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敌人是从海上来的,那该多好啊!珀西瓦尔中将忍不住苦笑。新加坡城防工事共有几百门大炮,但绝大部分的大炮都只能对海上轰击,却无法转过头轰击从北面陆地上推进而来的敌军,完全成了摆设品。面对这个处境,珀西瓦尔中将已经开始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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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舰队的覆灭不但给新加坡的英军带来了心理上和实力上的沉重打击,也让当初在公开场合多次宣称“新加坡固若金汤,想要夺取这座要塞根本就是难如登天”“大英帝国在东南亚和南亚的领地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任何敌对势力想要染指都会付出惨重代价”的丘吉尔颜面扫地。海上战斗一败涂地,陆上战斗就绝不能再一败涂地了,因此丘吉尔以前所未有的严厉口吻给珀西瓦尔中将发来了一份电报:
“...新加坡战役不但关系到大英帝国远东殖民地的安危,更加关系到大英帝国的尊严和英国军队的荣誉。我命令你,必须顽强地血战到底,哪怕弹尽粮绝、孤立无援,也要把战事打到最悲壮的地步。英国本土的军队正在为捍卫本土而血战,并且在直布罗陀海峡战役中已经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胜利,我相信你和你的部下也能创造同样的辉煌。英国本土是大英帝国的心脏,而大英帝国的各个领地就是帝国的躯干,没有躯干的心脏也就没有了继续跳动的意义。新加坡是东方的直布罗陀,那么它就应该也像欧洲的直布罗陀那样,成为大英帝国的命运转折点。”
不仅如此,远在印度的韦维尔上将也冒着危险乘坐飞机来到新加坡,他向珀西瓦尔中将承诺,驻印度的英军会不顾一切危险地通过潜艇、运输船从缅甸向新加坡运来物资和兵员,虽然北华军已经取得制海权,但马六甲海峡西边的印度洋毕竟还没有出现北华军的军舰。可是来到新加坡后,眼前的糟糕情况让韦维尔上将忍不住怒火中烧,再加上看到珀西瓦尔中将意志消沉的样子,上将对中将大发雷霆:
“你究竟在干什么?才十天不到,整个马来亚半岛就被中国人夺去了!你只知道躲在新加坡瑟瑟发抖,却不知道展开反击!你的军队呢?你有十万士兵!就是十万头猪,中国人抓十天也抓不完呀!中国人在踢你的屁股,你不但不反抗,反而把屁股撅得老高地让人家踢!”
这番侮辱性的语言让珀西瓦尔人中将忍无可忍,他反唇相讥道:“你为什么不对泰国展开进攻?泰国也是中国人的地盘,如果你占领了泰国,不就可以拯救新加坡了吗?你只知道置身事外地训斥我,但你知道新加坡的真实情况吗?”
“我怎么不知道新加坡的真实情况了?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十万大英帝国的士兵正在被三万中国人打得屁滚尿流!而他们的指挥官却忙着给自己的懦弱和无能找各种借口!”
珀西瓦尔中将彻底恼羞成怒了,和韦维尔上将拍着桌子互相破口大骂。
争吵间,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大爆炸声犹如海啸般传来,几乎震翻了整个新加坡。十多架北华军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在城内华侨和间谍的指导下,精确地把炸弹投到了英军实里达海军基地的油库,储存了五万吨以上燃油的油库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熊熊大火把新加坡全城照得一片赤红。北华军摧毁英军的油库,一方面是继续打击英军的士气和实力,一方面是防止英军把油库里的几万吨燃油都放进柔佛海峡里从而火烧强渡海峡的北华军。但实际上英军根本就没有这个计划,绝望的气氛已经让英军丧失了全力抵抗的斗志。成功摧毁了英军的油库后,柔佛海峡对岸的北华军第188师在海军舰队的协助下,大规模地横渡海峡。
这段只有1000多米宽的海峡根本就称不上是天堑,虽然对岸的英军竭力抵抗,但北华军的轰炸机和舰炮把冒出炮火弹火的英军阵地都炸成了废墟。超过一万名北华军在五个小时内便强行通过了海峡,踏上了新加坡岛的北部地区,随即与英军展开多场局部的巷战。英军的士气已经是非常低迷了,无心再战,面对人数只有自己几分之一的北华军基本是一触即溃。
韦维尔上将骂骂咧咧地乘坐一架飞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新加坡,而情绪稳定下来的珀西瓦尔中将只剩下了绝望。
8月17日晚上,北华军派出军使来到珀西瓦尔中将的指挥部。
“将军,我代表我的上级,希望您和您的军队能放下武器投降。”军使开门见山道,“您和您的军队已经孤立无援,即便有一些物资储备,也撑不了多久。印度和中东的英军都对新加坡鞭长莫及,你们是等不来援军的。我们已经掌握了完全的制海权和制空权,但因为新加坡城内有大量的我国侨民,所以我方不愿意强攻城市,也不愿意轰炸和炮击新加坡,从而避免城内我国侨民被战火误伤(实际上北华军不想打巷战),但如果你们误以为我军不敢进攻,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我们肯定会在你们援军赶来之前攻取新加坡。”
珀西瓦尔中将艰难地道:“你们的条件?”
