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多(实际上还是白天,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小时),就在北华军第2舰队猛攻美军第七舰队的同时,美军第一、第五舰队对北华军第1舰队的攻击也凌厉无比地展开着。第1舰队此时的处境十分糟糕,北极磁暴的严重干扰使得舰队的无线电通讯设备全部陷入瘫痪,舰队无法联系第2舰队和埃岛的空军航空兵,正因如此,曾以鼎被迫放弃了联合第2舰队共同打击美军第七舰队的计划,北华军也错过了一个几乎能全歼第七舰队三艘航母的大好机会,不仅如此,第1舰队还要仅靠着自身的舰载机来抵御乌岛美军陆基飞机和美军第一、第五舰队的联合攻击。
“派遣侦察机前往埃岛!通知埃岛空军飞机火速前来增援我们!”磁暴爆发后,曾以鼎冷静地命令道。从乌岛到埃岛,飞机需要飞行一个小时,加上救兵赶来的时间,前后共需要两小时。
四架侦察机从航母上起飞,火速飞向埃岛“送求救信”。
“美军舰载机来袭!数量超过250架!”9时08分,一架彩云侦察机发来紧急通知。
“这么多?如果乌岛的美军陆基飞机也加入战局,我们凶多吉少!”军官们震惊不已。
“不要担心!”曾以鼎临危不乱,“磁暴干扰了我们,也肯定干扰了乌岛的美军航空兵基地,所以乌岛美军和美军航母已经失去联系,一时半会间难以联合对我们发动攻击!只要再等一个半小时,我们的陆基飞机援兵就来了!”
从美军第一、第五舰队起飞的288架舰载机杀气腾腾地飞临北华军第1舰队上空,旋即对舰队里的三艘主力航母展开大举进攻。“全体迎战!”撕心裂肺的警铃声中,盘旋在舰队上空的烈风们全面杀向来袭的美军舰载机,各艘舰艇的防空火力齐齐闪电般地扫射向天空,雪崩山洪般的弹火雷鸣中,又一场激烈的海空大战爆发了。
美军舰载机的攻击目标是北华军舰队里的江苏号、浙江号、福建号这三艘航母,杀来之后,美军飞行员们略感意外地发现,福建号上空的北华军舰载机和周围的护卫舰艇占了总数的一半,显然,福建号是北华军舰载机的重点保护对象,这有些反常,北华军似乎采取了“重点保护福建号,必要之时舍弃江苏号和浙江号”的对策。但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美军飞行员们也想不了那么多了,既然苏浙二舰的防护力最为薄弱,因此蜂拥扑上去的俯冲者俯冲轰炸机和复仇者鱼雷机立刻犹如银色的龙卷风,伴随着沙尘暴般的弹火。“左满舵!”江苏号的航海长厉声命令着,而在另一边,浙江号的航海长则命令:“右满舵!”
两艘三万吨的艨艟巨舰齐齐奋力转轮,在海上划开一个巨大的“8”字形浪花尾迹。轰鸣的波涛声和摄人心魄的落弹声中,飞临两舰正上方的美军俯冲者迎着暴风骤雨般的防空火力展开凶猛的投弹,被凌空打爆的美机接连不断地化为两舰上空的特大号礼炮,爆炸开的燃烧碎片漫天飞舞,形状酷似雨伞的骨架,而在两舰周围贴着海面浪花展开低空跃进的复仇者们同时不断地把一枚枚鱼雷投入海面,溅起一道道飞扬的浪花,落海后的鱼雷立刻犹如离弦之箭般飞梭向全力规避着的苏浙二舰。9时22分,江苏号首先中弹,一枚五百公斤重的穿甲高爆弹从天而落,正好贯穿了江苏号飞行甲板前端的“苏”字,结结实实地落入了二层机库里,一座喷发的火山霎那间在江苏号的前端冲天而起,三分之一个舰艏在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和直上云霄的烈焰火球中彻底被炸得粉碎,甲板上的舰员粉身碎骨或被海啸风暴般的气浪抛向天空,二层机库里的舰员在咆哮冲击的烈火震波中血肉横飞、尸骨无存,舰艏两侧延伸部的高射炮台上的炮手们统统非死即伤,巨大的火球在凶猛的冲击波中排山倒海朝着四面八方呼啸而去,正在奋力对空扫射开炮的炮手们霎那间在惨叫声中被冲击波震得七窍流血或被大火烧得皮开肉绽,炮位上到处都是浑身大火、遍地打滚或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伤员。