战场的坦克只能有几百辆,既然数量已经被死死地固定,那北华军就只能在质量上无所不用其极地提升提升再提升。东北虎乙型改进版重型坦克,是北华不惜血本研制出来的“超级坦克”,这种坦克因为造价极其高昂、成本极其巨大而注定无法大规模生产,但却能满足北方军解决困境的需求。虎乙改的重要改进地方有五点:
一、外部装甲改为了新式的掺加稀土元素以及锰、铬等金属元素的钨金钛钢复合装甲。钨金不同于钨钢,虽然两者都是钨合金,但钨金的含钨量远超过钨钢,具有能媲美钻石的超硬度,并且因为特殊比例配方而避免了钨钢具备的较为易碎的缺陷,另外钨金还能让坦克“更好看”,因为钨金的光泽度超过地球上所有已知金属。北华合金专家把钨金和钛钢融合起来,使得虎乙改的防御力增强了30%以上,坦克重量从原先70吨降为了65吨,提高了机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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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乙改抛弃了原先的汽油发动机,采用了功率更强大的柴油发动机,加上新式合金装甲降低了坦克重量,使虎乙改最大时速从以前的38公里提升到了52公里,机动性大增;
三、虎乙改的武器仍然是一门88毫米主炮和三挺MG机枪,但主炮炮弹换成了威力更强大的贫铀穿甲弹;
四、虎乙改装备着最先进的红外线热成像夜视仪,这使得它在夜间拥有火眼金睛;
五、虎乙改的主炮炮口安装了最先进的灭焰器,并且全身喷涂黑色防磁涂料。
虎乙改是北华的军工业、财力、物力、人力以及科学技术水平的最高体现,它浓缩着北华众多领域军工科学家的最高智慧结晶,它不只是“超级坦克”,甚至能堪称“无敌坦克”,但它要肩负的战争使命也是史无前例的。
傅作义看着精神抖擞的虎乙改装甲兵们,十分动情地道:“弟兄们,欢迎你们加入北方军!我们北方军在远离本土万里的北美洲作战,在美国家门口甚至会进入美国本土去作战,美军为了保卫他们本土,毋庸置疑会调动强大的军力,而我们因为后勤运输线受到极大限制,无法调动大规模的坦克群前往北美战场,所以,你们不得不要在战场上以一敌十甚至是以一敌百。现代陆战,打得就是炮战、坦克战、航空战,因此,你们驾驶的每一辆坦克都关系到这场战役的胜利。在其他战场上,你们一辆坦克顶多给一个步兵连提供火力掩护,但在这里,你们一辆坦克要给一个步兵营甚至是一个步兵团提供火力掩护。所以,你们应该很清楚你们的沉重使命。为了祖国能获得最终胜利,我代表北方军的几十万步兵弟兄,多多拜托你们了!”
年轻的装甲兵们斗志如虹:“明白!请长官放心!”
