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紧贴在高倍望远镜上的瞭望哨回答道:“应该是两艘战列舰!”
雷达通讯兵也发来报告:“雷达显示是两艘。”
钱德勒上校松口气:“二对二,我们还是有胜算的。”他知道,田纳西号和加利福尼亚号每艘拥有12门356毫米主舰炮,而北华军的金刚级战列舰每艘是8门356毫米主舰炮,双方舰炮口径一样,但己方舰炮数量比对方多1.5倍,因此己方的火力是对方的1.5倍。
双方的战列舰犹如在海面上互相对冲的重铠甲骑兵,就在双方都即将进入对方舰炮有效射程内的时候,田纳西号和加利福尼亚号上的瞭望哨以及雷达兵都愕然地发现,对面海平面上的那两大团黑影陡然间“二分为四”,变成了四大团黑影。北华军的战列舰轨迹是“丿”,在这个半弧形的前半部分,开在美军视野里的秦武号和汉武号小心翼翼地掩护着身侧的唐武号和明武号,而在后半部分,唐武号和明武号开始加速,超过了掩护自己的秦武号和汉武号,四艘战列舰形成一字排开的一字型,迎战向美军。
“Shit!”意识到对方耍了花招的钱德勒上校只能吐出这个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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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列舰与战列舰的短兵相接后,霎那间天翻地覆、烈焰冲天,美军的24门主舰炮和北华军的32门主舰炮齐齐排山倒海地怒绽烈焰,劈头盖脑地猛轰对方,使得海面上波涛如山、狂澜如卷,舰炮出膛的巨响震天撼海。拥有数量优势和夜视仪的北华军战列舰迅速占了上风,此起彼伏的火光闪耀得方圆十多公里的交战海域内霎时间亮如白昼,巨大的炮击声滚雷般地在海面上回荡冲击,两舰队之间的海面风雷滚动、恶浪滔天,暴风骤雨般的炮弹划开蛛网般纵横密布半空的弹痕尾迹,炮弹落海爆炸激起的水柱犹如树林般直冲云霄,双方的六艘战舰全部陷入了惊涛骇浪中。第一波的舰炮对轰中,首当其冲的田纳西号被命中两炮,加利福尼亚号被命中三炮,秦武号和汉武号各挨一炮,四团升腾而起的火球使海面上出现了四座火炬。火山爆发般的炮弹火力中,田纳西号厚达200毫米的左舷装甲被秦武号的一发主舰炮穿甲弹贯穿,炙热高速的炮弹在极高的温度里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弹头呼啸着钻入并在田纳西号第四个隔水舱内爆炸开来,无数的金属铁流把隔水舱内的机械设备炸得稀巴烂,内部设施被熔化成了铁水,二十多名正在隔水舱内和附近区域的美军舰员当场在高温和爆炸的冲击波中死于非命,另一发炮弹则击中了田纳西号的射击指挥仪,三名负责瞭望的观察手和观测仪器齐齐被炸得粉碎。而同样挨了炮弹的加利福尼亚号、秦武号、汉武号也差不多,钢铁舰身上都浓烟滚滚、火光闪耀。
以四对二的北华军占了很大的便宜,第一波的轰击后,四舰齐齐飞轮转向,驶向不同的方向,这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美军的舰炮,而北华军四舰分工明确,两艘合力干美军一艘,军舰在转向改道的同时,主舰炮内的炮手同时改变舰炮射度和射角,继续瞄准和锁定本舰要对付的那一艘。三分钟后,第二波炮击展开,北华军抢先开火,炮弹在海空之间形成了犹如电焊般的耀眼弧光,破空巨响中,田纳西号和加利福尼亚再次各挨一炮,舰上火柱腾空而起,周围则水柱腾空而起,而田纳西号和加利福尼亚也旋即还击,中弹的军舰剧烈颤抖,舰身上电闪雷鸣。北华军仍然赚多赔少,十分钟内,加利福尼亚号累计被汉武号和明武号命中了九发炮弹,舰艏两发,舰舯三发、舰艉四发,这艘三万五千吨重的巨舰在惊涛骇浪间浓烟滚滚、烈火如矩,舰艏的甲板被炸得支离破碎,飞向舰舯的炮弹则命中了高耸的舰桥,无数碎片犹如仙女散花般以暴风似的高速狂卷迸溅,同时这发炮弹还将一座烟囱炸得粉碎,底舱锅炉的烈火直接从轰然倒塌的烟囱断裂处喷涌而出,十多名操作工被烧成了焦炭,至于击中加利福尼亚号舰艉的炮弹,则炸飞了一座双联装的356毫米主炮塔。重达十多吨的炮塔犹如被掀飞了天灵盖般脑浆迸溅、烈焰横流。舰体发生多处龟裂的加利福尼亚号在熊熊的火光中更加成为了黑暗海面上的活靶子,使得北华军的炮弹更加精准地飞向了加利福尼亚号。
