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利亚北部自联军展开全面进攻和盟军进行全力抵抗后便战火连天,天上地下同时翻腾在了滚滚的雷霆中。密如鸟群的一波波飞机在天空中不断地穿云破雾、角逐缠斗,被击落的飞机在笼罩满星火黑云的天空中绽放开一场场气贯长虹的流星雨;地面上,一群群坦克在风雷滚滚中轮番展开着惊心动魄的冲击、搏斗、碰撞,化为废铁的坦克残骸横七竖八地遍布大地;一片片炮群昼夜不息地咆哮怒吼,使得白天的天空中布满红色蜘蛛网般的弹痕尾迹,又使得夜晚的天空中红云翻卷、亮如白昼;交战区域的每个地方,废墟中、瓦砾上、街巷内、血泊里,联军与盟军无日无夜地展开着空前激烈的血战和恶战。战争的破坏力是极其惊人的,更何况联军和盟军都是武装到牙齿的现代化机械大军,成千上万大炮飞机坦克的破坏力自然是弓箭刀枪望尘莫及的,仅仅半个月,双方的百万大军已经让陷入血火漩涡里的拉塔基亚和霍姆斯被夷为平地。面目全非、满目疮痍的城市战场上,进攻的联军拼死推进,防御的盟军则咬牙死撑,双方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阵地上血流漂杵,工事内骨肉如泥,联军伤亡无数,盟军同样死者盈野。拼杀了半个月,联军伤亡五万余,盟军也相差无几,同时还有几万仆从于盟军的叙利亚军犹如掉进钢铁粉碎机里的豆腐般被绞得粉碎。叙利亚原本是法国殖民地,法国被德国征服后,叙利亚在名义上成了联盟国的地盘,但联盟国来不及在这里部署部队就被自由法国军队夺取,从而成为同盟国的控制区。为了拉拢当地人心、减少统治阻力,同盟国随后扶植叙利亚“光荣独立”,而作为获得独立名义的代价,身不由己的叙利亚必须要拿出全部的国力来服务于同盟国和盟军,自然而然,临时武装组建起的几万叙利亚军由于装备低劣、训练不足、士气消沉而纯粹就是盟军的炮灰部队,在战场上一触即溃、降者遍野,作用几乎微不足道。联军和盟军的大战,让叙利亚的七百多万人口流离失所、难民如洪,因为被战火殃及而哀鸿遍野、曝骨履肠的叙利亚人更是不计其数。
“战争中,最苦难的还是老百姓啊!”望着漫山遍野的难民,冯占海感慨道。
北华军在叙利亚北部的攻击是非常简单的正面强攻,硬打硬冲、蛮力突进。盟军为抵御犹如铁流山洪般排山倒海而来的北华军,不得不全力抽调后续部队增援前线。实际上,北华军在叙利亚北部展开的正面强攻虽然并非佯攻,但也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展开全面进攻的北华军除了要攻城略地外,还暗藏一个很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最大限度地把盟军主力都吸引到最前线,因为北华军还准备了真正的杀手锏。
中东频临地中海东岸的地区,由北向南分别是叙利亚、黎巴嫩、约旦以及巴勒斯坦地区(此时这四地的政区划分与后世略有差别,但也不太大)。实际上,这四地的面积还是不小的,总面积超过33万平方公里,但这四地的城市、人口、河流等精华都位于西部,也就是地中海的东岸,中部和东部都是荒无人烟的叙利亚大沙漠,另一方面,从地图上不难看出,黎巴嫩和巴勒斯坦地区是接壤的,并且这两地连成一片后呈现出“竖着的、较为狭长的条带形”,这种长条状地区其实在军事上最适合大迂回包抄。上次的叙利亚战役中,土军一路南下,结果被美军包抄后路,致使前线几十万大军因为断绝后路导致不战而溃,眼下,北华军的计划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盟军的主力正在不断地被吸引到叙利亚北部,使得黎巴嫩、巴勒斯坦地区、约旦等地后方空虚,北华军若能成功迂回包抄盟军的后路,那么在叙利亚北部的盟军主力也极有可能同样不战而溃。不同的是,盟军上次迂回包抄土军的后路,走的是叙利亚东部大沙漠,而北华军这次迂回包抄盟军的后路,打算走的则是叙利亚西部的地中海,这也是北华军不择手段迫使意大利海军和法国海军倾巢出动的原因。
盟军的后路在哪里?这个后方重地可谓大名鼎鼎,那就是著名的圣城,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位于巴勒斯坦地区中部,距离黎巴嫩首都贝鲁特约一百五十公里,距离联军盟军正在殊死血战的拉塔基亚前线、霍姆斯前线约三四百公里,一旦耶路撒冷被北华军夺取,那前线的盟军主力将全面被釜底抽薪。到时候,前线的盟军主力根本无路可走,后路断绝,东边是叙利亚大沙漠,十几万大军撤入沙漠等于送死,而西边则是被联军掌握着制空制海权的地中海。