心情激动的傅作义随后前往温哥华前线。
北华军是在六月中旬兵临温哥华城下的,打头的第一军已至温哥华北部约五十公里处。温哥华是加拿大第三大城市、加拿大西部第一大城市,也是加拿大西部沿海地区唯一大城市,并且它位于加拿大国土最西南部,紧贴着美加国界线,北华军如果占领了温哥华,再向南走几步就进入美国境内了,并且刚刚一进入美国境内,眼前就是美国华盛顿州港口城市西雅图,西雅图是美国本土最西北处的大城市、美国西部大城市之一,也紧贴着美加国界线。很显然,美军加军都会竭尽全力坚守温哥华,对于加军来说,温哥华是本国的第三大城市,对于美军来说,温哥华一旦失守,西雅图就唇亡齿寒,华盛顿方面是绝对无法接受本国本土一座大城市被敌军攻占的。因此,美加盟军此时在温哥华已经集结了不下五十万兵力,飞机坦克无数。
在战局态势上,北华军是攻方,盟军是守方,但实际情况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实力远超过北华军的盟军才是攻方。傅作义赶到第一军军部时,惊讶地发现军部位置已经向北迁移了五十多公里,第一军距离温哥华从五十多公里变成了一百多公里。
“怎么回事?”傅作义吃惊地问道。
第一军军长陈长捷苦笑:“还能怎么回事?盟军主动进攻了呗!盟军实力远超过我们,怎么可能被动挨打?好家伙,李奇微一开始不动声色,在两天前猛然间集结了一千多辆坦克呼啸着横扫向我们,再加上也不下一千的B-17,我们虽然已经竭尽全力地构建完善防线了,但还是...还是他妈的一触即溃!”陈长捷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睛里涌出泪水,“被盟军撵着屁股一路逃了五十多公里的丢脸先不谈,损失惨重得让我根本睡不着觉!折了老子近万弟兄!近万弟兄啊!”陈长捷狠狠地用袖子擦了眼睛,“预三师第十团几乎被全歼了!王团长让部队拼死带着团旗突围,然后坚守一个不到五十米的山坡,拖住盟军主力,这才让我捡了条命!第十团的五千多弟兄,战死了足足四千多!美国佬的轰炸机群把整个山坡几乎给炸了底朝天!最后关头,我实在不忍心地发电报给王团长,我说‘你他妈的别硬撑了,我知道你们尽力了,带着弟兄们投降吧,好歹能活下来’,王团长说‘自东北战争后,咱们好像还没有团级军官主动投降的吧?老子可不当先这个丢人现眼的先例’,最后...”陈长捷说着,再也忍不住了,声音哽咽住,眼泪簌簌不停掉下,周围的军官们也都眼睛通红。
傅作义很难受,他想了想:“温哥华坐落在弗雷泽河的下游冲击平原以及布勒内湾半岛上,周边地势很平坦,你们在平原上肯定会遭到惨重打击的。不过,好在温哥华一面对海三面环山,你们现在撤到山林地区,借助有利地形是能抵消美军机群坦克群的部分火力的。”
陈长捷忍不住:“总座,我其实想不通,汉帅为什么让我们万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打仗?在距离我们本土这么远并且还是在美国本土家门口打仗,实在太不利于我们了!我们简直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从白令海峡到美国家门口,这一路上已经我们死伤了足足五万多弟兄了!再继续打下去,伤亡数字会达到什么地步?我们没有机群、炮群、坦克群,还要主动攻击并且攻击他们拥有成千上万飞机、成千上万坦克护卫的城市?说真的,我实在怎么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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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作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汉帅这么安排,是有深谋远虑的,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是军人,想方设法完成任务才是正道。告诉你,我们的坦克和飞机已经来了,虽然不多,但会慢慢多起来的。”
陈长捷顿时又惊又喜:“真的?已经来了多少坦克?”
“一个重装甲师!”
“一个重装甲师?”陈长捷大吃一惊,“怎么一下子运来这么多?”此时德军、美军、英军的一个装甲师都是350辆坦克左右,而北华军的师级部队其实在编制上严重超标,每个师达到三万余人,相当于正常的两个半师,所以北华军一个重装甲师拥有1000辆左右坦克。
“不多,一百多辆坦克。”傅作义回答道,“108辆。这是海军运输潜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运来的,已经到王子港了,正在分批连夜运往这里。”
陈长捷愣愣地看着傅作义:“108辆坦克,就能号称是一个重装甲师?总座,您是不是在开玩笑?”
傅作义笑了:“这108辆坦克都是最新式的坦克,在战场上能以一敌十的,所以这批坦克虽然只有一百多辆,但战斗力却抵得上一千辆、一个重装甲师。你也知道,我们后勤运输极其困难,海军潜艇能送来108辆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还要携带燃油、弹药、零件等物资。”他想了想,补充道,“你要知道,这批新式坦克不仅仅在战斗力上能以一敌十,它们在造价成本上也是以一敌十的,一辆造价达到100万美元。”(以美元为单位的话,一辆黑豹坦克造价是10.5万,一辆虎式是16万,一辆虎王是21万,一辆猎虎/猎豹坦克歼击车是25.7万,一辆谢尔曼是5万,一辆潘兴是8.7万,一辆T-34是3万至5万,一辆云豹差不多是8万,而一辆虎乙改则达到100万,之所以这么昂贵,是因为它的新式钨金钛钢装甲的提炼、合成、制造都极度地耗费巨资,耗资不亚于用黄金给坦克外壳镀上一层金箔。虎乙改拥有很多外号,除了超级坦克、无敌坦克,还被称为“黄金坦克”。极度高昂的造价成本注定了它无法量产。)
陈长捷艰难地道:“它们是梁山一百零八将吗?所以能以一敌十?”