“放下武器,和平让出新加坡。我方承诺对你们的投降官兵提供人道主义待遇,并且会在战后一个月内把你们全部释放回英国,你们可以保留私人财产。如果你们决心抵抗到底,那我们会强攻城市,但因此而造成的我国侨民的死伤,会由你们被俘官兵来偿还代价,你们的被俘官兵都会被关进北亚的集中营里服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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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西瓦尔中将抖动了一下喉结,沙哑地道:“如何证明你们会言而有信?”
“你们的记者可以立刻把我方的谈判条件和我方许诺的义务都刊登上报纸,并传到伦敦和华盛顿,让全世界来作证明。将军,我们是一支文明的军队,不会做出言而无信的事情,我们不可能做出出尔反尔这种玷污我们军队荣誉的事情。”
珀西瓦尔中将用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们的限期是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7点前,如果得不到你们愿意投降的通知,我们就会立刻展开进攻,同时,会在接下来的战斗里拒绝你们的投降,并且在战后把你们的被俘官兵都送入集中营服苦役。”
珀西瓦尔中将难以相信北华军给的时间限期会这么紧,但也只能默然地点点头。
第188师的师部里,张灵甫不安地对喻超白道:“英国人会投降吗?珀西瓦尔手里还有七八万军队,守卫的又是一座岛屿坚城,如果顽抗起来,怎么办?”
喻超白自信地道:“英国人的特性就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放心!珀西瓦尔已经被我们吓破了胆,给他一个最后通牒,他肯定会投降的。好了!睡个安稳觉吧!明早等英国佬举白旗吧!”
次日上午六点多,一辆灰头土脸的小汽车颠颠簸簸地开到了北华军所控制的新加坡北部地区,车头左侧插着一面“米”字旗,右侧则插着一面白旗。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珀西瓦尔中将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分析了新加坡此时的残酷局势,认为抵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并且英军如果不投降,北华军就会强行攻城,并把战后被俘的英军都关进劳改营,而此时英军选择投降,北华军会释放投降英军回国,很明显,两条路是对比鲜明的。另外,珀西瓦尔中将已经命令军队的记者和新加坡的记者把北华军的谈判条件通过无线电发给了伦敦并刊登在明天的报纸上。这样,新加坡英军的投降就减少了耻辱的味道,而是增加了悲壮的意义。
为了证明自己并非贪生怕死之辈,珀西瓦尔中将亲自来跟北华军谈判。这样,他给外界的印象就是“他是为了保全新加坡的两万英国士兵而被迫投降的”,肯定好过“他是因为贪生怕死所以才决定投降的”。跟珀西瓦尔中将一起来的,还有新加坡总督(正式称呼是“海峡殖民地总督”)珊顿爵士。
“我方的条件和承诺,贵方都清楚了吧?”喻超白用流利的英语问道。
珀西瓦尔中将默然地点点头。
“那么,贵方愿意投降了?”
珀西瓦尔中将再次默然地点点头。
“Yes,orNO?”喻超白用锐利的目光看着珀西瓦尔中将。
珀西瓦尔中将用沙哑的声音艰难地道:“Yes.”
8月18日,被英国人誉为“东南亚第一要塞”、“东方直布罗陀”的新加坡被北华军成功攻克,持续13天的马来亚战事结束,北华军以伤亡3700余人的代价攻占马来亚和新加坡,消灭英军以及协同英军作战的马来军、印度军、澳大利亚军共10万人,投降者超过9万人,英军第18师、马来亚第1旅、第2旅、印度第9师、第11师、第17师、澳大利亚第8师等部队成建制地向北华军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