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老天爷的“保佑”,北华军第2舰队没费多大力气就“摧毁”了美军第七舰队过半的舰载机,看着来袭的美军舰载机群被风暴刮得近乎全军覆没,全舰队霎那间欢声一片,官兵们士气大振,高层将领兴高采烈,甚至是乐不可支,因为北华军确实是白白捡了个大便宜。容光焕发的陈季良随即命令各航母开始为轰击机挂载鱼雷或炸弹,做好在风暴结束后反击美军第七舰队的准备。
下午4时开始,风暴慢慢减弱,但陈季良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的舰载机也重蹈美军舰载机的覆辙,屏气凝神地等到了五点多,风暴确实正在停止,原本笼罩天空的乌云也云开见日。在进行反复观测后,陈季良确信风暴已经彻底消失,正式下达了出击命令。安徽、江西、陕西、九州岛、四国岛这五艘航母开始全速起飞舰载机,三十分钟内,160架为出击机群护航的烈风战斗机已经陆续起飞,随后开始起飞流星轰击机。
但在5时40分,第1舰队发来电报:本舰队即将遭到攻击!立刻支援!
“美军隐藏起来的第一第五舰队联合对我们的第1舰队出手了!”舰队副司令李世甲少将焦急地把电报递到陈季良的面前。当北华军第2舰队和美军第七舰队等风暴停止的这个上午里,美军第一第五舰队已经逐步开进到距离乌岛约一千公里的海域,把北华军第1舰队纳入了己方舰载机的攻击范围,随即联合发动了空袭进攻。美军第一第五舰队共拥有4艘航母、8艘护航航母,舰载机总数超过640架,超过北华军第1舰队,并且北华军第1舰队还在乌岛美军陆基航空兵的打击范围内,因此面对这场攻击,第1舰队有些独木难支。
“战斗已经爆发了吗?”陈季良急切地问道。
“还没有,敌情是预警机发现的。”李世甲说道,“来袭美军舰载机群距离第1舰队还有五百多公里,战斗在一个小时后爆发。”
陈季良思索了一分钟,是的,此时第2舰队攻击美军第七舰队是最佳时机,因为美军第七舰队在刚才的风暴中损失了大量的舰载机,此时果断出击,必然战果丰硕,但是,第1舰队得不到第2舰队的支援,就有些危险了。第2舰队不能为了自己立功心切而罔顾第1舰队的安危。陈季良迅速下达命令:“已经起飞的战斗机立刻增援第1舰队!停止起飞轰击机,全力起飞剩下的战斗机!先让哈尔西多活一会儿,等打退了第一第五舰队后,再收拾第七舰队也为时不晚!”
斯普鲁恩斯中将和弗莱彻中将很好地把握了自己的优势,隐藏了自己,同时果断地联合对北华军第1舰队发动了进攻,两支舰队总共起飞了380架舰载机,汇聚成庞大的空中攻击机群。但曾以鼎心细如尘,在看到风暴停止后,马上起飞了预警机,给舰队建立了严密的空中警戒线,提前发现了来袭的美军机群。
傍晚7时,从乌岛起飞的美军260多架陆基飞机、从埃岛起飞的北华军250多架陆基飞机、从美军第一第五舰队起飞的380架舰载机、从北华军第1第2舰队起飞的400多架舰载机在乌岛西南的海空间猛然爆发规模庞大、战况激烈的空中搏杀。漫空间尽是狂风卷叶般的双方飞机,弹火烈焰犹如暴雨梨花,双方的上千架飞机以令人眼花缭乱的空战动作展开殊死格斗,海空间电闪雷鸣、火云翻腾,被击落的飞机接连不断拖着浓烟火舌坠入大海,在海面上炸起冲天水柱,被凌空打爆的飞机绽放开此起彼伏的火球,巨响在云层间反复回荡,火光映照得云层一片通红,漫空鼎沸、星落云散,整个画面气吞山河,壮观辉煌。北华军第1舰队的所有高射炮和高射机枪都在竭尽全力地对空倾泻弹药,密集得完全听不出点的爆响中,无数炮弹在闪电般的火光中以万箭齐发之势飞啸向空中的机群。