陈长捷这个无意话语,倒是让虎乙改的装甲兵们大受启发。一百零八辆虎乙改,在编制上可以成立两个重装甲营,北方军总司令部将这支坦克部队定为团级,正式番号是“北方军总司令部直属重装甲团”,因为虎乙改战力强大,所以编制从两个重装甲营扩增为了三个。受到陈长捷“一百零八将”的启发,虎乙改装甲兵们自称“梁山重装甲团”,一百零八辆虎乙改坦克也被各自车组成员按编号顺序以及梁山好汉交椅排位分别命名为“及时雨号”、“玉麒麟号”、“智多星号”等等。
靠着区区一百多辆所谓“新式坦克”就想夺回交战区的地面控制权?陈长捷等人根本就没有相信。
美国陆军此时共18个装甲师,番号分别是第1至第14、第16、第20至第22装甲师,其中的第1、第2、第3、第4都属于重装甲师,每个师下辖9个坦克营和3个装甲步兵营,拥有各型坦克800多辆,其余的14个普通装甲师每个师下辖3个坦克营和3个装甲步兵营,拥有各型坦克300辆左右(美军1个标准坦克营共拥有76辆各型坦克;另外,美军不同种类的师级部队的番号是可以重叠的,既有第1骑兵师,也有第1装甲师、第1机械化步兵师,具体情况不一)。美军在1941年才有5个装甲师,四年内扩建到18个,特别是4个重装师,这自然是为了应付机械化力量强大的辽德联军。此时,美军18个装甲师有16个在海外战场,本土只有最新成立的第21、第22装甲师,这两个装甲师原打算投入英国战场的,但随着北华军北方军横跨白令海峡,因此这两个装甲师迅速从美国东部调到美国西北部参战。王子港战役中,参战的是第21装甲师第33装甲旅,这个旅的两个坦克营、150多辆坦克让北华军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该旅虽然也被打残,但后勤部门迅速将其补充齐整,连同第22装甲师在温哥华北部平原上再度重创了北华军。
两场胜仗下来,第21装甲师的美军官兵都有些飘飘然。打胜仗嘛,军人肯定会感到骄傲自得的,虽然他们在这两场胜仗中几乎没有击毁北华军的坦克(因为北方军基本就没坦克,只有为数极少的一些雪地轻型坦克,但也没怎么参战),但开着坦克势如破竹地杀入北华军步兵人群里横冲直撞直到遍地尸山血海的“成就感”足以让第21装甲师上下感到扬眉吐气。第21装甲师是美军新成立的,本来是要出国的,但刚刚抵达港口就被叫了回来,所以没有出过国一步,自然从未在海外战场上与德军或北华军的同行部队堂堂正正地交过手,当然了,从本国同行前辈的嘴里,第21装甲师的美军不止一次听他们说辽德坦克是多么多么的可怕,谢尔曼遇到云豹只有一半不到的存活率,遇到虎式虎王更加是九死一生,美军与德军或北华军展开坦克大战,除非美军拥有制空权或者在坦克数量上呈压倒性优势,否则就是必败无疑。前辈们谈“虎”色变以及谈起辽德坦克时那不寒而栗的表情固然深深地影响到第21装甲师这些毛头小子们,但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第21装甲师绝大部分官兵都没有亲眼看过或领教过辽德坦克的厉害,心里的畏惧感自然没有前辈们那么严重,初生牛犊总是不怕虎的。经过两场胜仗,第21装甲师里弥漫着七分乐观三分侥幸的欢快气氛,装甲兵们这样谈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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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华佬的坦克不是比我们厉害得多嘛?怎么不见他们出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