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斯特威廉尼米兹上将确实是一位足智多谋、出类拔萃的海军指挥官,他其实很清楚,美军舰队进攻夏威夷,隐隐间是在走北华军舰队之前进攻莫港的老套路,从而产生同样的隐患。北华军舰队之前进攻莫港,一是为了能占领莫港,二是以莫港为诱饵,引诱美军舰队出击迎战;此时美军舰队进攻夏威夷,模式几乎如出一辙,一是为了能占领夏威夷,二是以夏威夷为诱饵,引诱北华军舰队出击迎战。因为夏威夷有北华军,所以,美军舰队在什么地方,有多少主力舰,北华军都一清二楚,而美军却完全不知道北华军的舰队在哪里,这就造成了“敌暗我明”态势,很不利于美军。为了弥补这个劣势,尼米兹让第1特混舰队全力进攻考爱岛,第2、第3特混舰队则在夏威夷北南两个方向与夏威夷保持约100公里的距离。这样,岛上的北华军可以一直看见第1特混舰队,却看不到第2、第3特混舰队,自然而然,他们就没办法给他们的舰队“通风报信”,美军起码能隐藏一半实力。在这同时,尼米兹派侦察机和潜艇,一直寻找北华军舰队。
平心而论,尼米兹的对策是很有效的,夏威夷四岛上的北华军可以通过高倍望远镜时刻监视着美军第1特混舰队,但毕竟没有千里眼,自然看不到在海平线那边的第2、第3特混舰队。但尼米兹确实没有想到,岛上的北华军居然还有很多飞机,并且都藏在了地下和山洞里,同时,岛上的北华军还在这件事上耍了一个“卑鄙无耻”的花招。
9月13日凌晨,北华海军太平洋舰队和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展开的“中太平洋海战”正式拉开序幕。此战,北华军共投入5艘航母、4艘战列舰、11艘重型巡洋舰、5艘潜艇母舰、3艘水上飞机母舰以及数十艘其他舰艇,美军共投入12艘航母、12艘战列舰以及上百艘其他舰艇。
凌晨3时,曾以鼎主力舰队处于夏威夷西北约1000公里(飞机需要飞两个小时),台湾号分舰队处于夏威夷西南约1500公里(飞机需要飞三个小时);美军舰队基本在夏威夷群岛最西处的考爱岛周围海域。
3时10分,夏威夷岛的北华军守军总指挥部通讯室和美军各舰队旗舰的通讯室内,双方的无线电通讯兵齐齐心头一惊,继而在电台前猛地站起身。“Sir!”美军通讯兵又兴奋又紧张,“发现北华军新的大功率无线电信号!大约在夏威夷以北一千海里的海域范围内!”
“他们果然来了!”斯普鲁恩斯、哈尔西、弗莱彻、金凯德等美军将领齐齐喜出望外。
“师座!”通讯兵急匆匆地穿过灯光昏暗的地道,奔到张仲伟面前,“我们的舰队!”
正在打盹小憩的张仲伟立刻睡意全无,他一跃而起,急忙接过电报:“我们的舰队终于来了!”第1舰队在本土出发前,海军总司令部曾给张仲伟发来电报,舰队行驶过程中一直保持着无线电静默,所以张仲伟知道第1舰队会来,但不知道舰队已经到什么地方并且究竟什么时候会来。此时接到来自舰队的电报,张仲伟知道事关重大,因为第1舰队既然打破无线电静默,美军肯定也同时侦测得到。
电报上是言简意赅的一句话:三个小时内,侦察清楚美军各舰队的位置和具体舰种。
“立刻起飞侦察机!”张仲伟急忙命令道,“先起飞六架,不要太多,尽量隐蔽,大致上寻找到美军舰队的位置就可以了,五点半的时候再起飞两倍的侦察机,详细地侦察美军各舰队的具体舰种情况。”五点半的时候,天就微微亮了。
夏威夷岛位于夏威夷群岛最东部,也是群岛里的最大岛屿,面积占整个群岛的总面积62%,正因为如此,张仲伟打算如果战事到了最坏的地步,就把夏威夷岛作为最后的堡垒,因为夏威夷岛面积最大,地形复杂,适合长期防御作战。所以张仲伟宁可放弃瓦胡岛也不放弃夏威夷岛,并把总指挥部迁到了夏威夷岛。夏威夷岛是一座非常活跃的火山岛,岛上有五座火山,并且这些火山都是活火山,其中的基拉韦厄火山是世界最大活火山,海拔2100多米,岛上第二大的冒纳罗亚火山是世界第三大活火山,海拔4200多米。正因为夏威夷岛上火山活跃,所以中部山区的地层非常破碎,火山灰非常厚,很适合开凿洞穴。北华军其中一个地下机场和三个洞穴机库都在夏威夷岛上。接到张仲伟的命令后,封闭地下机场且经过精心伪装的钢铁大门被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深50多米、长500多米、宽80多米、高6米、容积巨大的地下飞机场,构造犹如地下停车场,里面整整齐齐停放着近百架完好无损的飞机,大批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在里面待命,并给飞机随时做检修保养,而这个地下机场与地面出口处连接的地方则是一段斜角约为三十度的斜坡,这样,里面的飞机在地下就能启动加速,在出口处直接一飞冲天,不需要地表上再修建跑道。