“弟兄们!打得好!”秦武号的舰长室内,高宪申忍不住大声喝彩。
全舰队的官兵们无不热血沸腾、奋勇参战,己方航母在白天被对方炸得熊熊燃烧的惨样让官兵们都怒火中烧,此时则彻底发泄给了这两艘美军战列舰。
激烈交火了十分钟,北华军四舰基本都是轻伤,明武号神奇地毫发无损,唯一挨的一发来自田纳西号的炮弹居然还是哑弹,而美军两舰都被打得浑身大火。高宪申冷静地指挥舰队,使得四艘战列舰从一字型缓缓地变成一个“(”半弧形,飞啸而去的炮弹犹如辐射的放射线,铺天盖地而落的炮弹炸起此起彼伏的一波波水浪,田纳西号和加利福尼亚号踉踉跄跄地艰难躲避着,4时22分,明武号三号主炮塔发射的一发高爆弹精确命中田纳西号的舰桥指挥舱,雷霆霹雳般的爆炸火光中,包括舰长钱德勒上校在内的多名高级军官都被飓风般的炮弹碎片崩成了肉泥。
风起云涌的交战海域外延,双方援兵同时赶到,都是两艘重型军舰,只不过北华军来的是两艘35000吨的战列巡洋舰,而美军来的是两艘12000吨的重型巡洋舰。双方狭路相逢后,天山号舰艏的4门330毫米主舰炮一个齐射,全部命中对面开过来的阿斯托利亚号重型巡洋舰的舰艏,天崩地裂的大爆炸中,几团巨大的烈焰犹如燃烧着的参天巨树在阿斯托利亚号分崩离析的舰体上拔地而起、直冲星空,继而化为了龙卷风般的冲天黑烟,爆炸的震荡波冲击得附近海面再次掀起了半米多高的浪层,无数燃烧着的碎片残骸漫天飞舞。用王新国的话说,“那艘美军巡洋舰简直就是主动撞到了枪口上,不对,是撞到了炮口上,四发主舰炮爆炸后就好像有一棵圣诞树在那艘美军巡洋舰的上空不断生长。”
在天山号后面赶上来的太行号立刻也把劈头盖脑的炮弹轰向残破不堪、垂死挣扎的阿斯托利亚号,五分钟内,又有七发330毫米的主舰炮弹像铁锤般砸在了阿斯托利亚号犹如烧红的砧板似的身躯上,顷刻间巨雷惊空、烈焰如龙,完全被炸碎了半截身躯的阿斯托利亚号在十分钟内便带着几百条人命沉进了大海。在阿斯托利亚号后面的新奥尔良号魂不附体,立刻转身逃跑。太行号一波四发齐射,其中的一发炮弹落在新奥尔良号的舰艉,炸开滚滚的浓烟,水上飞机弹射器和舰艉的几十个舰员齐齐化为乌有,亡魂丧胆的新奥尔良号更加是顾头不顾腚地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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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兵一处的北华军六艘战舰开始对美军舰队展开穷凶极恶的追杀,交战双方都很清楚,等天亮之后,北华军这些铜头铁臂的战列舰就会成为美军飞机的活靶子,所以美军无心恋战,毕竟实力不足,并且己方航母已经平安逃离,没有必要纠缠下去,等天亮让己方飞机消灭这些北华军战列舰就行了,而对于北华军战列舰来说,必须要争取在天亮前给予其最大的重创。海面上浪涛横卷,美军的三艘航母跑在最前面,后面是掩护航母边战边撤的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
