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东京的尼米兹长长松了一口气,第七舰队刚刚被击沉了伦道夫号,并被击伤了汉科克号和本宁顿号,现在,己方击沉了北华军的浙江号,击伤了江苏号和福建号,算是扳成平局了。随后,尼米兹额外下令调动潜艇部队,在乌岛和日本列岛之间布置拦截线,如果遇到受伤返航的北华军大型军舰,力求将其补刀击沉。
江苏号航母的指挥室内,林靖海正在向曾以鼎进行战事汇报:“福建号被命中一颗炸弹和三条鱼雷,轻伤。”
曾以鼎“唔”了一下。
林靖海顿了顿,继续报告:“北海道岛号被击沉,本州岛号被重伤。”
曾以鼎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此时,曾以鼎正在旗舰江苏号上,江苏号完好无损,而在旁边的浙江号也同样完好无损。
北华军的飞行员经常搞错美军的航母,因为美军现在成批量建造的航母基本都是埃塞克斯级中型航母,这些用流水线方式建造出的航母基本一模一样,远远看上去极容易搞错,这其实是美军和北华军同样采取的办法,不搞多种类的航母,集中工业力量专门建造同一种类的航母,使航母的建造过程实现批量化的流水线作业,各种细节性的武器机器也都高度统一化、标准化,从而大大缩短航母的建造工期。因此,美军的埃塞克斯级和北华军的兴登堡级(江苏级)的同级航母都差不多,所以,北华海军采取了一个办法,这还是沈鸿烈当初发明的:在航母的飞行甲板上写上一个巨大的名字缩写汉字,方便己方飞行员识别。自然而然,美军很快就知道了北华军的这个习惯,从而让美军产生了一种思维惯性:飞行甲板上写的汉字就是这艘航母的名字。
这一战之前,曾以鼎确定美军并不知道北华军把四艘大型运输舰悄悄地改造成了改造航母,所以采取了一个“狸猫换太子”的办法。四艘改造航母里,本州岛号和北海道岛号的吨位很大,这两艘改造航母之前是运输舰时就达到24000吨,改造后的测试排水量达到28000吨,满载排水量超过30000吨,体积非常大,跟江苏级非常接近,而九州岛号和四国岛号略小一点。因此,曾以鼎别出心裁地命令,在本州岛号飞行甲板的前端写上一个“苏”,在北海道岛号飞行甲板的前端写上一个“浙”,让这两艘改造航母在战场上伪装成真正的正规航母江苏号和浙江号。
曾以鼎心思缜密、行事沉稳,但他毕竟不是料事如神的诸葛亮,他这么做的目的仅仅是打算在战事中蒙骗蒙骗美军,没打算让这两艘改造航母做替死鬼。但在刚才的这场战斗里,他的这个安排却在关键时候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实际上,北华军第1舰队并没有五艘航母都在同一个地方,曾以鼎让伪装成江苏号的本州岛号、伪装成浙江号的北海道岛号以及货真价实的福建号顶在最前面,开到距离乌岛不足200海里的地方,而真正的江苏号和浙江号却在一百多海里外的两个无人岛之间的隐蔽海峡里,附近岛屿很多,并且基本都是无人岛,找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海峡是很简单的事情。曾以鼎如此苦心经营,是防止出现最坏的情况,起码能保住江苏号和浙江号万无一失。结果,歪打正着,美军在乌岛的陆基飞机发现了顶在最前面的本州岛号、北海道岛号、福建号,所以美军始终都把注意力牢牢定格在这三艘航母的身上,从而忽略了“躲藏”在不远处的江苏号和浙江号。并且,美军也确实上了当,一直把本州岛号和北海道岛号深信不疑地当成了江苏号和浙江号,从而认为他们发现的就是北华海军第1舰队的主力航母舰队,在接下来的几场进攻里,美军一直都在卯足全力进攻本州岛号、北海道岛号、福建号。
其实,这其中存在着一个很大的漏洞:福建号是真正的正规的新航母,采取的是斜角飞行甲板舰体构造,本州岛号和北海道岛号都是改造航母,采取的仍然还是直角飞行甲板舰体构造,所以美军情报军官如果认真分析航空照片,就会发现其中的福建号“十分奇怪”,但是,美军侦察机拍下的照片由于风雨、云雾、海浪等原因而有些模糊,照片上的福建号又在最远处,并且美军侦察机当时也不敢飞得太近去拍照,所以照片上的福建号的斜角飞行甲板外形不是很清楚,再加上某个美军情报军官一时没有太细心,所以美军没有发现这个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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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由于磁暴影响,北华军第1舰队被迫单独地迎击美军舰载机和陆基飞机的联合进攻,曾以鼎这个无心插柳的安排起到了极大的作用,本州岛号和北海道岛号被美军当成了江苏号和浙江号,充当了“替死鬼”。