因为地表没有跑道(即便地表延伸了几十米或上百米的跑道,也被精心伪装过),所以美军侦察机是发现不了这里的地下乾坤的,避免了美军轰炸机的轰炸。实际上,即便美军派B-24机群轮番轰炸,也很难炸塌这种地下机场,五十多米的土层足以抵消炸弹的冲击力,并且地下机场内还用钢筋混凝土、工字钢进行了反复的加固,确保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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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察机立刻出动!”调控军官命令道。
六架体积轻盈的蚊式高空侦察机在地下机场的跑道上迅速启动并加速,在冲出地表出口时,机轮已经离开地面,随即直接飞上了天。如果在外面观看,就会觉得这几架飞机是“从地底下飞出来的”。最引人瞩目的是,这些侦察机都是美军的涂装,机翼上和机尾上没有喷涂北华军的黑红色四芒星军徽,而是美军的蓝底白色五角星军徽。
这是张仲伟的命令,理由是现成的:我们没有制空权,飞机飞出去后凶多吉少,既然如此,干嘛不伪装成美军的飞机呢?在他的命令下,夏威夷北华军藏起来的飞机都涂上了美军的军徽。
其实,这种做法是违反《国际战争法》的,因为国际战争法里明文规定:实际交战过程中,双方必须明确自己的身份,不得使用对方或第三方的旗帜、徽章等标志,不得伪装成他方人员。根据这项规定,参战国的军队不可以伪装成对方军队,不可以伪装成第三方、中立方以及平民。客观上讲,美国、英国、德国、意大利等西方军队还是比较严格遵守这一点的,北华军对这条规定则嗤之以鼻,特别是北华军的特种兵,经常干这种鱼目混珠的事情,受到北华特种部队的熏陶,德国特种部队也经常干这种事,结果连德国国防军都认为“这种行为是卑鄙无耻的勾当”,这说明西方军队非常根深蒂固地不屑于“用己方部队伪装成敌方部队”这种战术,自然也不会提防这种战术。相对于西方军队的死板拘泥,北华军则灵活得多。张仲伟干这事没有任何不安,因为中国军队在上千年前就会这种战术了,干嘛为了遵守西方人制定的战争法而墨守成规呢?
由于北华军在夏威夷上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飞机了,所以美军已经产生“北华军没有飞机,天上的飞机都是我们飞机”这种思维惯性,使得这些鱼目混珠的北华军侦察机在美军舰队附近大摇大摆飞来飞去时几乎没有受到怀疑和遭到攻击,驾驶这些侦察机的北华军飞行员也很小心,尽量和美军飞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当夏威夷北华军的侦察机在竭尽全力地侦察美军舰队的时候,第1舰队主力舰队的辽宁号、河南号、湖北号、龙贲号四艘航母上,一架架银光闪闪的舰载机已经从机库被吊上了飞行甲板。在这里需要特别注明:这四艘航母累计可以携带420多架舰载机,而随行的那些运输舰里一共携带了250多架备用舰载机(其中有100多架已经随着两艘运输舰一起给了台湾号),三艘水上飞机母舰携带了60多架改造后的水上鱼雷攻击机(这三艘水上飞机母舰也正在台湾号分舰队),那么,曾以鼎的主力舰队此时共420多架舰载机和150多架备用舰载机,根据曾以鼎在事先的特别安排,主力舰队的570多架舰载机里超过400架是战斗机,鱼雷机和轰炸机只有160多架。曾以鼎的这个安排,显然是有深意的。
4时30分整,第1舰队的四艘航母开始起飞舰载机。此时,第1舰队并不知道美军舰队的具体位置,但为了抓紧时间,机群先起飞,然后在飞行过程中等待目标位置被完全确定。
辽宁号的飞行甲板上,准备出击的飞行员们肃立成一个整体的方阵,站在最前面的是辽宁号的飞行长李桂丹。几乎是同一个地点,相同的一幕再次出现。一半老飞行员都记得,七个多月前的那个凌晨,他们驾驶飞机从航母上起飞,掀开了太平洋战争的序幕。
曾以鼎站在飞行员们的面前,端着茶盅:“诸位,我们不久前在珊瑚海吃了败仗,一下子就损失了六艘航母,现在,反戈一击的时候来了!请大家奋勇作战!为祖国赢得战争胜利而努力!”
