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不是日本,苏联的工业实力世界第二,并且苏联的资源丰富程度丝毫不亚于中国。尽管苏联在这场战争中已经丧失了一半的领土,但核心地区基本完好,因此国力基础仍然异常雄厚,后方工业区源源不断地给前线部队生产着武器装备,产量和数量都很高。9月3日深夜,一支苏军的运输队通过塔什干西部的艾达尔库尔湖地区,在付出极大代价后突入城内,给城内守军送来了宝贵的物资,包括上百辆坦克,其中有十多辆是KV坦克。实际上,这支运输队在距离塔什干还有五十多公里时就被北华军的侦察机发现了,继而遭到十多架斯图卡的猛烈攻击,损失了足足一半的物资和武器,但仍有一半的物资和武器被送到了塔什干城内,使得守城苏军士气大振、欢声雷动。
北华军官兵们开始发现,头顶上天空中的飞机不再像开战初期那样百分之百都是自己的飞机了,开始出现了一些喷涂着红色五角星标志的苏军飞机,虽然数量不多,并且出现在天空中时也是被击落的命,但也隐隐地显示了一件事:苏联空军正在艰难地恢复着力量并开始挑战北华空军和德国空军的绝对制空权。在9月4日的一场战斗中,北华军一支营级部队遭到了两架苏军雅克-2/4轻型轰炸机的轰炸,这位营长在战斗结束后迅速把这件事汇报给了团长,结果团长接到消息后是这样的反应:
“什么?你们被飞机炸了?是哪个王八蛋飞行员干的?他的眼睛都流脓了?怎么把炸弹扔在自己人的头上!什么?是苏联飞机?这不可能!我宁愿相信你们是被我们飞机误炸了,也不相信是苏联人干的!苏联人不是没空军了吗?”
这位营长回复道:“团座,确实是苏联人的飞机。当时那两架飞机出现在我们头顶上时,我们的弟兄们十分高兴,欢呼雀跃,结果飞近了才发现,那机翼上喷涂的是他妈的红五角星,十几个弟兄还在高兴地挥舞着军旗,就被他们热烈欢迎的飞机给炸死了。”
半年的战争下来,北华军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养成了一个思维惯性:苏军的飞机已经被我们彻底消灭了,天空完全是我们的。但实际上,苏军的飞机虽然在开战初损失得差不多了,但制造飞机的工厂却平安无事,苏联的工业基地在开战后急剧加大了生产力和生产量。战前,苏联的坦克工厂主要在哈尔科夫,觉察到战争危险后,苏联当局把哈尔科夫的坦克工厂向后方腹地迁移并一分为二,一个在斯大林格勒,一个在乌拉尔山以东的车里雅宾斯克,而后者是世界上最大的坦克工厂,苏联此时月产坦克从战前的200多辆暴增为500多辆。作为对比,德国此时月产坦克300多辆,北华此时月产坦克400多辆(北华资源丰富,钢产量超过德国,所以坦克生产力虽然不如德国,但产量超过德国。)。
毋庸置疑,苏联正一边迎战一边全力启动着它的战争机器,并且它的雄厚国力根基产生了强大的工业生产力。
由于对苏联军队恢复战斗力的担忧,北华军总司令部对各部队下达了积极进攻的命令,这个命令自然也被下达到了塔什干战场,并体现在了战场上的激烈程度。
第五集团军新任副参谋长喻超白刚刚抵达战场后就十分震惊,他形容道:“...苏军的抵抗意志非常顽强,甚至苏联平民的抵抗意志也同样顽强。上级交给我们的攻占塔什干的任务等同于要摧毁这个城市,因为这个城市的每个地方都在抵抗,每栋建筑、每条街道...甚至每个废墟都会射出反抗的子弹,士兵们每前进一步都十分困难,战斗犬牙交错,激烈程度不亚于第二次东北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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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了半个多月,北华军也没有全部摧毁苏军的城外防线,但也有部分部队成功突入城区内,这座拥有百万人口的城市犹如遭到一场大地震般面目全非,三分之一的城区已经被夷为平地,另外的三分之二也是满目疮痍。原先的一栋栋鳞次栉比的建筑楼阁变成了一片片残垣断壁,一排排房屋轰然倒塌,变成遍地的瓦砾断砖,城市很多地方都在熊熊燃烧,滚滚的黑烟笼罩在城市上空,没有倒塌但也千疮百孔的房屋在烟幕中犹如孤魂野鬼,黑红色的火苗四处乱窜,坠毁在城内的飞机残骸和被击毁的坦克装甲车一起在烈火中燃烧着,城区中心,斯大林和列宁的巨石雕像崩坏倒地。苏联是个高度专制的国度,斯大林极度热衷搞个人崇拜,因此苏联境内绝大部分城镇都有他的雕像,数量远超过苏联国父列宁,塔什干这样的大城市里的斯大林雕像更加比比皆是。
刺鼻的硫磺味和令人窒息的尸臭味充斥着全城,化为废墟的城区里,双方战死官兵的尸体横卧遍地。在这种盛夏的沙漠城市里,死尸呈现出怪异的模样,高温、极度干燥的空气,再加上阳光暴晒,使得双方战死官兵的尸体迅速变成了一具具木乃伊般的干尸。北华军极度重视收敛阵亡官兵的尸体,但在这种巷战里也不得不暂时放弃了这个传统,因为活动猖獗的苏军狙击手。
