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平均每五十公里的铁路就有两个中队在两边昼夜不停护卫...”
“是日军?”
“是的...”
“那帮狗日的东洋鬼子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一个都没看到?居然让苏联人搞出这么严重的破坏事件!岂有此理!吃饭不干活,猪都不如!立刻查清楚是那支日军部队负责这里的铁路护卫的!老子要毙了他们!”
董英斌又急又怒,但更坏的消息传来:铁路线遭到了大规模的破坏,全面修好起码要五天时间,五天内无法全线通车。铁路这东西跟血管一样,任意一点断了,全线都报废瘫痪。
获知这个坏消息后,董英斌急得更加是五内俱焚,但却又只能干瞪眼。
新西伯利亚城防总指挥部。
“铁路线遭到大规模的破坏,第九集团军需要推迟五天才能抵达。”傅作义怀着沉甸甸的心情把一份最新的电报递到萧浩然的手里。
萧浩然看了后,没什么表情变化,也没说话。
“我们的压力更大了,获胜希望也更渺茫了。”傅作义叹口气,“难怪朱可夫没有放弃,反而继续增兵,他肯定已经知道在我们占领区内的苏军游击队会破坏铁路,迟滞我们援军赶到新城的时间。浩然,我们的计划可谓是雪上加霜啊!按照第五军的兵力,死守十天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可我们却让奥伦堡和鄂木斯克的部队按兵不动,等着二十天后才能赶来的第九集团军,这本身就让第五军的作战任务加重了一倍多,而现在,苏军继续增兵,我军援兵又要推迟五天才能赶来,战局不容乐观啊!第五军确实已经竭尽全力了,全军上下都在苏军的猛攻下不堪重负,我们不能再让他们已经咬紧的牙关再咬紧了...”
萧浩然还是没说话,但脸上也看不到沮丧的表情。
“为今之计,只能让空军出动空降兵部队增援我们了。”傅作义摇了摇头,“虽说空军竭尽全力也只能空投万余援军到新城,但好歹也能缓一缓我们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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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萧浩然开口道,“没必要的。”
“没必要?”傅作义愕然地看着萧浩然,“第五军就要打得油尽灯枯了!”
“真的没必要。”萧浩然点头,“就这样耗下去吧!”
这一个“耗”字,耗的不仅仅是时间,更是无时无刻地耗着双方士兵的鲜血。北华军的每个据点都是一个血肉磨坊、一个绞肉机、一个人命的无底洞。时间宝贵的苏军昼夜不息地连续进攻,轮番进攻,反复进攻,北华军的阵地前,阵亡的苏军堆积如山,塞满街巷道路,后续苏军完全是在“乌拉”声中踏着阵亡者的尸体展开冲锋。“我们趴在断墙后,拼命扫射,在我们面前的地上,堆满了苏联人的尸体,彻底覆盖住了地面,并且不止一层,层层叠叠地堆积着,七八十米外,机枪的最佳射击距离上,尸体高高地隆起,堆成了小山,起码三米高,就像一道人肉做的堤坝。苏联人怎么进攻呢?他们在死人堆的那一面爬上来,然后再跳下来,在这个过程中,死人堆越来越高,‘堤坝’的底面积也越来越大,因为爬过死人堆的苏军活人不断地变成死人,为死人小山添砖加瓦。活人和死人混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群马蜂蠕动聚集在一起,机枪子弹扫射过去后,活人发出惨叫,溅起鲜血,已经死了的苏军也再次中弹,但尸体上只会出现弹孔,不会冒出鲜血了,迫击炮弹轰过去,死人活人的断手断脚一起乱飞。最恶心的是苏军的坦克,完全碾压着死人堆在开动,场面令人作呕,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履带下的人的脑袋被轧爆,身体被轧扁,手脚被轧烂,内脏活生生地被挤出来,开过来的苏军坦克鲜血淋漓,履带里夹杂了大量的烂肉,装甲上挂满了人体的各种碎片,甚至可以看到人手在履带负重轮里搅动翻滚着,我们很多弟兄都吐了。二班有个弟兄是第一次上战场,结果看到这幕恐怖而恶心的画面,精神受了强烈刺激,疯掉了,两眼呆滞,嘴里语无伦次说胡话,还差点自杀,后来被直升机接走并被送到后方医院接受心理治疗,但康复后仍然天天做噩梦,后来彻底发了一次病。怎么发的呢?他去超市买东西,看到肉柜那边的工作人员在肢解猪肉,那个画面立刻触发了他的记忆和病根,当场在超市里又喊又叫地发了疯。”一个北华军的中士班长对采访的战地记者说道。
