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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控着步兵炮、迫击炮、火箭炮的炮手们迅速扛起滚烫而沉重的火炮进行转移,果然,从初步混乱中回过神来的美加军展开了炮火回击,一串串炮弹犹如闪耀的流星般不断掠过海峡上空,美加军跟北华军一样,都只有轻型火炮,没有重炮,双方都无法把重武器运到这里。
双方用步兵炮、迫击炮隔着五百米的朱诺海峡展开对轰。但北华军占了上风,因为北华军在初期炮击中就摧毁了美加军近半的火炮力量,并且北华军的轻型牵引式火箭炮更是在这种轻型火炮对射中大发神威,车轮换成雪橇,使得火箭炮机动性极佳,并且这些火箭炮的炮弹里都装满了钢珠,弹头落地炸开后覆盖面极大,对敌军有生力量杀伤力极强。一顿火箭炮呼啸而去后,盟军鬼哭狼嚎声一片,被炸死的盟军惨不忍睹,被炸伤的盟军则是生不如死,全身体无完肤,无数钢珠把人的身体打得就像马蜂窝一样,密密麻麻都是很小的弹孔(北华军装备的这种轻型牵引式火箭炮可以参见后世的中国“63式107毫米轻型牵引式火箭炮”)。
下午3时30分,陈长捷命令:“进攻!”
这场进攻没有飞机掩护,没有舰炮增援,也没有坦克开路。
“弟兄们!冲啊!”已经集结完毕的官兵们爆发出暴风雪般的吼叫,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扛着折叠冲锋舟和临时砍伐岛上树木做成的木筏,雪崩般地扑向没有结冰但仍然极度寒冷的海峡,留在岛上的炮兵在全力开火以压制盟军和援助己方步兵兄弟,夜空被炮火、照明弹、曳光弹闪耀得五彩斑斓,打头的是工兵和保护工兵的步兵,士兵们人头攒动地挤在冲锋舟或竹筏上,船头的机枪手用MG-42通用机枪疯狂开火,机枪的尖啸声撕心裂肺,坐在船上的士兵们抓着事先用木头做起来的简易木桨拼命划水。整个朱诺海峡一片沸腾,对岸的盟军迅速展开扫射,中弹的北华军士兵在喷薄的血雾和惨叫声中接连不断地摔入海峡里,尽管医护兵拼命救援,但受伤落水的士兵大多死在了海峡里,基本上是受伤后无力游泳而冻死淹死的,盟军迫击炮弹劈头盖脑飞来,炸得水面上恶浪翻腾、水柱林立,不少冲锋舟或木筏被爆炸气浪掀翻,上面的士兵犹如下饺子般咕嘟嘟地载入水里,落水士兵急忙用军刀割断武装带防止被身上的装备拖进水底淹死。朱诺是不冻港,朱诺海峡不结冰,但海峡里仍然存在着大量从上游极北水域漂来的冰块,掉进水里的北华军士兵们拼命挣扎,纷纷往浮冰上爬,一些浮冰承受不住太多人的重量而破裂掉,湿透的衣服已经开始结冰的士兵们再度掉进水里,很多人已经没力气再游泳凫水了,有的士兵落水后抓住一块浮冰,但他们露出水面的身体很快就和冰块冻在了一起,弄丢手套的士兵赤手抓住浮冰后,手掌直接跟冰块粘得结结实实,撕都撕不下来。在盟军的猛烈火力网中,北华军士兵一批接一批地倒在冰水里,同时前赴后继前进,没人向后跑,甚至连落水的士兵都在继续向对岸游去。
预一师工兵团第二营副营长卢秀民是第一批冲上对岸的北华军官兵,他乘坐的木筏在盟军迫击炮弹爆炸中被掀翻,上面的一百多名士兵都掉进了水里,幸好距离陆地已经不算远,卢秀民和士兵们艰难地游上浅滩,踏着冰冷刺骨的海水冲上岸,实际上他们是“走”上岸的,因为官兵们的衣服都湿透了,身体都冻得麻木没有知觉了,上岸的时候,寒风一吹,官兵们衣服裤子都结了冰,棉衣就像石头,甚至脸上的海水和头发、睫毛上的水珠也都冻成了冰晶。上岸的北华军官兵们迎着盟军的火力网,跌跌撞撞地前进。行动缓慢的官兵们在盟军机枪火力点射出的弹雨中犹如机器人般笨拙而僵硬,几乎无法做出躲避动作,硬生生地挺着迎上去,被盟军子弹击中的北华军士兵就像石碑般重重倒地。卢秀民勉强趴在海滩上,听到旁边传来某个士兵的痛哭声:“副营长,我的脚!”