苏军跟北华军交战了半年,已经了解了北华军这个特点,苏军并不在乎自己人的尸体,所以流行开了一种“守株待兔战术”。北华军结束一场战斗后,如果没能顺利攻克某个阵地,会竭力拖回己方阵亡官兵的尸体,苏军则守株待兔,对收尸的北华军进行炮击或扫射,使得北华军收敛阵亡官兵尸体的代价越来越大,并且北华军的这个特点也催生了苏军狙击手的活跃。战场上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个北华军士兵发现某个地方有一具或几具自己人的尸体,便跑过去收敛,结果被早就埋伏在附近的苏军狙击手一枪射杀,成为新的尸体,也成为新的诱饵,吸引其他北华军士兵再自投罗网。甚至,北华军派出标注着红十字标志的士兵去收尸仍然会遭到苏军的攻击或狙击,最后不得不放弃收尸。有些苏军狙击手更加狡猾,故意射击北华军士兵的腿,把这个北华军士兵打伤倒地且无法离开,迫使其他北华军士兵过来送上门。
北华军对苏军这个不讲人道的战术恨得牙疼,只得驱赶当地居民去收尸,但很多地方的尸体都无法收敛回来,只能暂时放弃。
托洛费门科中将知道自己想要坚持下去,鼓舞士气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竖立英雄榜样就是势在必行的,因此他在得知自己的部队里有一名非常优秀的狙击手后,听取了城防委员会政治委员彼得基里罗维奇科舍沃伊大校的建议,大张旗鼓地进行宣传,苏军的宣传文工人员到处张贴这名苏军狙击手的照片,苏军各部队的政委也拼命宣传这名狙击手的事迹:
“红军战士们!第194师第876步兵团的瓦西里扎伊采夫今天击毙了九个中国鬼子!这位来自乌拉尔山的年轻战士得知祖国遭到德国鬼子和中国鬼子的联合侵略后,毫不犹豫地加入了红军!并且英勇地战斗!他在过去十天里一共击毙了四十二个中国鬼子!以前他用他的猎枪打狼,现在,他用他的步枪射杀这些中国侵略军!”
“今天!瓦西里扎伊采夫击毙了十二个中国鬼子,还包括一个上校团长!在列宁共青团公园的战斗里,这个中国侵略军上校指挥着三千五百多名匪徒凶狠地进攻着红军战士的阵地,在最关键的时刻,瓦西里扎伊采夫用他百发百中的枪法把这个中国侵略军上校打死,吓得其他中国鬼子们抱头鼠窜,从而保住了阵地!他是我们的榜样!我们要向他学习!我们每一个红军战士都要像瓦西里扎伊采夫那样,竭尽全力地杀死中国鬼子!”
苏军狙击手的猖獗,使得北华军也针锋相对地调来了更多狙击手参战。白天,双方几十万军队展开大战,晚上,双方上千名狙击手便犹如鬼魅幽灵般在千疮百孔的城市里活动着。
战斗随着双方的竭尽全力而愈发残酷。9月5日,北华军第126师第502团猛烈进攻苏军在列宁共青团公园的一个高地,苏军殊死抵抗,北华军顽强进攻,双方在这座高度不足一百米的山坡上厮杀了十多次,尸体几乎盖满了山坡。团长刘佳恒十分烦恼,他本来是一营长,但原先的团长吴松山在亲自督战中被苏军狙击手一枪射杀,副团长也随之战死,刘佳恒便连升两级,成了团长。当然,他此时已经脱了自己所有的军衔标志,穿着一件普通的士兵军服,那些神出鬼没的苏军狙击手让刘佳恒这样的中高层军官十分发毛,因为师长有足够的资格坐在后方“运筹帷幄、指挥若定”,团长则必须要在最前线身先士卒,所以团长就是距离火线最近也是最高级的军官,非常容易成为苏军狙击手的目标。
苏军非常擅长土工,这座小山包被老鼠般的苏军挖掘和修建成了一座立体天然大碉堡,火力口上三层下三层,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射击孔和炮口使得整个山体看上去犹如马蜂窝般,苏军蜷缩在里面奋力抵抗,爬上山坡的北华军在劈头盖脑的弹雨中接连不断地滚下山。刘佳恒请求空军飞机对山坡进行轰炸,又调动炮兵对山坡进行轰击,部分苏军被炸死或被冲击波震得七窍流血、死于非命,但剩余的苏军仍然继续拼命抵抗。刘佳恒无可奈何,只得向上级求援。
喻超白正好在附近某个战线上督战,闻讯后急忙赶来。在仔细打量后,喻超白对刘佳恒提议道:“你干嘛不换个思路呢?战争是立体的!”
受到启发的刘佳恒急忙调来工兵,在山坡地下挖掘地道,一路延伸到苏军阵地的下方,随后工兵们争分夺秒地开掘药室,连夜装填炸药。苏军的屁股下被北华军足足埋了五吨炸药。万事俱备后,刘佳恒怀着快意的心情亲自按下电钮,骤然间,地动山摇、烈焰冲天,苏军盘踞的这个高地霎那间成了一座爆发的火山,火光和黑烟直冲云霄,剧烈的地面颤动几乎是天塌地陷,一团一千多米高的蘑菇云拔地而起,趴在山坡下的北华军士兵们看到无数的尘土粉末犹如沙尘暴般簌簌地落在自己身上。整个高地被彻底炸翻,高地上的八百多名苏军,一半被炸得粉身碎骨、无影无踪,一半被震得四分五裂、肚破肠流。这个坑道爆破法迅速在战场上被北华军广泛使用,一来可以大规模地杀伤苏军,二来可以避免攻占的城区的地底下再被苏军埋设炸药。塔什干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一片接一片的城区被炸得化为乌有。