冲击波气浪里还夹杂了无数的飞行甲板或机械设备被炸碎后的碎片,这些碎片速度极快,并且炙热锋利,甚至一些金属部件已经被熔化成了铁水,在气浪风暴中犹如“水滴”般横飞,被击中的舰员血流如注、惨不忍睹,有的舰员被高速飞行的碎片击中脸部,霎那间就被削去了半个脑袋。除了这颗直接命中航母的炸弹外,七八颗美机投下的炸弹因为江苏号的躲避而在军舰身边海面上爆炸开,形成了“近失弹”效果,海面上霎那间恶浪滔天,巨大的冲击波以海水为传递物,猛烈冲击航母,处于航母两侧的高射炮手们死伤惨重,大批炮手口鼻喷血倒地,内脏完全被冲击波给震碎了。炸弹在海水里爆炸而产生的冲击力量是在空气里爆炸时产生的800多倍,如果落弹爆炸点是军舰附近的海面,尽管没有击中军舰,但产生的杀伤力反而更可怕。有的医护兵在抢救伤员时都忍不住潸然泪下,“被近失弹炸死的弟兄,死状实在太惨了,内脏都从身上的伤口或肛门里被冲击波挤压了出来”(这也是深水炸弹攻击潜艇时并不需要直接命中潜艇的原因,因为炸弹只要在潜艇附近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波足以彻底摧毁潜艇)。航母在中雷中弹后,早已经严阵以待的损管人员、消防人员、医疗人员立刻奋不顾身扑上来,分工明确地抢救航母受损处、扑灭四处蔓延的大火、抢救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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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火球消失后,巨大的蘑菇云状黑烟滚滚地从江苏号的前端升腾上天,由于航母的动力系统都在舰艉底舱,所以江苏号的航速基本上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仍然在以最大的速度在海面上做着规避动作。9时28分,六架复仇者组成新一轮的攻击,从两个方向对江苏号发射鱼雷,江苏号奋力躲避,避开了六条鱼雷里的三条,随即被另外三条命中,全舰地动山摇,很多正在军舰走道上狂奔着的舰员齐齐被巨大的震动掀翻在地,鱼雷在主装甲带上炸开了三个巨大窟窿,同时炸断了三根舰体肋骨,澎湃的海水旋即凶猛灌入隔水舱,在海面上形成了三团巨大的漩涡。在底舱内坚守岗位的舰员被山洪般涌进来的海水里被冲得四仰八叉,几名尽忠职守的舰员拼命游泳着爬到电话机边,试图汇报受损情况,但他们刚刚拿起电话,就在惨叫声中齐齐触电而死。
浙江号的情况比江苏号还要糟糕,十分钟内已经有两颗炸弹命中了这艘巨舰,飞行甲板在滔天翻腾的火球中彻底不复存在,无数翻飞乱舞的碎片人体笼罩在航母上空。紧接着的第三颗炸弹再次给浙江号造成了严重的打击,这颗炸弹从左后舷第五号高炮附近一直穿到了二号动力室内才猛然爆炸开,瀑布般的大爆炸中,锅炉机被炸得分崩离析,灌进来的海水霎那间化为滚烫的蒸汽,白汽迷茫的动力室内顿时惨叫声一片,里面的舰员齐齐被烫得皮焦肉烂,冲进去救人的医护兵们犹如“跑进了砖窑里,浑身皮肤滚烫火红,抢救出的伤员一个个身上的皮肤一摸就掉,皮肉组织都被烫得稀烂了。进去之后必须要屏住呼吸,否则吸一口那一百多度的蒸汽会让呼吸道粘膜犹如灌进了辣椒油般剧痛无比”。
攻击开始的十分钟内,北华军舰载机和美军舰载机基本上还杀个平手,因此北华军的三艘航母都只是受了轻伤,但十分钟后,9时40分,100多架从乌岛起飞的美军陆基飞机赶来参战,彻底使得局势全面不利于北华军了。此战之后,乌岛的美军陆基航空兵指挥官受到了美军高层的嘉奖,因为这位指挥官在“断绝无线电联系的情况下,经过缜密判断后,果断出击,虽然行动晚了半个小时,但还是成功地与第一第五舰队的舰载机群联合对北华军造成了重创性打击”。