卢秀民爬过去,看到这个士兵孤苦可怜地拿着他的一只军靴,露出一只已经没有了五个脚趾头的右脚,伤口没有流血,整个脚就像用石膏做的。士兵哭道:“副营长,我上岸后觉得右腿没感觉了,就脱掉了军靴,结果军靴连同我的脚趾头一起脱下来了!”卢秀民听了,心里很难受,但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周围有士兵在急如星火地不停大骂:“操蛋!没法开火!死定了!”卢秀民看去,那是一些士兵的枪管因为灌进海水并且结了冰,所以一时无法射击。
“尿尿!往枪上尿尿!”有军官声嘶力竭地喊道。
在这种枪林弹雨间,根本就尿不出来,士兵们只能扔手榴弹。踉踉跄跄着从木筏上跳下来的医护兵艰难地爬行在堆积得像柴火般的尸体和伤兵之间,尸体和伤兵都冻得像冰棍,发现伤兵的医护兵想要救人,但掏出来的吗啡都在针管里结成了冰晶。医护兵们不得不把很多吗啡塞在嘴里,融化后再给伤兵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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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陆上岸的北华军完全被堵在滩头上,暴露在盟军火力网前,尽管身后对岸的炮兵在竭尽全力开炮压制,但还是死伤惨重,因为前面的雪地里都是地雷。一队队工兵舍生忘死地用探雷器和扫雷杆在横飞弹雨中战地排雷,不断地中弹阵亡,有的工兵跪在地上,正在专心致志地准备扫掉一颗地雷,但横飞的子弹突然间打穿钢盔和头部,阵亡后直接扑倒在地雷上,尸体被炸得血肉横飞,下半身还在,上半身和脑袋都没了。
工兵是军队里最默默奉献的兵种,没有装甲兵、飞行员那么耀眼,甚至还被归类于“辅助杂兵”行列里,但工兵的作用极大,死伤也不亚于步兵。朱诺滩头上,盟军火力点在疯狂地扫射一波接一波从木筏冲锋舟上下来的北华军士兵,近岸海水里浮满了阵亡的北华军尸体和挣扎游水的士兵,血泊遍地,上岸的医护兵拼命救人,步兵全力开火压制盟军,工兵则在步兵保护下小心翼翼且争分夺秒地排雷,没有扫雷车,只有探雷器和扫雷杆。医护兵们和步兵们都在震耳欲聋的爆炸扫射声中大声呼喊、奋力奔跑,只有工兵们犹如置身事外般在全神贯注地进行手里的工作,对充斥耳边的战火喧嚣充耳不闻,对近在咫尺的死伤画面视若无睹,很多工兵中弹阵亡后脸上还保持着聚精会神的表情。
卢秀民和部下的工兵们一样都处于忘我的工作中,他已经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被击中,他连续用扫雷杆引爆了三颗地雷,被引爆的地雷距离他实在太近了,烟雾严密地笼罩他全身,耳朵嗡嗡嗡响,几乎听不见声音了。
“快啊!”更多的步兵正在源源不断上岸,但都挤在滩头上,盟军火力网不停地扫射这里,一波又一波刚上岸的步兵被连续打死。卢秀民看到有一队步兵刚上岸,十多个士兵齐刷刷被盟军同一挺机枪像推倒骨牌般给连续撂倒。
卢秀民站起身,看了看在滩头上走投无路的后续步兵,他扔掉手里的探雷器和扫雷杆,拿起冲锋枪冲进雷区,奔跑着对地面竭力倾泻弹药,被引爆的地雷不断炸开,打光了子弹后,卢秀民扑倒在地,横着滚向雷区,被压爆的地雷猛烈炸开,卢秀民血肉模糊的身体还在滚动。