血战持续到第二十天的时候,北华军的十二个据点被苏军拔掉了八个半,只剩下靠近鄂毕河码头和城东火车站的三个以及市中心的半个,北华军伤亡4万余人(北华军的直升机群在夜间都会把激战中的据点里的伤员给撤离,因此阵亡者只有1万余人),苏军伤亡20万。之所以说“半个”,是因为市中心的那个“10号据点”只沦陷了一半。10号据点以市政府大楼和与之紧靠在一起且呈“品”字形的中国北方建设银行、中国北方农业银行、中国北方工商银行这三家银行的三座大楼为核心,自然而然,银行大楼和政府大楼的结构是异常坚固的,完全是钢筋混凝土所浇筑,坚固程度堪比要塞堡垒,虽然苏军占领了该据点里的其他建筑物,但对于这四座完全被包围的坚楼却始终无法攻克。
坚守这里的北华军指挥官,是从中央军跳槽到北华军里的黄埔军校第四期毕业生谢晋元少校,此时的他是北华军第153师第611团第4营营长。据点被苏军包抄且大部分被苏军攻占时,团长让谢晋元率部撤离,谢晋元说道:“这四座大楼坚固异常,白白放弃实在可惜,我愿意带着我的营死守在这里,牵制苏军兵力,等待我军展开全面反攻。”团长在感动之余,批准了谢晋元的请求,把原本已经残破不堪的第4营恢复到八百余人,并且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老兵,同时还留下了大批重武器和充足的弹药物资。
八百壮士的辉煌事迹就此拉开序幕。
完全被苏军红旗给淹没了的城区区中心,一面猎猎的铁血军旗却一直屹立不倒。坚守四楼阵地的谢晋元和官兵们以破釜沉舟之势依托坚固建筑物浴血奋战,以区区八百兵力而牵制了苏军足足两个师。全营官兵从战斗爆发第一天一直到战斗结束,始终坚守着阵地,整整死守了13天,以自身伤亡五百余人的代价,毙伤苏军五千余人。在部队伤亡过半的情况下,谢晋元果断放弃位置较为突出的农行大楼和工行大楼,把剩余兵力集中到市政府大楼和建行大楼,但临走前在农行大楼和工行大楼里装填了大量炸药,苏军抢占这两座大楼后,埋设在里面的数吨烈性炸药被引爆,炸死炸伤苏军一千余人,横飞的碎砖水泥块又砸死砸伤了上千苏军,死者包括苏军第1近卫集团军司令员莫斯卡连科少将,其接任者奇斯佳科夫少将在上任后不到半小时就被谢晋元部里的狙击手一枪击毙,造成苏军同一个集团军的两任司令员在很短的时间里一起丧命的罕见战例。除此之外,谢晋元还敏锐地考虑到了苏军可能从别的途径展开进攻的可能性,他又命令工兵在四楼地底下的下水管道里埋设地雷和定点遥控爆破炸药,事实证明,这一手非常有效。第1近卫集团军的第三任司令员格列奇科少将眼看强攻难以有突破,便调遣了精锐部队从下水道里展开突击,结果一千多名苏军突击队员全部被引爆的炸药给活埋在了下水道里。
谢晋元部有个士兵在受伤昏迷后被掩埋在了废墟里,最后被苏军发现并俘虏。被送到格列奇科少将面前,这个北华军士兵轻蔑地说道:“现在,你们应该知道你们俄国人以前欺负我们中国人是多么大的错误了吧?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句话让格列奇科哑然而心惊。
新城战役持续到第二十四天,北华军仅有的三个半据点再次被夺去一个,但北华军和苏军的伤亡比例达到1比5以上,死亡比例更是高达1比10。对于北华军来说,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了,因为新城只有不到十分之一还在北华军的手里,第九集团军还有一天才能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