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坦克还有十公里!方位正南!”侦察兵来不及跳下摩托车便声嘶力竭地高喊。
刘峰岭从容不迫地指挥着:“轻型坦克立刻装填燃烧射弹!中型坦克立刻装填碎甲弹或穿甲弹!检查设备!检查油料!冲击的时候,中型坦克跟在轻型坦克后面!快!反坦克兵呢?给我爬上汽车!每个反坦克组额外加一个班的步兵!快!快!”刘峰岭作为一个装甲兵军官,却骑着一匹战马穿梭在热火朝天的各个部队之间,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实际上这匹战马是他的兄长刘启文战死时所骑乘的爱马。刘峰岭骑着战马指挥坦克,是为了让兄长战死报国的精神能时刻勉励着自己。
坦克战,中重型坦克肯定是要在轻型坦克前面的,但刘峰岭却反其道而行之。其实他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因为北华军此时拥有的坦克里三分之二都是狼甲狼乙,它们的机炮和速射炮使得它们根本不能参加坦克战,迫于坦克越来越少,刘峰岭只能让它们也都上战场。用轻型坦克去跟敌方的中型坦克交战,这看上去纯粹就是送死,但刘峰岭有着自己的新战术。
数量五倍于北华军的苏军坦克在大漠飞沙和马达咆哮声中滚滚而来。
“又是T-34!不好对付的东西!”蓄势待发的装甲兵们都感到压力很大。T-34虽然谈不上天下无敌,但它的机动性非常好,不像KV-1那么笨拙迟缓,所以比较难以对付。
“苏军坦克严重缺乏无线电!他们在白天只能靠旗语互相联系!在夜间只能跟着前面的坦克一字长蛇前进!所以,他们会非常集中!我们要分散开来!”刘峰岭喊道,“一辆中型坦克跟着一辆轻型坦克后面!记住你们的职责!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我们就能胜利!”
“是!长官!”坦克上的装甲兵们凛然喊道。
“前进!”刘峰岭猛地下令。
双方坦克群在飞沙走石地面对面地冲向对方,继而展开了又一场惊心动魄的坦克大战。双方狭路相逢时,北华军坦克突然间改变集中队形,化整为零,犹如一群被惊飞的鸟。随即,冲在最前面的狼甲狼乙坦克在高速开动中猛烈地开火了。一道道坦克履带在黄沙间扬起冲天的沙土,负重轮间沙土横飞,机械的轰鸣声中,一束束犹如曳光弹般耀眼夺目的弹火从奋不顾身一马当先的狼甲狼乙的速射炮和机炮里激射而出,劈头盖脑地扫向苏军坦克。狼甲狼乙是掩护步兵冲击的轻型坦克,分别安装着20毫米机炮和37毫米速射炮,如此小口径的坦克炮即便安装上穿甲弹,也击不穿T-34的装甲。刘峰岭让这些原本无力参战的轻型坦克都换上了燃烧射弹,一束束飞火流星呼啸而去,击中苏军坦克后立刻绽放开一团火球,就像被苏军特别青睐的燃烧瓶扔上去一样。
旋风涡流在北华军阵地上呼啸而起,几十架蜂鸟直升机腾飞出击。北华军的直升机都是运输直升机,安装着MG-34自卫机枪,不能打坦克,但刘峰岭独具匠心,他要求后方送来几十架直升机,并拆下直升机上的机枪,安装20毫米速射炮,当然,靠着速射炮也不可能摧毁坦克,刘峰岭又命令直升机飞行员和射手在速射炮里安装燃烧射弹。这些直升机的任务不是摧毁苏军坦克,而是用燃烧射弹给苏军坦克“标点”。
这场坦克战的本身是很普通的,但却有着极其重大的军事意义,因为它是第一次用直升机攻击坦克。
北华军的直升机群呼啸在苏军坦克群上空,居高临下地轰击出一道道闪光火链,准确度非常高,因为直升机是在十几米高度对苏军坦克进行轰击的。很快,直升机群下方的苏军坦克群便纷纷冒起了火苗。燃烧射弹的弹丸击中苏军坦克的装甲后,里面的铝热剂迸发开来,形成脸盆大的燃烧点。靠着燃烧射弹当然摧毁不了用钢铁制造的坦克,但苏军把坦克战的时间挑选在了夜间,中了燃烧射弹后的苏军坦克立刻在夜间成了移动的光源,坦克本身被火光照亮,成了异常醒目的活靶子。跟在狼甲狼乙后面的豹甲豹乙以及乘坐在汽车上的反坦克兵们立刻用精准的炮火一弹一个地摧毁被燃烧射弹“标点”了的苏军坦克。
这场钢铁和钢铁的肉搏战爆发后,冲在前面的北华军轻型坦克猛烈向苏军坦克轰射燃烧射弹,同时借助轻型坦克所拥有的机动性纵横飞驰,躲避苏军的反击炮火,直升机群也全力干着同样的事情,跟随其后的北华军中型坦克竭力瞄准因为着火而特别醒目的苏军坦克全速开火轰击,一枚枚碎甲弹飞梭而去后,被击中的T-34剧烈震动,外壳基本完好,坦克内舱则钢铁碎片横飞乱舞、鲜血四溅。两种坦克和直升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靠着互相配合而勇猛战斗。与此同时,乘坐汽车游弋在交战区周边的北华军反坦克兵迅速跳下车,操控反坦克炮对着身上冒火、四处乱窜的苏军坦克猛烈开火。夜幕本来同时遮蔽了交战双方的眼睛,但此时反而使得苏军坦克彻底暴露在火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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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猛然传来斯图卡特有的尖啸声,三十多架斯图卡俯冲轰炸机摸黑而来,但迅速就找到了战场。地面的北华军在地上挖开一个个“→”状的坑槽,每个长达十来米,坑槽里装满汽油并点燃,这使得低空飞行的斯图卡顺着地面上一个个火焰箭头准确地飞临双方坦克交战的上空,飞行员们事先得到了这样的命令:“对着地面上冒火的地方猛烈轰炸就可以了!”
为了避免误伤,北华军每辆坦克里都配备着绿色信号弹,一旦坦克被击中着火,坦克乘员一边抢修坦克一边发射绿色信号弹,从而避免遭到己方俯冲轰炸机误击。实际上,飞来的斯图卡都特地装填了照明弹,抵达交战区域后立刻大肆发射照明弹,使得交战区域被极光般的闪光照得亮如白昼,完全暴露以及因为缺乏无线电而不得不集中在一起的苏军坦克迅速成为斯图卡猛烈攻击的靶子。
用一位斯图卡飞行员的话说:“我们赶到交战区域后,看到我们的坦克和直升机正在忙着给那些苏联人的坦克点上一个个小火球,尤其那些直升机,它们就飞在苏军坦克的头顶上,相隔不足几米,似乎随时都可以降落在苏军坦克上。苏军坦克很多装甲兵都没有见过直升机,并且T-34上没有高射机枪,无法打直升机,只得拼命开动坦克想跑,直升机的速度当然比不上我们正常飞机,但不紧不慢追着苏军坦克是根本没有问题的。那些苏军装甲兵都多虑了,因为我们的直升机上没有安装反坦克炮,只是不慌不忙地用燃烧射弹把他们变成一个个发光的蜡烛,然后交给我们解决。我们把苏军坦克看得非常清楚,一大片点点亮亮,就像一群会移动的篝火,打不准都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