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骑一师在阿拉斯加西南部战役中表现得很出色,实际上长期被本国军队同僚轻视、忽视的羞愤以及骑兵已经注定要退出战争舞台的潮流趋势让骑一师上下官兵都斗志昂扬“要在这次难得的能让骑兵大展手脚的战役中为骑一师的荣誉、为骑兵的尊严而战斗”,师长霍巴特盖伊少将是个热爱骑兵的美军老兵,他知道骑兵被装甲兵所淘汰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他在战前动员中很动情地说道:“我们都知道,骑兵就要退出历史了,但是,既然要谢幕了,我们就应该为骑兵的战争生涯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龙骑兵团迄今为止已有一百一十二年的成军历史,这支部队的先辈们在第二次独立战争、美墨战争、美西战争中都为美利坚合众国立下了辉煌功勋,让我们再接再厉,用新的战功为龙骑兵团的辉煌历史写上完美的结局吧!”
毋庸置疑,作为战场上唯一的一支机动性进攻部队,美军骑一师这几千骑兵给北华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地形的限制,迫使北华军要沿着西部海岸线的狭长地带前进,部队都拉成了长条状,而美军骑一师就像当年围攻美国人商队的北美印第安人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地打击北华军的运输线。虽然在现代战争中,骑兵不可能还能神出鬼没,但在阿拉斯加西南部,北华军没有飞机,加上一天有三分之二都是黑夜,这就让美军骑一师如鱼得水。排成一字长蛇阵的北华军就像被马蜂叮咬的蜈蚣,冷不丁这里遭到突袭,猝不及防那里又被破坏,北华军毕竟急着赶路,没法就地布防、以逸待劳,如果打阵地战,美军骑一师肯定会死伤惨重,但眼下是骑兵跟步兵打游击战,即便步兵拥有重武器,也必然被对方不停占便宜。
“没有坦克,我们就没有机动力量与美军骑一师进行周旋!”接到报告的陈长捷感到很烦恼,北华军的骑兵部队都在蒙古、新疆、西北,肯定没法赶来参战,“我们的坦克呢?”
“还在诺姆。”牟中珩无奈地道,“坦克不比士兵,士兵可以爬雪山、过冰河,遇到河流可以走冰层或者搭浮桥,坦克几十吨重,必须要工兵部队修建坚固的桥梁,从诺姆到朱诺再往南,沿途都是支离破碎的岛屿或雪地,我们的工兵还在忙着铺路架桥。已经送过白令海峡的坦克,大多都还在诺姆,小部分也只是到了朱诺,起码一个月内是没法送到最前线的。”
“必须想个办法解决掉美军骑一师!”陈长捷焦躁不已。
楚溪春摊开地图,地图囊括了小半个北美洲西北部地区,但标注的地名却很少,这里有很多的河流、岛屿、山地,但大部分都没有名字,因为这里实在太荒凉了。“可以搞个引蛇出洞,然后关门打狗。”楚溪春自言自语。
“引蛇出洞容易,关门打狗就难了!”牟中珩摇头,“美军是骑兵,我们基本是步兵,很难包抄和包围他们的。他们一撒马蹄子,就能跑得无影无踪,并且一夜之间就能跑到海岸山脉东边去!”
