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团军司令董英斌中将最近忙得席不暇暖。在接到增援新西伯利亚战场的命令后,他不敢有任何懈怠,因为他知道,北华军与苏军已经展开了最终的全面决战,自己的第九集团军是新城唯一的重兵团援军,胜负关键基本就落在了自己和第九集团军的三十万官兵的身上。这是一个很清晰的因果关系:第九集团军早日抵达新城,北华军就能在新城战役中挫败苏军的战略反扑意图,耗尽苏军已经所剩无几的元气,同时也能为奥伦堡的北华军和鄂木斯克的北华军奠定了再次大规模聚歼苏军重兵团的胜利基础,这场大决战结束后,苏联的亚洲领土将全面被纳入中国版图,北华军继而长驱直入翻越乌拉尔山,与德军会师于莫斯科城下。
自知责任重大的董英斌立刻争分夺秒地集结部队。这个工作非常庞大,让董英斌忙得宵衣旰食。北华军累计投入了300余万兵力参加这场战争,数量确实堪称庞大,但随着占领区越来越大,这三百万大军就像海绵吸水一样被迅速吸干了,北华军此时在苏联境内的占领区已经超过900万平方公里(中亚400多万,北亚500多万),如此辽阔的领土,区区三百万大军根本就无法全面控制,另外,战争毕竟还没有结束,北华军的三百万大军有十之七八都在最前线,后方只能留下一两个集团军以及靠日本雇佣军、韩国雇佣军、武警来维持社会秩序。董英斌的第九集团军就承担了这个任务,全集团军分散在外东北省、贝加尔湖省以及一些周边一些地方,兵力极其分散,属于同一个师的几个团互相之间都相隔上百公里,在上百万平方公里的范围内集结几十万大军,困难度可想而知,并且时间也很紧急。董英斌知道,新城前线的北华军正在殊死血战,自己集结部队的每分每秒都是用兄弟部队的鲜血换来的,这不得不让他急如星火。殚精竭虑了半个月,董英斌总算把第27军给集结完毕了,虽然第25和第26军还在集结中,但董英斌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立刻带着第27军连夜出发,先行一步。
飞驰的军列上,董英斌和第27军军长王绍南以及几个高级参谋一起商议着战事。
“钧座,我认为你有些过于焦急了。”王绍南说道,“根据傅钧座、张自忠、萧浩然发来的战况报告,新城战事虽说激烈异常,但守军暂时还撑得住。我们不把全集团军都集结好就开动,一个军一个军地投进去,一个师一个师地顶上去,岂不是最下等的添油战术?”
“战局变化都是瞬息万变的。”董英斌道,“新城的十二个据点已经丢了七个,七个啊!苏联人是不惜血本、不顾人命地疯狂进攻,傅钧座他们在电报里说还撑得住,其实是为了安慰我们,我敢肯定,他们必然已经摇摇欲坠了。战局如火,不得不快点参战啊!我们即便只有一个师赶过去,对他们也是莫大的援助,说不定还能在关键时刻起到重要作用呢!”
王绍南还是不赞同:“苏军大兵团云集新城,并且苏军还是长途奔袭、孤军深入,这是我们一举反手包抄他们的大好机会!一个师一个师地顶上去只能撑住战局,却很难反败为胜,如果我们全集团军一起上去,兵力充裕了,增援的增援,迂回的迂回,包抄的包抄,就能井井有条地展开,吃掉二三十万苏联人不成问题!现在匆匆忙忙地把一个军送上去,只能填进新城战局,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并且,苏联人察觉到我们的援兵正在分批抵达,肯定会见势不妙、边战边退,我们就丧失了一次重创苏军的良机了!”
董英斌坚定地道:“当务之急,不是反包抄苏军,而是稳住战局,确保新城不丢!什么事情都要分个轻重缓急,不能本末倒置!”
王绍南点了点头,其实他还是不怎么赞同董英斌的看法:“傅钧座是我军第一守城战专家,张自忠是一个勇猛无畏的悍将,再加上萧浩然那条诡计多端的毒蛇,我觉得新城应该...”
