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田甫道:“蒋参座,你说得对,我们舰载机的数量确实不是占太大优势,但你也要注意到,我们舰载机的性能和飞行员的技术水平都要超过美军,这是我们的优势!别的不说,零式战斗机目前就没有哪一种美军战斗机能比得上,开战两个月,零式和美军舰载机的战损比例达到1比6,这还不够吗?”
蒋斌仍然很担心:“钧座、副座,航母是干什么的?主要是在海面上歼灭敌军舰队的,对两栖登陆展开空中支援其实就有些超出航母的作战范畴了。我们既然要佯攻拉包尔,就必须要出动俯冲轰炸机和起码三分之一的战斗机,在这同时,我们也需要战斗机保护航母本身,这样的话,我们的战斗机就分散了,使得航母的空中防御力也下降了很多,这是很危险的。如果,我假设一下,如果我们给轰炸机护航的战斗机筋疲力尽地回到航母上加油装弹,而我们在舰队上空进行护卫的战斗机也正好消耗了燃油,需要降落,那我们只有三分之一的战斗机保护舰队,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如果美军攻击机群杀来,岂不危险?”
方念祖笑道:“打仗嘛,肯定是有风险的。万无一失、必胜无疑的战斗,怎么会有呢?我不相信美国人会正好在我们最薄弱的时候展开进攻!最好的情况是不存在的,最坏的情况也同样概率极低。”
蒋斌正色道:“钧座,恕我直言,您的这种冒险心理是欠妥的。”
方念祖略显不悦地摆摆手:“不需要多说什么了,瞻前顾后、庸人自扰是打仗的大忌。别忘了,副总座还在等着我们的捷报呢!”
蒋斌摇了摇头:“四艘航母对付敌人的三艘航母,并且敌人的航母在性能上超过我们,这本身就有点冒险。副总座未免太心急了点,为什么不等曾以鼎的那三艘航母从夏威夷回来后再集中全力搜剿敌军呢?最让我难以理解的时候,第1航母舰队拥有七艘航母,居然还被分成两份使用,这明显就犯了兵分多路的错误嘛!”他感到迷惑不解,不知道沈鸿烈为什么做这么有些冒险的安排。
刘田甫笑着拍了拍蒋斌的肩膀:“乃时,你呀,想问题太简单啦!”(蒋斌之乃时)
“还请副座指点迷津。”
“你想想看,如果我们不追剿美军舰队,而是等曾以鼎回来再展开追剿,那会是什么样的一场仗?”
蒋斌想了想:“等曾以鼎回来,需要半个月的时间,美军印度洋舰队和太平洋舰队也会在这段宝贵的时间内完成合兵一处,届时,敌军四艘航母,我军十艘航母(第1航母舰队有七艘,第2航母舰队从夏威夷带回来三艘),接下来自然就会爆发一场海上的航母大决战。”
刘田甫笑了笑:“没错。十艘对四艘,胜负已分。最重要的是,开战了,曾以鼎和陈季良已经是战功赫赫,而我们呢?手无寸功,自然没有说话的份。接下来这场十艘对四艘的大决战,并且是必胜无疑的决战,肯定是曾以鼎和陈季良这两个‘有功之士’去指挥,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因为曾以鼎和陈季良都有了实战经验,又有功劳,指挥接下来的大决战是理所当然的,而这场大决战又是必胜无疑的。那么,你想想看,这么大的一份功劳,板上钉钉的胜利,岂不是又被那帮福建人叼了去?曾以鼎和陈季良在开战初已经立下大功,结果马上又立了大功,那以后在海军里,我们东北人还有说话的余地吗?”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蒋斌。
蒋斌愕然地看着刘田甫和方念祖,难以置信道:“难怪副总座这样安排!可是,这未免太冒险了点!这是拿海军和胜利来做赌注啊!本来是十艘对四艘,结果变成了七艘对四艘!怎么能这样呢!”他又震惊又感到有一些说不清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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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念祖和刘田甫相视一笑。
2月10日凌晨6时,舰队进入俾斯麦海东部海域,距离拉包尔还有30海里。方念祖命令舰队进入战斗状态,舰载机全部加油装弹,海军陆战队准备登陆。全舰队四艘航母共330架舰载机,包括34架侦察机、130架战斗机、110架俯冲轰炸机、56架鱼雷攻击机。方念祖命令出动80架俯冲轰炸机轰炸拉包尔,侦察机出动侦察,鱼雷机全部待命,战斗机分成三部分,50架为攻击拉包尔的轰炸机群护航,80架分为两部分轮流护卫舰队上空。
拉包尔位于新不列颠岛最东北部,形状犹如一个反过来的“3”字,这座城市此时的规模并不是很大,因为六年前的火山大爆发使得全城大部分被夷为平地,十之八九的居民都已经迁离,当地被美澳新联军在城市废墟上修建成了一座军事要塞。
蒋斌望了望天空,云海之间阴霾翻滚,一场风雨正在酝酿中。天气有些不理想。
上午7时20分,舰队驶入拉包尔东部环状内海,随即爆发一场小规模的海战。澳大利亚海军在这里的几艘老式炮舰炮艇和十几艘运输船只尽皆被北华军舰队里的重巡给击沉。
方念祖满意地点点头:“水域内没有水雷,这证明敌军对我们的攻击毫无防备。”
上午7时30分,22架美军的P-40战斗机从拉包尔起飞,攻击北华军舰队。护卫舰队上空的零式旋即迎战,自损4架,联合巡洋舰和驱逐舰的防空火力,将美军飞机全部给击落。
上午7时40分,在暴风骤雨般的欢呼声中,80架斯图卡和50架零式从四艘航母上呼啸起飞,攻击拉包尔。与此同时,舰队内的四艘重巡贴近岸边,用舰炮猛轰陆地。
方念祖等高级军官对拉包尔的攻击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场攻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更关心美军的那三艘航母究竟来了没有,34架侦察机轮番起飞,不间断地侦察周围方圆三百海里内的海域。航母舰队的交锋,就跟中国武侠小说里的高手对决一样,胜负往往就在瞬息一招之间,谁先发现对方,谁先抢占攻击时机,就能给对方带去致命性的打击。因此,搜寻敌军航母是航母交战中的头等大事。
“美国人应该沉不住气了吧?”方念祖看着越来越阴沉的天空。
实际上,美军指挥官确实沉不住气了。从菲律宾逃离的美军三艘航母以及护卫航母的六艘驱逐舰和几艘运输舰被华盛顿海军部重组为“太平洋舰队第1舰队”,舰队司令由萨拉托加号航母原舰长、作风勇猛顽强、号称“蛮牛”的小威廉弗雷德里克哈尔西少将担任。
此时此刻,哈尔西正在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反击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