楚溪春点起一根烟,看着地图,构思战术。
与此同时,在最前沿的预一师则处于盟军的围攻中,部队被迫要撤退,但撤得非常慢,只能在白天几个小时内撤退,夜晚的十几个小时都要就地布防、准备战斗,因为部队如果在夜里展开撤退,必然会遭到美军骑兵的趁机追杀。黑夜里,步兵与骑兵展开混战是很不利的。
“挖掘战壕!构建工事!”军官们声嘶力竭。
炊事兵们拿出他们用来烧汤煮饭的大锅,士兵们齐动手,砍伐树木,在湿润润的木材上浇上汽油,点火烧煮雪团冰块,水开后泼在已经铲掉积雪的地面上,融化冻土层,士兵们再用工兵铲奋力挖掘,把湿乎乎、热乎乎冒着热气的烂泥挖出来堆成矮墙,烂泥被挖出来后,既挖出了战壕也构建起了工事,烂泥只要挖七八十厘米深就可以了,战壕深七八十厘米再加上工事高七八十厘米,足以让士兵们趴在后面保护好身体了。挖出的烂泥被寒风一吹,立刻在低温中冻得结结实实,强度不亚于混凝土。在白天,官兵们挖掘战壕、修筑工事,到夜里,官兵们进行两班倒,一半官兵睡觉养精蓄锐,另一半官兵则蹲在战壕、趴在工事上枕戈待旦。如果从高空鸟瞰的话,预一师的防区就像一个不太规则的“八卦城”,战壕纵横、工事如网。
“Attack!”英语口号声中,一队队盟军在夜幕寒风中从各个方向一起涌上来。
趴在已经被积雪盖满的工事后,北华军士兵们不动声色地睁大黑眼睛,看着正扑上来的白种人士兵。
盟军的轻型火炮开始轰射,他们弹药充足,冰雹般劈头盖脑落下来的迫击炮弹、步兵炮弹在北华军阵地上炸开遍地开花的火球,炮火对在开阔地上毫无遮挡的步兵是具有极大杀伤力的,但预一师的北华军都已经蜷缩在战壕里或躲藏在工事后,尽管如此,还是有大批士兵被炸死炸伤,雪地间黑烟滚滚、血肉横飞,痛苦的惨叫声比比皆是,医护兵舍生忘死地在遍地翻腾的火球、飓风般的爆炸气浪、沙暴般横飞乱溅的弹片中抢救伤兵。北华军的炮兵部队基本没有开火还击,他们的炮弹很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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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的微弱炮火让美军第74师师长皮克林准将相信对方已经没有强大的还击力量,“全体压上去!”他命令道,这个命令的下达对象也包括加军第8步兵师。
两万余盟军士兵浩浩荡荡地扑向只剩下五千多可战兵力的北华军预一师。
眼看盟军距离已经不足一百米,金嘉豪愤怒地站起身:“Fuckyou!”随即开火。
北华军阵地上猛然间响起惊天动地的“Fuckyou!”吼叫声,MG-42通用机枪犹如撕裂亚麻布的咆哮声陡然间冲天而起,伴随着数量更多的半自动步枪、突击步枪、冲锋枪以及速射机炮怒绽狂花时的轰鸣,无数电焊弧光般的炽烈弹火闪电般地交叉纵横,地面被打得弹坑如麻、雪团飞舞,蜂群飞蝗般的子弹立刻在涌过来的盟军士兵人群里横扫起滚滚的腥风血雨,英语惨叫声伴随着断手断脚一起在血水中横飞乱舞。“Fuckyou!”汉语腔的英语叫骂声中,坚守阵地的北华军士兵们把雨点般的手榴弹扔向近在咫尺的盟军。双方都是步兵,但北华军拥有坚硬且坚固的工事,占了地形上的优势,阵地周围霎那间就被横流的鲜血、蠕动的伤员、残缺不全的尸体给淹没了。冲过来的盟军顿时苦不堪言,被躲在冻土层防线后的北华军打得尸横遍野。
皮克林准将放下望远镜,他有点后悔自己低估了对手,但看到部队虽然伤亡巨大可毕竟已经冲到对方鼻子跟前,放弃这个一鼓作气的机会也显得可惜:“继续进攻!全力冲进去!”