“是!”李桂丹等飞行员们无不热血升温。他们当然知道这一战的意义。
“祝你们平安归来!凯旋归来!”曾以鼎举起茶盅。
飞行员们一起举起茶盅,将里面的咖啡一饮而尽。
“必胜!”李桂丹举起右拳。
“必胜!”飞行员们忿然地山呼海啸,随后在沸腾的斗志中奔向自己的飞机。
与七个月前突袭珍珠港时航母上热烈而亢奋的气氛相比,此时航母上的气氛则凝重而庄严,甚至隐隐地夹杂着一丝苍凉和悲壮,但更多的是破釜沉舟的勇气和背水一战的豪迈决心。地勤人员们都用力地拍着飞行员们的肩膀:“一定要加油啊!”
“为珊瑚海那六艘航母报仇的时候来了!”
“你们一定能打赢的!我们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飞行员们都用力地点头:“相信我们吧!”“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航母甲板上的舰载机开始在凌厉的风声中一波接一波地呼啸起飞,集合在舰桥下的军官们、地勤人员们都握紧双拳,咬牙吼叫着:“加油啊!”“狠狠地打!”
辽宁号副舰长罗致通上校在事后说道:“...看着我们的舰载机一波接一波地起飞,我们的心情并不欢悦,都非常沉重,甚至还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凉气氛。当然,我们的舰载机不是去执行有去无回的自杀性攻击,只是,我们都很清楚,这一战的意义实在是太重大了!一旦输了,我们就彻底一蹶不振了!一切的一切,都会在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内见分晓。国家的命运和人民的厚望,沉甸甸地压在我们的肩上,让我们此时只能背水而战。这种被逼无路可退、唯有青锋出鞘的豪气和决然,让我们都眼眶发热。我看见舰队司令曾钧座,他脸色刚毅如铁,嘴唇紧抿,站在瞭望塔上,不停地挥着军帽,眼睛里分明也有东西在闪着光。其实,很多人都默然地流泪了。一股悲壮的气氛笼罩在我们的心头。我也忍不住暗暗流下泪水。我们都在心里竭力地祈祷着,祈祷着我们这一仗能够反败为胜,扭转整个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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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时55分,从辽宁号、河南号、湖北号、龙贲号上共起飞了250多架战斗机、100多架鱼雷机和俯冲轰炸机,机群飞向东南,飞向夏威夷。舰队剩下的150多架战斗机则分成两部分(注意,当出击机群起飞后,舰队里运输舰携带的那150多架飞机都被迅速地送到了航母上,考虑到这次出击肯定会损失很多飞机,所以这150多架备用飞机立刻被放上航母并不会占用返航飞机回来后需要的空间),一部分盘旋在舰队上空进行警戒护卫,另一部分在飞行甲板上蓄势待发。根据距离和航速,机群会在6时40分抵达夏威夷,而舰队则转过身,背离夏威夷,向西北开动。
此时,北华军的这些舰载机只是飞向夏威夷,暂时还不知道美军舰队的具体位置。
与此同时,夏威夷的北华军出动了十四架伪装成美军飞机的侦察机,朝着已经发现有美军舰队存在的海域进行详细的搜索。飞行员们接到命令,必须要靠近侦察,哪怕被发现、被击落,也要搞清楚美军究竟有多少舰艇。
6时10分,考爱岛北部海域,美军第2特混舰队。
旗舰埃塞克斯号航母的指挥室内,舰队斯普鲁恩斯中将正在焦急地等着消息。突然获悉夏威夷北部约一千海里的海域内出现北华军的新的大功率无线电信号后,美军将领们都兴奋不已,这意味着北华军的舰队终于被“引蛇出洞”了,接下来,在茫茫大海里确定北华军舰队的位置是非常棘手和刻不容缓的事情。第2特混舰队在夏威夷北部,斯普鲁恩斯中将知道,一旦与北华军舰队交火,自己的舰队首当其冲,并且自己的责任最为重大,要缠住北华军舰队,等待其他两支舰队一起合力攻击。找到北华军的舰队,主要是第2特混舰队的任务。素来高度重视航空侦察的斯普鲁恩斯中将在第一时间派出了三十多架侦察机,在预定海域内进行拉网式的搜索。同时,斯普鲁恩斯中将知道,美军舰队(起码是第1特混舰队)的位置对北华军舰队而言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天一亮,北华军的舰载机群就要杀来了,尽快找到对方的位置可谓是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