工兵们看着副营长,随后都泪流满面地扔掉手里的探雷器和扫雷杆。
上百米外的盟军工事里,美军和加军瞠目结舌地看见大批北华军工兵在雷区里用身体滚动着扫雷,后续的北华军步兵们愤怒地吼叫着,沿着战友用性命打开的进攻通道展开冲锋,紧接着,汉语的喊杀声便暴风骤雨般地响在了盟军的工事间。战壕里、碉堡内,冲进来的北华军士兵咆哮着与盟军展开短兵相接,展开刺刀见红的肉搏。
“杀!”雪地虎群般的北华军士兵们冲上盟军阵地。
不少盟军在震惊惶然中举起了手,大部分是加军,加军从没跟北华军交过手,并且这些加军士兵都是刚刚参军的。他们的精神被北华军视死如归的气势给击垮了。
海峡对岸的道格拉斯岛上,陈长捷看了看手表,下午三时五十五分,部队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突破了盟军的沿海防线,很了不起。借着不停闪耀的炮火和照明弹,陈长捷看到朱诺海峡的水面上以及对岸滩头上漂满了、堆满了北华军官兵们的遗体,胸口顿时阵阵痛楚:“抽调人手组织一支打捞队,掉进水里的弟兄遗体都要捞起来,一个都不许少!阵亡弟兄暂时就安葬在这个岛上,以后要一个不漏地都运回国。”他对身边军官吩咐道。军官肃然领命:“是!”
朱诺规模很小,就是一座镇子。杀进去的北华军与盟军展开激烈巷战,盟军控制区在激战中不断被压缩、蚕食,但基本没有盟军撤退或逃跑,因为离开朱诺,周围陆地上都是冰天雪地的无人区,离开就等于自杀。小小的朱诺在炮火声和喊杀声中天翻地覆,由于黑夜时间较长,双方士兵都只能靠着炮火和照明弹来作战,因此都很难组织起大规模的攻击或防御,完全就是短兵相接,拼人命,比火力,双方在城区内杀得犬牙交错。四天后,北华军预二师赶来,大大增强了北华军的兵力和火力。盟军控制区被切割成支离破碎的十多片,以据点形式继续抵抗作战,其中的重型据点有五六个,都是坚固的水泥钢筋大楼,少者上百多者近千的盟军躲在里面以密集火力反击进攻的北华军,使得北华军攻击部队伤亡很大且攻击无效。
第一军副军长楚溪春带着预二师和大批辎重物资赶来后,仔细观看了盟军的重型据点,他感同身受地说道:“确实不好打啊!”
牟中珩苦恼道:“我们没有坦克、没有飞机、没有重炮,手里只有步兵武器和轻武器,面对这种钢筋水泥堡垒,还真的是束手无策。”
楚溪春想了想,又看了看几百米外的朱诺海峡,笑道:“有办法的。”
在楚溪春的指挥下,预二师的官兵们架起抽水泵和高压水枪,集中“水力”逐个攻击,十多个高压水枪对同一个盟军重型堡垒喷射去十多道水龙。朱诺此时气温零下二十度,喷射出去的水流因为速度很高,在水管里和半空中没有结冰,但劈头盖脑地浇到盟军堡垒外墙和透过窗户、射击孔进入后,迅速结冰,被淋成落汤鸡的盟军无不冻得鬼哭狼嚎,高速喷射来的水流让在射击孔附近的盟军机枪手根本无法抬起头。在水枪的“火力掩护”下,官兵们再度发动猛烈攻击,终于一个又一个地拔除了盟军的堡垒据点。
北美时间5月15日,北华军攻占阿拉斯加首府朱诺,阵亡四千余人,受伤一万余人(受伤者包括战伤和冻伤),毙伤美加盟军七千余人,俘虏八千余人。此时,他们距离美国本土直线还有一千三百多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