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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想跟你们一起死!不要挡住我们逃命的路!”
“你们原来一直在骗我们!无耻的英国佬!”
难民们群情激奋,吼叫声犹如怒涛狂澜,伴随着怒火的,是雨点般的石头泥块。防线上的盟军完全陷入了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威尔逊上将最终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道:“算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呢?向这些伊拉克人开枪吗?反而会彻底刺激他们反抗我们!放行吧!”
数以十万计的摩苏尔居民犹如决堤洪水般涌现了北华军阵地。早已经等待着的北华军官兵们在阵地后方设立了数以百计的救济站和生活物资发放处,在现场看着这一幕的土耳其政府观察武官和沙特阿拉伯政府的密使人员都露出满意的神色,对北华军的人道精神表示赞许。此时,在现成的还有一位北华政府的“正一品文官”,是负责北华外交事务的顾维钧。顾维钧对观看现场的土耳其政府高层、沙特政府高层说道:“怎么样?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们现在亲眼看到了,我们的军队是一支文明的军队,绝不可能干出屠杀平民的恶行,更不会插手穆斯林的内部争端。”
土沙二国的官员们都频频点头。其实,他们也不是真的关心这些伊拉克人,他们只是担心北华跟伊朗联合起来搞“什叶派消灭逊尼派”之类的事情。既然北华军根本不屠杀逊尼派平民,并且北华高层也对穆斯林内部争端不感兴趣,那他们自然可以放心了。
顾维钧又趁热打铁地说道:“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允许你们的调查组在伊拉克境内进行全面的调查,特别是巴格达,你们应该感受到了,我们给了你们充分的自主行动权力,并没有阻扰你们、干涉你们、欺骗你们。至于调查结果,相信你们也很清楚了。我方坚持认为,在伊拉克境内确实存在着杀害逊尼派居民的事件,但是,规模和数量都完全不是盟军宣传的那样,起码只有盟军说的十分之一,而这十分之一里又有十分之九以上都是伊朗军一开始干的,真正少部分的不幸事件也是各方面因素导致的,我方绝无有计划、有目的、有针对性的大规模屠杀行为,并且还对伊朗军进行了严厉的劝阻。因此,我方问心无愧。如果我是一个穆斯林,那我现在可以说,真主可以为我作证,我没有说谎。”
“顾先生,您说的这些,我们都看到了。”一名沙特阿拉伯的官员说道,“确实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证明,你们没有进行过针对逊尼派的屠杀、迫害、洗劫等犯罪行为。我们回国后会向国王陛下秉实汇报的。”
顾维钧听得出最后那句话的潜在含义,因此微笑着点头:“如此甚好。请告诉贵国国王陛下,我方在中东的政策是,和穆斯林世界互相尊重,双方互利双赢,同时,我方对穆斯林的内部争端是绝不插手的。”
与此同时,斯利姆中将也在“会见外宾”,只是,这位外宾是战场上的敌人。
“我是北华军中东远征军副总参谋长萧浩然。”见面后,萧浩然开门见山,“我负责和你们谈判,或者说,做笔交易。”
斯利姆中将对这位北华军少将的主动上门大感意外。萧浩然很干脆直白地坐着一辆小汽车,打着白旗开进了盟军防线上。其实,萧浩然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斯利姆中将绝不会把自己扣下,因为既无必要也违背军人荣誉,如果斯利姆中将把自投罗网的萧浩然抓起来,他不但不会受到嘉奖和称赞,还会遭到嗤笑。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文明国家的准则。
“贵方要和我方进行什么样的谈判?”斯利姆中将稳住心神,开口询问道。
“中将,摩苏尔的局势,我们和你们都非常清楚,所以我们没有必要拐弯抹角。”萧浩然直奔主题,“你们被围困在城内,你们的机械化力量丧失殆尽,航空兵力量也不如我方,所以你们无法单独突围,一旦你们到野地上,必死无疑。现在,我军的机械化部队已经抵达叙利亚东北部的哈布尔河,构建防线,抵挡前来增援你们的美军第3集团军,双方已经交手。那里的战况,我们和你们也都非常清楚,美军一时半会是打不了的,而我们在二十四个小时后就会彻底毁灭摩苏尔,上百万吨石油和上万吨燃烧弹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除了等死,别无选择。”
斯利姆中将盯着萧浩然:“请问,想出这个办法的,是贵方的哪位将军?”
萧浩然略微楞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就是我。”
斯利姆中将按捺不住怒火:“你这是在犯罪!军人怎么能干这种事!”
萧浩然不以为然地轻笑:“你们英国人的战争思维就是过于僵化死板。在战场上指责对方不按常理出牌,如此荒唐的行为,也就你们一家无二了。拿破仑时期,你们的军队是老老实实排列成整整齐齐的队伍,在军乐队的吹吹打打中展开走路式进攻,而人家法军却是先用大炮轰击,然后骑兵冲锋,最后步兵扫荡;再说眼下的战争,据说北非战场上,德军的隆美尔将军首创了用高射炮打坦克的办法,你们获悉后居然说德军是在作弊。战争,不就是为了胜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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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利姆中将忍住怒气:“那你们的谈判条件是什么?”
萧浩然道:“放下武器,你们就可以走了。我们以军人的荣誉保证会言而有信,你们的部队可以分成多部分分批离开,第一批抵达美军第3集团军阵地上后,就能证明我们的诚意了。”
斯利姆中将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浩然。
萧浩然此举是得到卫立煌的批准的,而卫立煌之所以这么做,则是得到了北华总部的指示。白白放走七八万盟军固然是北华军的一大损失,但是,北华军这么做可以保全摩苏尔。实际上,北华军靠着石油火海战术确实可以在摩苏尔大获全胜,不过,摩苏尔这座城市就算是彻底毁了,这必然会引起中东穆斯林世界的不愉快。眼下,北华和土耳其、沙特等中东穆斯林势力的关系已经因为各方面的努力而稍微好转了一点,在这样的情况下,趁势再锦上添花,无疑会取得更好的效果。“我们尊重穆斯林,为了保护摩苏尔这座穆斯林城市以及摩苏尔城内的百万伊拉克人,所以我们宁可放走被围困在摩苏尔的盟军部队”,这套说辞很好听,肯定能起到改善关系的作用。
北华军在摩苏尔战役中看似掌握主动权,实际上,回旋余地并不大,要考虑的各方面东西毕竟太多了,而盟军则是别无选择。
双方在某种东西上其实已经一拍即合,更何况,斯利姆中将是个理智的人,而亚历山大上将和威尔逊上将也是求之不得,在这种已经必败无疑的情况下能够保全部队,确是是最好结局。经过双方的谈判以及得到双方高层的允许,摩苏尔的北华军和盟军达成协议,盟军撤离摩苏尔,把所有的武器弹药、军械物资都交给北华军,北华军则不进行追击,将缴械后的盟军礼送出境。
十二月初,摩苏尔战役在不流血中结束,北华军占领摩苏尔和伊拉克北部,全面控制了伊拉克以及科威特,伊拉克境内的盟军则撤到了叙利亚、约旦、黎巴嫩、巴勒斯坦地区,双方在暗地里都争分夺秒地重振旗鼓、积蓄力量,准备展开新一轮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