他话音未落,猛然感到自己腾飞了起来,原本坐着的他却轻飘飘飞舞在车厢里,而车厢里的其他东西,桌椅板凳、地图文件、台灯电话、烟灰缸、水果盘...也都像被打翻般飞了起来,包括原本坐在他对面的董英斌以及处理文件、围在地图前指点分析的十几个参谋军官,都像失重般地飞了起来。所有人都天旋地转、翻滚飞舞,短短一两秒后,所有人就像皮球般猛烈地撞击在车厢的不同地方,继而又再次天旋地转、翻滚飞舞,再次撞击。整个车厢一片狼藉,窗户玻璃哗啦啦地化为横飞乱溅的玻璃屑,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猝不及防的惊叫声、东西互相撞击的碰撞声、刺耳尖锐的急刹车声、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摄人心魄的机械失控声、骨骼扭曲折断的声音...同时鲜血乱溅,摔得头破血流的参谋们四仰八叉,跳弹般在车厢里迸溅的玻璃屑劈头盖脑打得每个人都满脸血迹,其中的几个人甚至因为惯性而撞破窗户玻璃飞出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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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了一分钟的极度混乱后,摔得七荤八素的董英斌艰难地爬起身,他脸上皮开肉绽、鲜血横流,脑袋晕头转向,刚才他也一头撞向身边窗户,幸好千钧一发之际用胳膊挡住了眼睛,否则两眼肯定被碎玻璃给刺瞎,其他人呻吟着并摇摇晃晃地也站起身。董英斌这才发现,他正站在车厢顶上,车厢已经完全颠覆翻倒了。“火车失控了?出轨了?”董英斌瞠目结舌。
“钧座!你没事吧?”迅速赶来的卫兵和几个回过神来的参谋扑到董英斌身边,个个都带伤流血。
“怎么回事?”董英斌又惊又怒,“王军长呢?快去找!”
王绍南很快就被找到了,他刚才飞出窗户,继而摔在铁轨边,但迅速又被火车开动的气流吸力给吸进了车轮下,半个人都被碾没了。董英斌悲痛不已,他看了看现场,整条火车犹如一条僵死的百节虫般瘫倒在铁轨上,前面的七八节车厢都翻了个底朝天,后面的车厢则侧着滚倒在地,到处都是血迹斑斑的尸体或伤员,呻吟声和惨叫声充耳不绝。火车开动起来的惯性是非常巨大的,一旦急刹车根本就控制不住,巨大的惯性让半个火车底朝天,另外半个火车则侧翻倒地,每个车厢里都装满了士兵和物资,刚才的事故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数百名士兵丧生或重伤。
“究竟怎么回事?”董英斌暴怒不已。
事故原因迅速被查清楚了,铁轨上的道钉被松开,致使火车突然脱轨失控,司机不得不急刹车,致使整列火车天翻地覆。
“道钉被松开了?怎么会这样?”正在被军医包扎脸部的董英斌怒问赶来的铁道军官,他一激动,纱布迅速被鲜血渗透染红了,军医不得不重新上药并包扎。董英斌摔得面目全非,脸上横七竖八共十几道口子,都被碎玻璃划伤的,身上也因为撞击而断了两根肋骨,军医把他的整个脑袋都包了起来,只留下口鼻眼,使得这位堂堂的集团军司令变成了一个“布面人”。
事情不只是铁路道钉被松开这么简单,往前上百公里的铁路线都被破坏了,要么铁轨被炸药炸成了麻花状,要么是整公里长的铁轨都不翼而飞,要么是枕木被点燃,烧得铁轨严重变形,甚至铁路上还被挖了很多大坑或被堵了很多大石头,被悄悄松开道钉的铁路线更多。在这个晚上,累计共有十几列火车因此而出轨、失控、倾覆、翻倒,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损失。
“混账!岂有此理!一群饭桶!”董英斌两眼冒火、脸上冒血,“上百公里长的铁路都遭到破坏?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他声色俱厉地呵斥面前的铁道兵中校,“你们平时不检修铁路吗?发生这么严重的破坏事件却浑然不知!我毙了你们!”
这个挨骂的铁道兵中校出了一头热汗:“钧座息怒...这个...这确实是我们的失职,但我们按照规定每隔四十八小时就全面检修一遍,上次检修时还完好无损的...”
“是苏军游击队吗?”
“应该是...也可能是其他的抵抗分子所为...”
“混账!铁路沿岸就没有部队进行防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