北海道岛号被击沉,本州岛号被重伤,虽然也是很大的损失,但这两艘航母毕竟只是改造航母,能够牺牲它们来保护真正的江苏号和浙江号,还是值得的。另外,之所以在刚才的战斗里,北华军舰载机有一半在保护福建号,原因也清楚了;战斗结束后林靖海先汇报福建号的情况也是同样的原因;还有,为什么美机疯狂攻击本州岛号和北海道岛号却难以将其击沉?原因也同样清楚了,这两艘改造航母原本是运输舰,虽然防御力很低,但内部隔水舱非常多,所以美军将其上层建筑摧毁得满目疮痍乃至不复存在,但两舰底部的众多隔水舱却大大地减免了美军鱼雷的破坏性,因此没有那么快就沉没掉。
“舰载机损失怎么样?”曾以鼎平静下来,询问道。
林靖海回答道:“很严重,所有的备用舰载机都已经顶上去了,我们现在还可以用于作战的舰载机共有400多架,能保持七八成的战斗力。北海道岛号已经沉没了,本州岛号完全被炸毁,虽然没沉,但根本就不能再起飞降落舰载机,所以也无法参战;福建号受了轻伤,那三条鱼雷完全无碍,唯一的一颗炸弹炸毁了中部的飞行甲板,损管人员已经在抢修,但需要五六个小时才能完全修复;江苏号和浙江号完好无损,我们在接下来五六个小时内还能参战的就这两舰了。”
曾以鼎看了看天空,此时已是10点多,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还有四个小时天亮,要求福建号的损管人员加快速度,凌晨两点就会天亮。美军肯定已经在酝酿下一波攻击了,我们必须要在天亮时恢复最大的战斗力。”
林靖海点点头:“是。”
一名军官面带喜色地跑过来:“长官!两个好消息!”
曾以鼎和林靖海急忙道:“快说!”
“第一,无线电恢复联系了,磁暴结束了!”
曾以鼎和林靖海都如释重负:“谢天谢地!”无线电不能使用,对他们而言,就像被胶带粘住嘴巴一样难受,同时还被堵住了耳朵。
“第二,我们的侦察机发现了美军舰队!”
曾以鼎和林靖海大喜过望:“在哪里?”
美军第一第五舰队对北华军第1舰队先后攻击了两次,在第一次的时候,曾以鼎就命令派出高空侦察机,尾随撤退的美军舰载机,寻找美军其他两支舰队。共有八架彩云侦察机前去执行了命令,其中有三架被美军舰载机发现并被驱逐,还有两架被击落或出了机械故障而坠毁了,只要三架彩云成功找到了美军舰队。非常幸运的是,这三架彩云是分为两个方向的,分别找到了美军舰队,也就是说,美军第一第五舰队都被北华军发现了。之所以第1舰队到现在才知道,自然是因为磁暴的影响,这三架彩云找到美军舰队后急忙用无线电通知舰队,可舰队在过去两个多小时内根本就接收不到无线电信号。
“一号舰队,四点方向,距离约1100公里,航向西北偏南,航速28节;二号舰队,六点方向,距离约1000公里,航向正西偏西北,航速29节。”
被北华军发现的“一号舰队”是美军第一舰队,“二号舰队”是美军第五舰队。
听完报告,曾以鼎和林靖海脸上的喜色都消失了。
因为美军这两支舰队的距离都超出了北华军舰载机攻击范围。烈风的航程是2000多公里,流星的航程是3000多公里,这样,流星可以攻击美军这两支舰队,但烈风却无法一直为其护航,即便能勉强飞过去,也没有战斗时间,没有战斗机护航的轰击机,飞过去就是敌方舰载战斗机的靶子。不过,在这个距离上,美军舰载机却能攻击北华军第1舰队,因为美军舰载机的航程超过北华军,海盗是2500公里,泼妇则达到2500公里。所以,美军这两支舰队在打“擦边球”,美军一方面可以让自己正好攻击到北华军,另一方面却又让自己正好处于北华军攻击范围之外。很明显,美军指挥官是经过航程计算的,同时,这也是美军舰载机群对第1舰队的攻击没有持续太久的原因。
“第2舰队怎么样了?”曾以鼎决定先不考虑这个问题,先想第1第2舰队联合作战。
“第2舰队刚重创了美军第七舰队,并准备在天亮后再度发动进攻。”通讯军官报告道,“陈长官还报告,第2舰队的战列舰队马上要和美军第七舰队接触并展开激战了。”
曾以鼎点点头,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