以北华军航母为目标的美军机群并不想过多地与北华军飞机进行纠缠,一波波银光闪闪的美军飞机前赴后继地在瓢泼暴雨般的弹火中扑向北华军的舰队,北华军飞机严密地护卫在舰队上空,一波接一波扑上去殊死拦截,在冲锋过程中被击落并一头坠毁的美军飞机接连不断载入大海。北华军各艘战舰在机械咆哮声中全力地劈波斩浪,做着规避或迎战动作,飞轮行驶的军舰在海面上划开了一个又一个巨大而交错的S形、C形、O形的浪花尾迹,伴随着雷鸣般的波涛轰响,坠毁的飞机在战舰周围炸起冲天水柱或漂浮在海面上熊熊燃烧,无数的高射炮弹在半空中绽放开密密麻麻的烟团火球,掉下来的弹壳更是溅起了无数水花水纹,使得各艘战舰周围的海面上无不惊涛骇浪、波澜迭起。
双方的空中鹰群基本上拼杀得是势均力敌,但这场空战毕竟是在北华军舰队头顶上爆发的,因此拼死攻击的美军飞机还是在北华军密不透风的防空火力网中成功展开多次投弹投雷,给北华军舰队造成了一定的损伤,一艘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受到轻伤,江苏号被两条鱼雷分别击中左右侧舷,炸穿了吃水线以下的主装甲带,但只是轻伤,浙江号被一枚鱼雷击中左舷舰艏侧部,同时被命中两颗航空炸弹,飞行甲板的前部和右后部分别被炸开两个大洞,造成两百多人伤亡,也只是轻伤,但使得浙江号一时半会无法再度起飞和降落舰载机,舰上损管人员急忙全力抢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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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时40分,美军对北华军第1舰队的攻击因为耗尽鱼雷炸弹而结束,北华军也拼杀得同样筋疲力尽。双方都损失了超过200架飞机,但大多数是陆基飞机,因为双方都知道舰载机的重要性,所以在战斗里不约而同地都以陆基飞机为主力。
实际上,在飞机数量差不多的情况下,北华军和美军的空战基本上都打得两败俱伤。
望着撤离了美军舰载机和第2舰队的舰载机,曾以鼎略松了一口气,他判断出,美军第一第五舰队距离乌岛比较远,发动下波进攻需要起码三个小时以上,这段时间是有利于北华军的。曾以鼎也知道,陈季良为了援助自己,错失了攻击乃至重创美军第七舰队的绝佳时机,因此他决定趁着美军第一第五舰队的这个时间差,联合己方第1、第2舰队的全部力量,对美军第七舰队展开最大限度的打击。
“命令空军立刻再出动陆基飞机,保护我方舰队;舰队出动三分之二的战斗机和全部的轰击机,联合第1舰队攻击美军第七舰队!”曾以鼎看了一下时间,“半小时内起飞预定舰载机!再在半个小时后对第七舰队展开联合打击!还有!”曾以鼎重点祝嘱咐道,“出动五架预警机,跟踪撤退的美军舰载机,寻找美军第一第五舰队的位置!一定要找到它们!哪怕找到其中之一!”
“是!”参谋军官们立刻有条不紊地展开工作。
“抓紧时间!”曾以鼎有些焦急,“美军第七舰队在丧失了大半的舰载机后,有可能已经往本州岛方向撤离了,我们能给第七舰队造成打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明白!”林靖海点头,然后对各司其职的参谋军官们催促道,“大家都快点!”
但是,在这分秒必争、瞬息万变的关键时刻,陡然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变故。
执行发报命令的通讯军官汗流满面地奔过来,满脸惶恐:“报告!无线电无法使用!”
“什么?”曾以鼎、林靖海等人吃了一惊,“电台出故障了吗?”