部分已经突入北华军阵地里的盟军看到了无数冰块般寒冷的刺刀。“杀!”北华军士兵们愤怒地吼叫着,挥舞着刺刀,勇猛无畏地与块头比自己要高半个头的盟军展开刺刀见红的肉搏战。白刃尽赤间,汉语吼叫声犹如暴风骤雨般响彻北美大陆的风雪夜幕中,黑暗和混乱让双方的精良武器都在肉搏战中施展不开,纯粹就是比拼勇气和刺刀战技术。扭打成一团的北华军和盟军在战壕里、工事内、血泊里殊死搏斗,风雪中杀声震天,凛凛寒风和刺骨低温中的肉搏战堪称惨烈,刺刀撞在冻土上基本折弯崩断,没了刺刀的双方士兵用拳头手指继续撕咬扭打,被撕下耳朵被扯掉鼻子的士兵比比皆是,惨痛哀嚎声伴随着怒骂呐喊声一起震天而响,前沿战壕里迅速血流漂杵,但血液又迅速结成了冰。刺刀捅入人体的噗嗤声和白刃撞击的铮鸣声在火光中疯狂迸溅飞舞,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惨叫声中,到处都是鲜血淋漓、遍地打滚的士兵,有的士兵的眼珠子从血如泉涌的眼窝里被挖出来,有的士兵的耳朵被敌军牙齿咬住并撕扯了下来,有的士兵的手指深深地掐进了敌军的咽喉里。
相对于盟军,作为东方军队的北华军显然更擅长肉搏战,杀红眼的士兵们没了刺刀后,在神鬼皆惊的喊杀声中挥舞枪托、石头甚至是冻土块继续战斗,被砸中脑袋的盟军钢盔变形、脑浆迸溅,骑在盟军身上的北华军士兵狠命用石头砸着血浆横飞、凹陷瘪塌的美式钢盔以及钢盔里的盟军士兵的脑袋,受伤倒地的北华军士兵仍然用刺刀战斗,一个个猝不及防中被脚边北华军伤兵刺穿脚腕的盟军士兵接连栽倒在地。山河变色的混战中,有的北华军士兵受伤后直接在周围盟军人群里拉响手榴弹,炸开一团团手脚纷飞的血雾。
皮克林准将举起望远镜,他此时已经彻底后悔了,他甚至看到这么一个场景:一个北华军伤兵被一名医护兵放在担架雪橇上拖走,而这个伤兵还拿着冲锋枪,一边被拖走一边继续在开火战斗。皮克林准将曾在北非战场上指挥一个加强营跟德军交过手,他知道北华军的战斗力是不亚于德军的,而他此时则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能把北华军看成黄皮肤的德军,比起德军,北华军更加“野蛮”。“北华军人的忍耐性、勇猛精神以及对死亡的无惧和对困难条件的承受力是惊人的,是我们难以比得上的”,这是此战后皮克林准将对北华军的评价。
肉搏战,比的不是伤亡数字,而是气势。哪一方更凶狠,更不要命,这一方就会获胜。殊死激战了一个多小时,难以忍受的盟军不得不撤退,杀得性起的预一师随即展开猛烈反击,不但自身防线原地未动,并且还追杀了盟军十多公里。
与此同时,预二师正在全速地赶往预一师所在地。一开始,预二师白天前进,晚上就地布防,这是为了防止美军骑一师的突袭骚扰,在前几次的美军骑兵游击战中,预二师吃了不少苦头,伤亡官兵千余人,大批物资被付之一炬,美军也聪明了,知道北华军的物资其实比兵员更难以运输,因此专门挑北华军的运输部队下手。6月2日这天,预二师距离预一师还有五十多公里时,美军骑一师的侦察骑兵发现了一块“肥肉”,一支只有千余兵力守卫的北华军运输队,队伍里有一百多辆雪地汽车,不但汽车塞得满满的,而且汽车拉着的雪橇上也是堆成小山的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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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报告的霍巴特盖伊少将断定这是北华军后续部队支援先头部队的运输队,此时的预一师已经濒临油尽灯枯,美军第74师和加军第8师正展开试图全歼该师的战斗,因此美军骑一师不能让北华军后续部队把兵力以及更重要的物资送到预一师手里。盖伊少将随即下达全力攻击的命令。
下午四点,夜幕缓缓降临,美军骑一师的四千余骑兵呼啸着扑向那支正在雪地间蹒跚前进的北华军后勤运输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