北华军战列舰的最大速度是30节,战列巡洋舰的最大速度是27节,美军航母的最大速度是33节,战列舰的最大速度是25节,重型巡洋舰和轻型巡洋舰的最大速度都达到33节。从这个单纯的数字对比上不难看出,在这场海上赛跑里,北华军追不上美军的航母和巡洋舰,但追着美军的战列舰一边打一边跑则是没问题的。实际上,北华军的这四艘秦武级战列舰(金刚级)还在图纸上时就是作为“高速战列舰”来进行设计的,因此速度在战列舰里是很快的。于是海面上便出现了这么一幕场面:北华军的战列舰追杀着美军战列舰,一边开火一边前进,美军战列舰则“猛虎难敌群狼”,不得不一边挨打一边逃跑。
高宪申的战术可不是“追追打打”这么简单,况且,区区两艘敌军战列舰也让他并不感到满足,他还有杀手锏,就是带来的那四艘鱼雷艇母舰,这四艘鱼雷艇母舰上各携带着十艘轻型鱼雷艇。4时40分,四艘鱼雷艇母舰根据高宪申的命令齐齐在海上放下携带的鱼雷艇,四十艘旗鱼级鱼雷艇立刻犹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
北华海军在西朝鲜湾海战里使用过的“鱼雷艇密集攻击”战术在这里再次上演,四十艘鱼雷艇以40节的高速,几乎是贴着海面在狂奔飘移,轻轻松松地便追上了美军跑在最前面的那些大型军舰,但已经赶不上已经驶远且有驱逐舰严密保护的美军航母,因此便对美军舰队后面的巡洋舰和战列舰展开猛烈进攻。
只有几十吨的鱼雷艇与上万吨的巡洋舰、战列舰相比,自然是微不足道,但这些鱼雷艇却也拥有强劲的攻击力。美军一开始没有发现这些闪电般飞驰而来的鱼雷艇,直到一条条鱼雷在舰身上炸开雷霆火球时才如梦初醒,各艘军舰急忙用机枪机炮猛烈扫射这些毒蜂般的鱼雷艇,暴风骤雨般的弹火中,十多艘鱼雷艇被击毁打爆,但后续的美军大型军舰上基本都已经挨上数条鱼雷,继而速度大减。后续追上来的北华军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自然是大开杀戒。
5时18分,仓惶逃离中的加利福尼亚号战列舰在累计挨了二十多发炮弹和六条鱼雷后,舰舯底部的弹药库被引爆,并引发了弥漫在军舰内部的大量油蒸汽的燃烧。沉闷的大爆炸后,加利福尼亚号内部的结构设施被摧毁一空,全舰丧失动力和战斗力,瘫痪在海面上熊熊燃烧。爆炸中,被冲击波抛飞的舰员全部内脏破裂,身体被压扁,而军舰在侧向倾覆时,数以百计的水兵犹如下饺子般滚滚地栽入大海,军舰甲板上血流漂杵、尸骸如麻,断手断脚和残肢断臂遍地都是。追上来的北华军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立刻一顿乱炮将其彻底送进了海底。
5时30分,田纳西号也因为多次中雷造成伤势过重而无法逃离,北华军的万炮齐鸣中,田纳西号随着加利福尼亚号一起沉入了珊瑚海。两舰的三千多名舰员死伤过半。而在这同时,新奥尔良号也跑不动了,从容不迫赶上来的汉武号和明武号用不慌不忙的炮弹把这艘美军重型巡洋舰轰得支离破碎。遍布军舰碎片的海面上,到处都是北华军的战列舰或战列巡洋舰在追杀美军剩下的那四艘亚特兰大级轻型巡洋舰。天亮之前,亚特兰大号、朱诺号、圣胡安号、圣地亚哥号轻型巡洋舰全部被送进了海底。
“可惜没有干掉一艘航母。”高宪申有些遗憾,但脸上仍然浮出了情不自禁的微笑。
北华军战列舰队在这场深夜反击战中大获全胜,连续击沉美军2艘战列舰、2艘重型巡洋舰、4艘轻型巡洋舰、1艘驱逐舰,击伤了美军2艘航空母舰,使得美军第2特混舰队基本丧失战斗力,而北华军舰队付出的代价却很小,只有13艘鱼雷艇被击沉,各舰都是轻度或中度受伤。在响彻全舰队的欢呼声和在微露的晨曦中,舰队凯旋而回。林靖海配合得也很好,天刚亮,超过五十架零式战斗机便飞来护航,使得过来追击的美军飞机没能摧毁一艘北华军的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中午时,北华军战列舰队平平安安地进入了拉包尔陆基航空兵的保护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