“电台没有出故障,而是遭到了极其严重的干扰!”通讯军官火急火燎。
“干扰?”曾以鼎等人这时才发现,无线电通讯室内已经一片慌乱,通讯兵急如星火但徒劳无用地操控着电台,军官束手无策地站在旁边进行商议争论。无线电波遭到严重干扰的症状在各个细节里不断地显示出来:电台无法发送电报,也无法接收电报,无线电对讲机无法使用,耳机里只有嘈杂的嗡嗡声或发出频率紊乱的尖锐刺耳声,不同军舰无法联系,航母和空中舰载机无法对话...不仅如此,军舰对空对海雷达的显示屏上没有任何信号,只有一大片纷杂的雪花,无线电波监测器上的指针在失控地剧烈摇晃,甚至,人还感受到了空气彷佛像毛刺一样地扎人,军装里的保暖毛衣上突然间产生了很多静电,收音机里没有任何频道,只有嘈杂的电磁蜂鸣声。
“这是怎么回事?”林靖海急火攻心,“时间不等人!快点排除故障!”
急得团团转的通讯军官满头大汗:“这不是机器故障!是严重的电磁干扰...”
“电磁干扰?”林靖海等人惊愕不已,“美军对我们进行了电磁干扰?”
曾以鼎默然了一会儿,缓缓地开口道:“是磁暴。”他语气里有一股无力感。
林靖海等军官“冤枉”美军的,不仅仅是北华军,在这一刻,美军乌岛上的无线电台也陷入了严重的电磁干扰中,所有无线电设备都无法使用,美军同样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甚至美军同样怀疑北华军使用了什么“秘密武器”从而成功地对美军进行了电磁干扰,瘫痪了美军的无线电通讯系统。
当北华军和美军的航母舰队杀得难解难分的这一刻,在东北白云峰天文台上,在美国威尔逊山天文台上,中国著名天文学家高鲁和美国著名天文学家哈勃却同时陷入了欣喜若狂中:“太好了!太阳耀斑终于爆发了!快记录下爆发数据!抓紧时间!这可是十一年才有一次的机会呀!”
如果曾以鼎和尼米兹听到本国后方的天文学家此时正在欢庆这件事,估计都会哭笑不得。
太阳黑子的活动周期是11年,而1944年正好是这十一年一次的爆发期。就一天一夜前,处于活动高峰期的太阳耀斑喷出的大量物质在太阳大气层内形成了强烈的激波,以每秒钟上千公里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扩散,其中的极小一部分在二十多个小时后抵达地球南极,使得地球南极磁层被突然压缩,继而导致地球北极磁场突然间增强。本来,这对地球上绝大部分的人和事都没有太大的干扰,但对于正在大打出手的北华军舰队和美军舰队而言,这场突如其来的磁暴则造成了极大影响。北华军第1舰队受到的影响最为严重,因为第1舰队位置最北,距离北极磁点只有4000多公里(北极磁点并不在地球北极点,而是在北美洲最北部的伊丽莎白女王群岛附近),所以第1舰队和乌岛美军基地在这一刻都遭到了严重的电磁干扰,无线电通讯工具完全陷入了瘫痪,前后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位置在南边的北华军第2舰队、美军第一第五第七舰队也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响,但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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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娘的见鬼!”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后,林靖海等军官深深感到窝火,但也无可奈何,这是太阳在“搞鬼”,有什么办法?虽然匪夷所思,但就是这么“凑巧”。
曾以鼎忍住情绪波动,问道:“无线电报没有发送出去?”
通讯军官愧疚地道:“是的,也没办法接收电报。”
曾以鼎点点头:“这不是你们的错,不要太内疚。”他叹口气,“这么说,我们已经断绝了与第1舰队的联系,也断绝了与空军的联系。这非常糟糕,非常严重,美军下一波攻击极有可能会再度发动,我们只能靠自己了。把所有的轰击机都收入机库,再启动全部的战斗机和侦察机,先起飞一半的战斗机!两个小时后换班!快!”
命令从旗舰江苏号发出后,是通过交通艇传达到其他航母和其他军舰上的,靠在一起的军舰暂时只能用旗语或灯语来互相联系,航母上,舰长通过高音喇叭和有线电话来指挥舰载机起飞和全员备战。第1舰队无法与第2舰队和空军基地联系,得不到第2舰队和空军基地的援助,同时美军下波攻击随时会来。自然而然,曾以鼎不能调动飞机协助第2舰队攻击美军第七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