攻占耶路撒冷,毋庸置疑是需要充分准备和精确计算的,除了军事上要考虑的外,北华军将领们还不得不考虑政治上和宗教上的顾忌,因为耶路撒冷可不是一座简单的城市。这座拥有五千多年历史、名字含义为“和平之城”的著名古城是极其重要的宗教圣地,并且是三大宗教的共同圣地,对于犹太人和犹太教徒来说,耶路撒冷是故国旧都、是大卫王朝的核心、是犹太教的发源地;对于穆斯林来说,耶路撒冷是先知穆罕默德升入天堂的传说之地,是仅次于麦加的第二大圣地;而对于基督教徒来说,耶路撒冷则是耶稣受难和升天的地方,当年耶稣就是在这里被钉上了十字架。几千年的历史在这里沉淀下来后,使得耶路撒冷城内到处都是历史遗迹和宗教象征场所,到处都是历史传说和不可亵渎的地方,每块砖石甚至连一草一木都是神圣的。中东的问题极度复杂,而耶路撒冷恰恰就是焦点里的焦点,三大宗教的文化渊源以及几千年来的无数恩怨使得耶路撒冷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宗教象征物和矛盾敏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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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这样,所以北华军才投鼠忌器,不敢亲自攻打耶路撒冷,因为搞不好就会得罪三大宗教以及这三大宗教在世界上代表着的各方面势力。枪炮无眼,进攻耶路撒冷的北华军相当于就在一座博物馆里打仗,到处都是不能碰的东西,假如东一颗炮弹炸了城里的清真寺,那穆斯林肯定会极其愤怒,西一枚炸弹毁了城里的教堂,那基督教徒肯定会怒不可遏,如果把犹太人在耶路撒冷城内的所罗门圣殿遗址给弄坏了,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这个问题虽然异常棘手,但好在北华军恰恰就有破解的办法。
获得北华军的授意和支持后,以色列国高层可谓欢声雷动(以军即将出战中东的事情并没有对外宣布,所以以色列国内民众并不知情),早已经望眼欲穿的以色列政府和军方立刻出动了最精锐的5个师、6万兵力前往中东参战。以军官兵从库页岛北部出发后,先乘船前往海参崴,再通过北华的欧亚铁路大动脉,经过中亚,进入中东。在海参崴,当以军的军官们对尚且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打仗的以军士兵们说道:“我们就要回家了!因为我们即将前往巴勒斯坦打仗!”
集结在港口码头上的以军士兵们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去巴勒斯坦,去耶路撒冷,这个目标足以让所有犹太人、全体以军官兵陷入疯狂了。前往中东参战,对于以军官兵和犹太人来说,就是走上回家的路。这个颠沛流离足足上千年的流浪民族虽然富可敌国,但一直饱受背井离乡、无家可归的无奈和处处低人一等、受人歧视乃至驱逐迫害的痛苦,眼下,回家的道路就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又怎么会不发了疯地使尽全力?远征军副总司令冯占海在事后感慨道:“中东虽然距离我国本土足有万里之遥,我们在这里可谓人生地不熟,但天时地利人和却都在我们这边,这可真是上苍庇佑!造化安排!”
派以色列军队去攻打耶路撒冷,不可不谓之是北华军的一步极其高明的妙棋。虽然派以色列军队参战以及扶植犹太人在中东复国都会导致北华与中东穆斯林的关系再次恶化,但北华高层已经下定了“宁可放弃中东也要保住犹太人”的整体策略,所以这个负面结果并不出乎意料,同时,正面积极的影响则是非常深远的,犹太人毋庸置疑从此彻头彻尾对北华死心塌地,另外,以军攻打耶路撒冷时对城市造成的破坏也怪不得北华军,第三,最重要的是,以军在战场上肯定会狂热作战,进攻时必然拼死抢救,防御时必然拼死抵挡。进攻耶路撒冷,以军自然会全力以赴,因为眼前的城市就是他们离别上千年的故乡,岂能不全力以赴:防御耶路撒冷时,以军肯定还会全力以赴,因为他们上千年前被迫离开故乡,此时岂能再次放弃故乡?以军注定会爆发出的死战精神,正好是北华军在耶路撒冷战役中所最需的。
值得一提的是,以军的军徽是一个蓝色六芒星(以色列的国旗也是一样的),但由于以色列仍然是个中立国家,不便直接对同盟国宣战,所以开赴中东的以军在名义上是“北华军的犹太人志愿军”,举的不是六芒星军旗,而是北华军的四芒星军旗。
当以军大部分还在北亚中亚的铁路线上时,高级军官已经先行一步地乘飞机抵达了阿勒颇,卫立煌、冯占海、郭寄峤等北华远征军的高层将领热情地接到了以军第1师师长伊扎克拉宾上校、第2师师长梅纳赫姆贝京上校等人。
下飞机后,拉宾、贝京等人深深吸了一口中东特有的干热空气后,尽皆泪流满面。其实这说来也很有趣,犹太人本来发源于炎热干旱的中东,结果却被张学良送到苦寒冰冷的北亚地区临时建国,故乡和临时居住地在地理气候上的差别不可不谓之巨大。
双方都是军人,都不喜欢官场上的客套话,因此简短的寒暄后便直奔主题。
“...中东的战况和局势,想必你们已经清楚了。”郭寄峤指点着一幅巨大的地图,“我军目前与盟军大规模地激战于叙利亚北部,双方投入兵力总数量已经超过100万,根据我们的情报,英军第9集团军、第10集团军、美军第3集团军的主力部队都已经在叙利亚北部,而在叙利亚的后方,也就是巴勒斯坦地区、黎巴嫩、约旦等地,盟军明显防御空虚,驻守在巴勒斯坦地区的盟军只有两个步兵师,不足三万人。因此,我方的计划是,在地中海东部海域上展开大迂回,通过海军舰队输送部队,在巴勒斯坦地区中西部沿海展开登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耶路撒冷,在盟军没有回过神来之前,截断盟军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