“弟兄们撑住!我们的陆基飞机马上就来了!”北华军的航母上,汗流满面或血流满面的军官们声嘶力竭地高喊道。
士兵们愤怒地呐喊着,疯狂对空扫射,震天破云的弹火中,被击落击伤的美军滚滚不断地载入大海,但美军的攻势还是猛然间加强了很多。
劈头盖脑的炸弹在苏浙二舰的舰身上不断炸起冲天的火柱,同时在苏浙二舰的周围海面上不断炸起冲天的水柱,甲板上血水横流、尸骸狼藉,破碎崩坏的机械设备熊熊燃烧。动力减弱因而航速减缓的浙江号不断被炸弹鱼雷命中,三个舰载机升降梯全部被炸毁,中央高炮射手待命室也被夷为平地,舰桥顶端的防空指挥所被一架失控坠落的俯冲者一头撞上,几十名防空指挥军官同时丧命殉国,高耸入云的舰桥在美机的猛烈打击中犹如地震中的摩天大楼般摇摇欲坠,发电房被从鱼雷炸穿处灌进来的海水给淹没,大半个军舰的电力已经消失。战斗爆发二十分钟,江苏号累计已经被四颗炸弹、七条鱼雷命中,同时还承受了超过二十颗近失弹,全舰支离破碎,但由于动力系统损毁不大,所以还能保持较大速度继续规避参战;浙江号的情况已是回天无力,由于动力系统损毁严重,所以航速慢如蜗牛,使得美机投弹投雷的命中率大大超过对江苏号的攻击,累计被八颗炸弹、十三条鱼雷命中,承受的近失弹更是两倍于江苏号。从远处的福建号上眺望,“江苏号虽然浑身大火浓烟,但还能在海面上狂奔乱窜,浙江号基本上已瘫痪在海面上,无力地喘息着,忍受更多的炸弹鱼雷,一个是一团移动着的火球,一个是一团静静燃烧的火球”。
美军飞行员在兴高采烈之余也颇感惊讶,因为江苏号和浙江号已经遭到致命打击,但这两艘航母却仍然漂浮在海面上,虽然奄奄一息,却没有被海水吞没。带队的美军飞行员指挥官发出新命令:“全力击沉这两艘重伤航母!进攻三号目标的飞机全部赶来参战!”
正在围攻福建号的数十架美军舰载机随即呼啸着扑向已经化为钢铁火球的苏浙二舰,这使得福建号受到的打击程度再次大大降低,也是福建号在此战中只是受了轻伤的重要原因。
遭到进一步加强的攻击后,奇迹般还继续漂浮在海面上的苏浙二舰终于撑不住了,美军也懂得“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优先进攻伤势最为严重的浙江号。再次承受了三颗炸弹和五条鱼雷后,浙江号在震天撼海的大爆炸中断成两截,半截舰桥甚至都飞到了三百多米外,断裂了的舰体在钢铁扭曲的恐怖声响中迅速被海水吞没,全舰1200多名官兵,死伤了八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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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ework!”
“Wegotanaircraftcarrier!”
筋疲力尽的美军飞行员们在闪电般的弹火中欢声雷动。
彻底把浙江号送入海底后,美军飞行员们一鼓作气地扑向已经半截身体迈入鬼门关里的江苏号。但在这时,西边的天云间,大批北华空军的飓风战斗机、蚊式双引擎重型战斗机已经杀气腾腾地扑来。看到己方航空兵飞机抵达,浴血奋战中的北华海军官兵们激动得热泪盈眶:“这帮狗日的空军终于来了!”
赶来的北华空军飞行员们震惊地看着熊熊燃烧的大海:
“海军被美国佬打惨了!已经沉了一艘航母!那艘也快了!”
“没我们空军,海军果然不行呀!”
“废什么话!弟兄们,揍美国佬!”
怒发冲冠的飓风蚊式们恶狠狠加入战阵,凶猛追杀已经筋疲力尽的美军飞机,霎那间打得漫天飞火流星、烈云凌空。带队的美军飞行员指挥官看到己方已经无力再战且损失惨重,因此见好就收地下达了撤退命令。在跟照片进行对比确认后,美军舰载机群向航母舰队发去了报告:
“确认击沉‘浙’航母,重伤‘苏’航母,该航母沉没可能性极大,轻伤‘闽’航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